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掐着嗓子,甜腻的嗓音令人作呕,“若不是这个哥儿带路,我可真找不到您呐。” 端清大惊。 素华仍看着镜子,不卑不亢:“端清,你要学的还很多啊,着了道也不自知。” “你怎么能怪他呢?”那人绕到端清身后,环住他的脖子,手伸进去摸出了一片草叶。 端清厌恶至极。 她又瞥见素华两腿之间的痕迹,满眼的讽刺:“嘿呀,这不是……我们号称冰清玉洁的素华姑娘行事如此放荡?” 素华皱眉:“我从未说过。” “那您也得顾惜身子,小小年纪的,xue儿就松了,老了可怎么办呐?” “不劳您费心。”素华依旧是平淡的样子。 “好姐妹,那些臭男人只顾着自己爽,您要注意啊。” “好。” 眼见素华油盐不进,花如颜急了,讽刺道:“嘴上说着好听,见陆长安来了还不是巴巴地自荐床席?” 俞水华手一顿。 花如颜见有了效果,自顾自地说下去:“您也别当大家都瞎了,说是,嘿呦,‘自在惯了,不要别人束缚’,还不是和陆长安颠鸾倒凤。” “meimei也真豪放,啧啧啧,腿都软了。” 素华从俞水华手中拿过发饰,一脸平静:“说够了?” 狰看热闹不嫌事大。 “meimei生气了?怕不是男人的那玩意把你脑子也插坏了?” 素华摆弄着发饰,都没正眼看她一眼:“你要如何?” 花如颜怒极反笑:“我要如何?meimei拿了陆长安的好处,我可要怎么比?” “我要……” 不待她说出条件,狰直起身,口吐人言:“你若再说‘陆长安’三字,我便撕碎你。” “嘿呦,meimei也不管好自己的狗,陆长安……” 素华站起身,眼神多怜悯:“狰是很好心的。” “但我没那耐心听你放屁。”她话音刚落,空气震荡,所有色彩都褪去。 天地间唯有黑白两色,血色丝线缠绕,素华置身于红色之间,端清发现自己和狰、俞水华也不多承让,只花如颜那黯淡了些。 素华不屑:“就这么点稀薄的因果?谁给你的胆子?” 丝线缠住脖子——血也是黑的,花如颜抠着脖子,手指被切下,眼球突出:“你是……” 她未说完,好一个美人转眼间香消玉殒,人头落地。 色彩恢复,红线无影,尸体化作一堆尘土,随风而逝。 素华转身叹气:“我真想把陆长安挫骨扬灰。” 端清问道:“这就是因果?” “我还以为你会说我滥杀无辜呢。”素华挑眉,“如果你要一个答案的话,是的。” 他其实更想问她与陆长安的关系,但好奇的代价也忒沉重了,总归是到了告别的时候,那些恩怨纠葛也与他无关了,花如颜不是什么好人,素华也不是,四极风起云涌,天下又何尝不是如此?四极并非王土,素华也许有她的道理,但说是毫无波澜是不可能的,狰,鲛人无时无刻告诫他的身份,他不过是个异乡人。 素华瞥了他一眼:“看在你我有缘,我姑且给你个提醒。” “愿闻其详。” “你也看着了,万物皆有因果,有因便有果,环环相扣,冥冥之中皆有注定。做事谨慎些,不可只看表象,好好想想罢。” 端清喏喏,他觉得素华说的是正确的废话。 转念一想,她莫不是怪自己害死了花如颜? 蓬莱仙(7) 端清走后朱雀峰更是寂寥,花如颜死后,她的党羽倒是有上山寻仇的,都被杀了个干净,都不能拿她如何。 素华乐得清静。 她当初卜出了东瑞的鬼患,时过境迁,因果重现。 整卷展开的风光依旧,山川奔流,素华赤足踏上。 “天缘。” 西边的墨河翻涌,栩栩如生,捧出一架天平。 墨迹褪去,血色翻涌。 “引。”素华抽出血色,汇集在天平左侧。 “刀。”她割开皮肤,血液涌出,化作丝线缠绕在天平的另一侧,却不能恢复平衡。 叹息之声传来。 再说端清,他上山时天下争雄,逐鹿中原,现今隐隐有桑国独大之势,然而怨气未平,鬼患依旧猖狂,就连精怪也暴虐。 他数次死里逃生,也渐渐觉得力不从心。 “鬼由怨念而生,若是太平盛世,怎会有人含冤枉死?”得知端清下山,陆长安真心想要招揽他,“你若助我一臂之力,我许你荣华富贵。” “是人祸,而非天灾。”那声音萦绕耳畔,挥之不去。 他又想起了当初素华曾说到的未来,借命阴曹,主宰天地,若能如此,也算是对东瑞有了交代? 陆长安带兵攻打西川,若能得手,便是得了半壁江山。 他隐约觉得或许是站队的时候了,但此事事关重大,不可妄下论断。 素华看着倾斜的天平叹息,左侧的血色凝聚成球,不断破碎又再次新生,内里是纯粹的黑,散发出不详。 她血流如注,不断往右侧加码,却始终无济于事。 “九死一生吗……” 她背过身去,手上动作,片刻后,将一枚红白相间的东西放在了右侧。 堪堪平衡。 “大人!”狰破门而入。 素华歪着脑袋看他,发丝遮住一边眼眸,另一侧只有一个血洞,殷红的东西如泪般流下。 “您……”狰说不出话。 半晌,她才道:“您为何如此?” 素华毫不在意,空洞的眼窝里长出艳丽的花:“我不能让那陆老贼太嚣张呐。” “再说,这么多年了,总归是有感情的。” “但您的命数……” 素华微微沉默一下:“没事。” 狰也没再说什么。 端清的日子并没有像他当初设想的那样,官府收编的能人异士早就成了规模,一有鬼患立马上报,多数也轮不到他出手,层层剥削下来,他拿的报酬也少得可怜,当初的的一腔热血在柴米油盐间冷了不少,更加糟糕的是,他的记忆在逐渐衰退,他隐约觉得有一个热切又焦灼的理想在呼唤他,但他却想不起来,当年的东瑞鬼患渐行渐远。 他扪心自问:“那一切发生过么?” 一个轻小的声音:“是的。” 但那已经过去了。 四极峰冷清下来,宗主仙逝,花如颜惨死,剩下的,有的投奔了陆长安,有的隐居深山,更多的人不知所踪——真到了曲终人散时。 但另一座山头倒热闹了一番。 小道传说山上有位奇女子,长得像个神仙,通晓古今之事,求子问道,找她便是,一时间门庭若市。 端清也听说了,他知道素华是个相当随性的人,愿不愿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