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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根本不知道自己面前的白缎还是个初出茅庐的半吊子,他们恭恭敬敬、双手发颤的接过白缎递来的纸人,掏出随身的瑞士军刀,毫不迟疑在自己指腹割了道口子。顿时,殷红的鲜血不要钱一样滴下,顷刻间便将黄色的纸人染成了鲜红色。 “差不多了。”白缎点了点头,将纸人拿回自己手中,暗自默念昨晚刚学的法咒。 两名男生草草的将伤口用创可贴绑了一下——所幸自从被“笔仙”缠上后他们一直走背运,身上备了不少急救的药品——随后一瞬不瞬的盯着白缎的动作,眼睁睁看着那被鲜血浸得湿哒哒的纸人以一种绝对不正常的速度变干变硬,对于白缎的信任敬畏不由又加深了一层。 两名男生只能看到纸人表面上的变化,但白缎自己却有着更深的感触。 他能够感受得到两个纸人之上开始有气息浮现,像是先祖笔记中记载的那样,逐渐带上了活人的生气——这样一来,应该是能够骗过根据“生气”来判断目标的“笔仙”了。 说实话,虽然这替身纸人是自己依据记载照葫芦画瓢做出来的,但白缎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依旧觉得相当神奇。所幸他还记得场合不对,努力克制住自己想要将纸人翻来覆去好好研究一下的冲动,一脸高深莫测的将其妥善收好,随后又拿出两张符咒。 “这是敛息符,可以暂时掩盖你们身上的气息,至于这两个纸人,则你们的替身,倘若那‘笔仙’想要找你们,就会循着纸人上的气息而去,忽视佩戴敛息符的你们。”白缎看着两名男生迫不及待的将敛息符收进紧贴胸口的口袋,又嘱咐了一句,“为了避免意外,你们今天不要到处乱跑,乖乖呆着——当然,也别回你们的宿舍之类经常停留的地方。找一个你们不常去、但人比较多,而且安全性也较高的地方。” 涉及自己的身家性命,两名男生自然听得极为认真,也必然会一丝不苟的照做。白缎思考了一下,觉得没什么其他需要说的,便率先站起身来:“那我现在去找你们另一个舍友。” 两名男生毕恭毕敬的目送白缎离开,开始低声商量起自己该去哪里躲藏,至于白缎,则快步来到了校园门口,抬手招了一辆出租车。 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白缎刚刚躬身钻进去,还不待交代地点,出租车的后门却被人突然拉开。白缎和司机都被吓了一跳,双双扭过头去,司机刚想要呵斥,便听到白缎诧异开口:“刘涛?你怎么过来了?” 刘涛施施然在后座坐稳,抬眼朝白缎粲然一笑:“昨晚我可是收了报酬的,当然是要一帮到底,这样才算是有信誉嘛。” 听刘涛说起昨晚的事情,白缎的耳朵瞬时间就红了。他匆匆撇开目光,忽略心底骤然生起的安心愉悦,语气刻意的僵硬冷漠:“你要跟就跟吧。” 说罢,他将记有地址的纸条递给出租车司机,不再理会刘涛,而看到两人达成了协议,出租车司机也不再多言,立刻踩下了油门。 由于过了上班高峰期,所以道路并不算拥堵。半个小时后,白缎与刘涛便来到张斌居住的小区,向门卫问明了具体的地点。 上了楼,来到张斌家门外,白缎尚未敲门,便感受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阴气与死气。 皱起眉来,白缎下意识扭头看向刘涛。刘涛耸了耸肩膀:“看起来,我们来晚了。” 白缎也跟着叹了口气,一时间有些束手无策:“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话刚出口,他便愣了愣,似乎有些无法置信自己会在无意间说出这般依赖感十足的话语。 从小到大,白缎一直都很独立,乃至于他的父母经常向他抱怨自己没有体会到养儿子、被儿子崇拜依赖的乐趣。 由于早熟和独立,白缎向来都是被依赖的那一个,他习惯于自己决定、解决自己的事情,而且也有自信能够将一切处理好。 然而在面对刘涛的时候,这种依赖与被依赖的关系却骤然改变了,明明白缎根本不了解刘涛、对他怀有警惕,却下意识的信任着他、依赖着他——而更糟糕的是,白缎发现自己甚至都有些懒得动脑子,根本不经过自己思考,便直接向对方求助。 这……真是太古怪了。 白缎心中纠结,他扭头探究的看向刘涛,突然瞳眸一缩,想起了昨晚两人擦枪走火之时,刘涛在自己耳边的低语。 “怎么每一次你都会忘记该如何接吻,非要我重新教你一遍?”——白缎记得刘涛是这样说的。当时的他正沉迷于刘涛的亲吻,根本没有反应出这句话有什么不对,但现在回想起来,却意识到这里面包含着很多重要的信息。 “每一次”?“忘记”?“重新教一遍”?白缎的脑筋迅速转动着,很快便将这几个词汇连成了一段狗血的宿世姻缘、转世投胎的爱情故事,不由微微抽了抽嘴角。 由于表妹林琳最喜欢泡在网上看,虽然对此不感兴趣,白缎也不可避免的跟着了解了一些。他一向对于这些故事嗤之以鼻,却不曾想……自己有一天竟然也成为了其中被泼了满身狗血的主角? 不过,就算有些不可置信,但这也顺理成章的解释了刘涛为什么会缠上自己、一上来就态度坦然而熟稔的毛手毛脚,而自己……也并不讨厌他这样的做法。 对于刘涛,白缎与其说愤怒,倒不如说……是羞赧——但只要想象一下其他人对自己做同样的事情,白缎便确信自己一定会走上犯罪的道路,将那个家伙灭的渣都不剩下一点,哪里还能容忍他像是刘涛这般,仍旧在自己眼前活蹦乱跳? 白缎的意志力是强大的,他很快消化并接收了这一设定——然而问题来了。 就算是前世恋人,但转世投胎之后的自己失去了记忆,早已成为了一个全新的存在,那么刘涛喜欢的到底是曾经的自己,还是……现在的自己? 白缎觉得这个问题有些无解,而他目前也不打算深入思考这段复杂的感情纠葛。他看着刘涛掏出手机,疑惑开口:“你这是要做什么?” “报警啊。”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恋人在电光火石间想了这么多事情,甚至接受了两人“前世恋人”的设定,刘涛语气坦然而轻快,“现在出了‘凶杀案’,死了人,当然是报警,让警察来解决问题啊!” 白缎:“………………………………………………” ——亲,你不觉得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