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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自己都佩服自己,但愿这皇帝别那么小气,她把炒鳝面献给他,但求此后大路朝天一人一边。 察出她心神不宁,豆苗儿望向陆宴初那边,隐隐发觉他对对面坐着的年轻公子确实不同。 新帝继位时,年仅十三…… 她像是领悟到了什么,立即收回目光,再不多看一眼。 中途沈慕春忍不住要走,瞧出门道的豆苗儿摇头,慕春这脾气,怕是刚刚招惹了贵人,此时他不走,他们率先离开茶馆,若贵人心思狭隘,兴许会记恨。 一直熬了两个时辰,宗越终于报复够了,他就喜欢瞧她分明坐不住却不得不妥协的憋屈模样。 尽管,他坐的也有些乏了。 不过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又如何?他就是乐意!怎么着? 挑挑眉,宗越心情舒爽地起身,带着杜丁离开茶馆。 陆宴初短短朝豆苗儿那边投去一瞥,旋即跟了上去…… 等几人消失在茶馆大门,沈慕春顿时原形毕露,气得脸都快变形。 福宝与沈学成凑在一起玩了许久,两个家伙闹够了,各自掩嘴不停打着哈欠,哪怕如此,依旧互相黏着舍不得分开。 豆苗儿把两个孩子抱入马车,送慕春姐弟回府。 马车悠悠抵达将军府,豆苗儿牵着福宝与一步三回头的沈学成告别,心中好笑,又很替福宝珍惜每一位他的朋友。 沈慕春姐弟方入府邸,沈临邑便独自行了出来。 刚将福宝重新抱入马车的豆苗儿愣了愣,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跟你说两句话。”沈临邑看她一眼,朝左方走出几步远,站定在一颗常青树下候她。 豆苗儿迟疑了一瞬,上前,伫立在他半丈之外。 转身面对她,沈临邑浓眉拧着,视线间或落在她脸上,神情变幻,似难以启齿,以至于半晌都没说出一个字。 豆苗儿疑惑的打破沉默:“沈将军?” 这才抿了抿唇,沈临邑定定攫住她,沉声开口:“我还是那句话,你我也算有缘,若你需要,我会帮你。” “劳沈将军担心,不过福宝现在在首辅府邸过得很好,我也还好,沈将军不必再为我们母子担忧,我……” “你知不知道圣上有意将番邦纳塔公主赐婚给他?” 话语被打断,豆苗儿怔怔看着他,一时没能醒神。 “我很抱歉。”沈临邑侧身望向别处,扯了扯唇,语气复杂道,“圣上问我这桩婚事如何时,我说很好,因为在此之前。”他顿了顿,“陆首辅在圣上面前提议,要将纳塔公主许配给我。” 唇瓣嗫嚅,却不知能说什么,或者该说什么。 怪沈临邑么? 可陆宴初他为何…… 豆苗儿整个人有些站不住的头晕,将颤抖的手藏于长袖内,再无任何言语,她僵硬麻木地转身回马车。 “我很抱歉。”沈临邑目送她远去,却不知她是否能听见。 几片略泛黄的树叶被风吹落在脚畔,沈临邑望向空巷,马车已载着母子走远,他摇头苦笑,利落地折身踏入府邸。 其实,曾经是有两分心思的,不知为何,在扬州看着她岁月静好的过着小日子,总觉向往,许是他这种人见惯了刀刃鲜血,才格外憧憬瓜田李下的普通生活。 不过,多明显,从始至终,她仍都记挂着福宝他爹,那个叫陆宴初的男人! 回程马车里,福宝一直躺在她腿上酣睡,豆苗儿指腹轻轻摩挲他小脸,脑中凌乱。 圣旨难抗,不管陆宴初乐意与否,只要圣上坚持,就没有转圜的余地。 她该怎么办? 要离开府邸吗? 福宝怎么办? 纳塔公主会为难小孩子吗? 陆宴初忙于公务,不能时时刻刻守着福宝,可她若留在府邸,又算什么身份? 不管是什么身份,她大概都不想要。 一时间,所有担忧都困顿在她脑中,拧成一股解不开的线团。 一路忐忑迷茫,未时末,马车停在府邸大门前。 还没下车,就听到争执的嗓音,吵醒了睡得正酣的福宝。 “娘,怎么了?”揉着惺忪眼睛,福宝迷迷瞪瞪问。 豆苗儿蹙眉掀开幕帘,便见府邸门前,一华服女子趾高气昂地要进府,护卫不让。 华服女子身后跟着两位侍女,皆高鼻梁深邃眼窝,思及慕春先前说番邦那位公主着实霸道,但凡圣上有意赐婚给她的男子,她都会直接找上门打探情况。 那现在这位,无疑就是性情直接的番邦纳塔公主? 豆苗儿一颗心揪着,不愿撞上纳塔公主,她垂眸抱着福宝下车,打算从侧门进府。 孰知没走几步,就被发觉。 “站住,说你呢,站住……”有些生涩的女音顿时大声传来。 豆苗儿把福宝交给陶平,让他先将孩子带进去,害怕纳塔公主将怒火转移到他们身上。 朝担忧不想走的福宝笑了笑,示意没事,豆苗儿折身望向朝她快速走来的纳塔公主。 任凭她打量,豆苗儿不动声色。 “小妾?”纳塔公主不悦地扯唇,手臂环胸,极其不耐,“我不管你们这里是什么规矩,圣上既然把要我指给陆首辅,你就必须离开这里!”又讽刺嘀咕道,“一个个把他说得那么好,结果男人不都一个德行?” 豆苗儿不作声,看她说得差不多了,就往正门走去。 “喂,我说的你都听见了没?” “听见了。”豆苗儿拾阶而上,望了眼身后瞪大眼珠的纳塔公主,提裙踏入府邸门槛。 “站住,我话还没说完,你竟敢放肆?”这下是真被气到了,纳塔公主怒道,“你张狂什么?不过是个妾罢了!以后还不是任我拿捏?” 或许是被她说中,豆苗儿心一阵刺痛,她知道,只要她想留在这里,可能妾这个身份早晚都是她的归宿。 没有纳塔公主,也会有下一个纳塔公主…… 她不气纳塔公主,她只是感到无力。因为她根本就不可能明媒正娶地嫁给陆宴初,不管他意愿如何,这都不是六年前了,他贵为首辅,怎么会不受世俗眼光挟制? 不敢问,对他而言,妻与妾有什么区别。 压下眸中酸涩,豆苗儿静静望着纳塔公主,她嗓音并不算大,却口齿清晰:“我不想站住,你想继续和我说话,就进来说!” 语罢,匆匆入了府邸。 “你……”被气得险些说不出话,纳塔公主大失颜面,急着上前,却被护卫伸手拦住。 “你们算什么东西,竟敢拦我?都滚开,不怕掉脑袋吗?圣上……” 外面吵吵闹闹,豆苗儿疾行一段,身子虚软无力地靠在西角墙面。 她再清楚不过,方才那番挑衅的话,只是为了保住自己最后的尊严罢了。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