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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那位了,前些日子景明拜托我帮他女儿相看相看,正好今日听太傅提起,便想着这说不准能是一桩好姻缘呢。” 谢太傅心里早认可了这个孙媳妇人选,这会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忙向裴鸿畴举杯一礼:“好好好,那就有劳裴老弟帮我家孙儿牵个线问问信了!” 这边长辈们正为儿孙辈的婚事忙的不亦乐乎,那边朱南珍也在欢宴的人群中发现了这位徐氏贵女,顿时脸色刷白,小一见状连忙问道:“怎么了?” 朱南珍的面色却更不好了:“没想到……她还是出现了……” “谁?”小一此刻必须是各种摸不着头脑的。 “三郎哥哥的…元配夫人……”说到这儿朱南珍的语气都有些哽咽了,心头浮上来的更多是慌乱和无措,她本就决定了这辈子一定要按自己的心意而活,随着自己与谢渊的牵绊越多,也越发放不下,如今再叫她眼睁睁看着谢渊娶妻,还不如给她一刀来得痛快。 上辈子里谢渊是在前年就按谢太傅的安排娶了徐氏的,她当时还特别留意过,发现谢渊身边根本没出现这个人还有点小庆幸。如今那人不但出现了,还跟在相国夫人身边,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到了婚龄带出来相看的意思了。 小一也马上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连忙安慰道:“那也是上辈子的事了,现在到了哪一步还不知道呢,再说谢渊自己是什么意思也说不准,你别先自己乱了阵脚啊!” 朱南珍却根本听不进去了,这状况对她而言简直是如临大敌,只见她兀自思索了好一阵,才对小一道:“你把身子借我一会,无论怎样……我得去问问他……” 小一早料到她会是这个反应,不禁道:“这倒没什么问题,只是你见了他又打算怎么办?还能直接叫他别娶徐氏不成?” 朱南珍一怔,想了半晌才道:“我也就是想问问,他心里到底怎么想,若他也对徐氏有意……”朱南珍说着说着面色也愈发苍白起来,到后来都近乎呜咽了:“那我就再不作这个想法了……” ? ☆、壮烈的表白 ? 谢渊立在曲江江畔,望着夜色朦胧中的茫茫江面若有所思。上清宫内的夜宴刚刚散席,他就得了松青的消息,说公主要在鸣鹤渚见他,他道是有急事正装也没换就赶了过来。 这一身深绯官袍给他穿得颇有气势,腰间还佩着苍鱼符扎着素金带,明明是立在月下石碣畔,却让人平白生出一种他脚下就是玉阶紫金台的观感。即便是在紫宸殿上,当今朝官里,恐怕也挑不出几个比他更出众的人物来了。 朱南珍摸了摸红肿的小脑袋,换了过去她早就疼的忍不住了,可此刻看看不远处等着自己的谢渊,再想到他可能就要娶旁人做新妇了,朱南珍心里就一阵阵的疼,走到谢渊身边还没说话,眼泪就先哗哗的流了下来,这模样直把谢渊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柔声道: “珍儿这是怎么了?” 朱南珍一听更是哭得停不下来,说起话来不但毫无逻辑,更有些口齿不清:“三郎……哥哥……你喜…喜欢那徐氏吗…你……珍儿……我……” 谢渊给她有些说糊涂了,不禁疑惑道:“什么徐氏?” 朱南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自己天人交战了半个晚上,脑子里都有些糊涂,这会话匣子一打开只顾一股脑的把话往外吐,字字句句都是她憋了两辈子的心事:“珍儿…我…我喜欢三郎哥哥……一直都…很喜欢……从小我就想…想着若是长大了……能嫁给三郎哥哥该有…多好……可我好不容易长大了…你却娶…娶了别人……你知不知道我哭过好多…好多晚上……心里真的好难受……呜呜真的……” 朱南珍不管不顾的大哭起来,晶莹的泪水流得眼睛都睁不开,只恨不能把过去多少个日日夜夜里辗转难眠的心意叫对面这个人知道。她想起自己那段处处被人算计的婚姻和曾经渐行渐远的青梅之恋,突然格外感激上天能给她这样一个机会重来一次,让她再不用带着那样的遗憾和寂寞死去。 谢渊却给她这一顿乱七八糟的表白说得慌了神,手忙脚乱的上前给她擦眼泪,心内的震撼自是难以言喻。那时她叫他等她,他只当是小孩子的任性话,再加上自己也没有什么合心意的人,既然哄了她说要等,便拖一拖也没什么。 却不知从何时起,他也开始注意起她的点滴情绪来,凡事都会不自觉的为她打算几分。知道她担心亲兄长的储君之位,便毅然舍了已到手的锦绣前程,去东宫太子身边甘做属官为他出谋划策。听到她被尧教人劫走,心内的焦急无人可诉,却还是要帮她准备好回来的路,还有太多太多……他都记不清的小事……或许点点滴滴,早就把她放在了心里,却从不自知。 过去他一直以为公主心里喜欢的是那位终日陪在她身旁的秦都尉,却不曾想过有一日这个记忆深处的小人儿,会在自己面前哭得毫无形象的说出这番话来。或许她才刚朦胧的明白什么是喜欢,或许是自己对她多有关怀,才让她对自己产生了别样的依赖而非真正的喜欢,却着实让他有些莫名的……欣喜。 朱南珍哭了半晌,见谢渊只呆愣愣的帮她擦着眼泪,半天回不出一句话来,不禁有些心酸,原来自己这么久以来的思念不过是段单相思,一定让他觉得困扰了吧,他那么温和的性子,肯定说不出拒绝的话来让自己伤心…… 想着想着更难过了,哭得更是停不下来,谢渊见状,连忙柔声哄她:“好了好了,好不容易见一回,再这样下去一晚上都得看你哭了。” 朱南珍这才哽咽着渐渐止住了哭声,谢渊见状,拉着她坐到一边的石凳上,帮她将哭到嘴里去的发丝拨开,才轻笑道:“谁和你说我要娶妇了?那徐氏又是何人?” 朱南珍这才想起刚才自己情急之下都说了什么糊涂话,顿时有些脸红,连忙转移话题道:“总之……总之,我就是来要你一句话的!” “我记得我已经给过了。”丰神俊朗的谢詹事此刻笑得极温和,面上一脸无辜,话里却带了几分调笑的意味。 “啊?”朱南珍果断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什么时候?” 谢渊一笑:“光熹十三年冬,公主不是命微臣等着您吗?” “啊!”朱南珍突然想起当时小一的“英勇作为”,那会她都羞得的要疯,想着谢渊多半是当哄小孩呢,却没想到他真记得,一时间竟有些发愣:“还以为…你当那是玩笑话呢……” “公主有命,岂敢不从。”谢渊望着朱南珍羞红的双颊,不知是不是这样的月色的太迷人,不禁叹道:“所以公主还请快些长大吧,微臣压力很大呢。” 朱南珍此刻的面色简直有如那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