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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青青垂眸,敛下眼中神色,许久之后才深吸了一口气,点头:“很晚了回去休息吧,我想自己走走。”

    岳琳看着她的背影,有些担心的跟着走出了几步,最后还是无奈停住。相识这么久,她知道程青青的脾气,她喜欢用自己听到的,看到的,想到的,去弄清楚一件事,而不是去听别人告诉她事情是怎样的。

    所以这样的脾气其实有好处也有坏处。就比如她不会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可她却容易自己死钻牛角尖。

    现在,就是后一种情况。

    单位门口,程青青习惯性的看了一眼旁边的空地。以往每次沈迟来接她,都会把车停在那里,而且他从不会坐在车里等她,每次只要她一看过去,就能看到他靠在车门边上,静静的看着她笑。

    无论冷暖,无论下雨晴天,好像他一直在等着她一样。唇角的弧度,永远带着抹温暖的热度。今天他没来,程青青吐出一口气,说不清心里到底是轻松多些,还是多些。

    天已经慢慢的暗淡下来,路灯一盏盏亮起,在最后一道落日的余晖之下,显得并不明亮,反而给周围萦绕上了一层神秘的暗黄色。

    程青青低着头,看着映在地上缓慢移动的影子,出神。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地上的影子多出了一道,程青青原本并没在意,可下一秒胳膊却猛地被身后的人拉住,脚步跟随着那股力道慌乱的转了个圈,后背正好撞上了人行道上的行道树。

    程青青疼的一皱眉,本能想挥起右手,五指成拳的打了过去,可对方似乎事先就料到她会反击一样,轻松伸手握住了她的拳头。

    那温度,让她的动作瞬间停了下来。

    “沈……”

    名字还没叫出口,唇上一凉,所有的话语和呼吸全被落下的吻淹没。鼻端是沈迟身上的气息,程青青睁着眼睛,看着近来眼前的他的眉眼,忍不住推他。

    自从和沈迟确定了关系后,沈迟的吻一直都是温柔的,缱绻的,小心翼翼的,即便是吻到情动,都带着一种呵护的感觉。所以对他的吻,程青青向来是不抗拒的,而且……根本无从抗拒,每次吻到最后,都是她深陷其中。

    可是今天的吻却与以往每一次都不一样,沉重之中带着掠夺和无限的怒气。而她,根本不知道那怒气从何而来。

    推了几次之后,两人之间的距离非但没拉开,反而紧贴在了一起,沈迟的禁锢越来越明显,而且浑身散发出了不容拒绝的气势。

    慢慢的,一股酒气充斥了程青青所有的感官。

    被吻的乱成一片的脑袋中,终于被这丝酒气冲出了一些清明,她不知道沈迟为什么生气,又为什么喝酒,她只知道,喝了酒之后的人做的事情,很有可能不是出于本心的。

    于是她收回环在他背后的手,绕到胸前,缓了一下之后才开始推他。许是她的力气大了些,又许是沈迟早就打算要放开她,这一推,倒还真将他推开了,不过他没有后退,只是偏开了头,薄唇凑近了她耳边。

    程青青深吸了几口气,平稳了一些呼吸。

    “沈迟,你……”

    “程青青,”沈迟打断她,声音没了往日的低沉,喑哑一片,“我到底哪里不如林乔,过了这么多年,你还是放不下他？”

    程青青就不懂了,难道就因为她曾经和林乔有过那么一段感情,所以他就自然而然成了她新的感情中的绊脚石？新的男朋友就总在意他？

    不可能吧？

    认识沈迟之后,她总共就见过林乔两面,一次沈迟在场,他应该清楚的明白,她对林乔已经没感觉了。另一次就是今天,今天……

    想到今天,心头一股火气蹭的窜了上来。

    她还没为今天林乔跟她说的事情,找他好好问问的,最后他竟然先莫名其妙的跑来质问她,真是……恶人先告状。

    “沈迟,我们聊聊。”

    程青青尽力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声音也平静下来:“既然你提到林乔了,我们今天就来好好聊聊他,聊过之后,他和他的所有事情,就不会成为横在你和我之间的隔阂了。”

    沈迟没说话,抱了她几秒钟后,用行动回答了他的想法。

    环在她身上的手臂抽回,沈迟退后了两步,月光之下,灯光之中,他漆黑的眸子中,像是有一个巨大的黑色旋涡,幽深却看不见底。

    不过好在,目光还算清明,似乎并没有喝醉。

    见他定定的看着自己,程青青突然有些不自在,无意间伸手在脸上挠了挠,顺手在有些湿濡的唇上抹了一把。

    沈迟眉心微动,看着她刻意偏开目光,又看着她这样嫌弃的动作。这是……不喜欢他的吻,或者是不喜欢他吻她？

    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薄唇紧抿着,像是在克制着什么。

    一直以来对于程青青的克制,他已经练得极好。不然五年前他亲眼看到林乔跟她表白,而她却接受了的时候,他就会冲过去把她抢回来;不然五年来,他不会只静静的看着她,而不是出现在她面前,把她拉到自己的怀里保护着;不然五年后的现在,他不会在自己明明那样爱她,想要她的时候,却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点到为止的吻。

    是他错了吗？

    是吧,时时想着她,处处让着她,最后换来的,却是亲眼看到她和林乔在咖啡厅里的搂搂抱抱。

    可是即便这样,他仍旧希望她能好好的留在自己身边。

    气氛静谧的有些压抑,程青青最讨厌这种安静在他们之间蔓延,可她调回目光时,沈迟却已经将眼底满满的受伤,一点一点的收拾了干净。

    “我和林乔之间什么事都没有,而且对于他,我觉得我没什么好解释的,全看你信不信我,”话音顿了一下,程青青仔细的看着沈迟的神色,却发现他一脸的淡然,不知是掩饰的好,还是就是无所谓,整个人看不出丝毫的情绪。

    更看不出,他到底是不是信她!

    程青青觉得有些挫败,果然,只要沈迟不想让人看懂他时,别人就是看不懂,她也不例外。

    “我信你,”正在程青青思考着,要不再多解释一下时,沈迟突然说了话,声音沉沉的,“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信。”

    可程青青却全然没有因为他这句话而感到高兴,反而有些失落。每次都是这样,每次她在自己心里和身上设好坚硬的外壳想要防备的时候,却发现根本没用,因为沈迟一直都这样敞开着胸怀去包容她,好像上天入地只有她最重要一样。

    以往这样,她觉得很幸福,因为被宠着,可如今……她突然觉得自己就像个跳梁的小丑,沈迟就像个看戏的人。

    心上一阵烦躁,程青青皱紧了眉头:“算了,你爱信不信,跟我没什么关系!”顿了顿,她抬头看他,“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