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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尔伯特群岛是太平洋上由十六个珊瑚岛礁组成的礁群,处在美国和澳大利亚海上交通线的正中,自1892年成为英国保护地,至今尚未独立。 年轻的拉苏格是生活在吉尔伯特群岛首都塔瓦拉的一个普通矿工,或者说曾经很普通,他长得和岛上的大多数人差不多,属于丢到人堆里找不出来的那种,但他的性格还不错,作为一个因为疫病失去了父母的孩子,他属于吃百家饭长大的那种孩子,在邻里间存在感相当高,事实上,如果不是这些好心的邻居,他早在被矿场监工用皮鞭抽个半死的时候就直接咽气了,哪里还能活到现在! ——更别说看着往日不可一世盛气凌人的白人监工趴在他身前求饶的样子了。 这一切多亏了那位弗拉梅尔先生。 拉苏格攥着手中细长的小木棍,一面欣赏着满脸横rou的监工在地上打滚哀嚎,一面思考着今天的午饭要给那对老夫妻带什么。 这是最近才多出来的工作。从前老夫妻的生活不需要他cao心。不过拉苏格觉得这是老夫妻进一步信任他接受他的标志,所以很乐意干这事。 弗拉梅尔先生喜欢吃沙拉,他可以去一趟谢加婶婶家,她家有额外种些青菜,弗拉梅尔先生给的黄金能换很多回来,有了这笔钱,谢加婶婶就能让祭司大人给她的小女儿治病了。弗拉梅尔夫人似乎更喜欢rou类一些,哦,这个有点难买,不过他可以叫上亚安一起去打猎,现在正是野鸡繁殖的季节,找到它们下蛋的地方就能一次抓到好几只,再不济还有那些野兔,正是rou多味美的时候,想必弗拉梅尔夫人会很喜欢。 监工的哀嚎声渐渐低了下去,拉苏格毫不在意地挖了挖耳朵,随手又补了个隔音咒:这蠢货总以为叫得大声点就能叫来救兵,现在总算看清形势了? 这就是魔法的力量。 他不由得更紧地握住了手中的小木棍。 要不是弗拉梅尔先生,可能这辈子他都不会知道自己还会拥有这么神奇的力量,也不会拥有这根属于他的魔杖——虽然它看上去还不如一根干枯的树枝坚固,但却是他最宝贵的财富。 不知道今天弗拉梅尔先生会教他什么魔法? 拉苏格充满期待地想着,会不会是那些治疗的魔法呢?岛上环境恶劣,就他知道的,就有好多人婶身体不是很好,从前他人小言轻能在监工那个大块头的拳头下保全自己都不容易,想帮也帮不上,现在他有了力量了,他很想用这个力量为他们做点什么。 不过,要是被弗拉梅尔先生发现自己偷看了他的魔法书,会不会生气? 拉苏格的心又变得忐忑起来。 他其实只是好奇想要看看而已的,他一直没有告诉弗拉梅尔先生自己是认字的——那还是他的父亲在世时偷偷教给他的,不然弗拉梅尔先生也不会让他随意翻阅那些看起来就很昂贵的魔法书,如果弗拉梅尔先生知道他不仅偷看了,还偷学了咒语,会不会一怒之下收回他的力量? 都怪这只又肥又蠢的猪! 要不是他正好路过看到这只死猪意图侵犯纳塔,他也不会克制不住出手了! 想到这里,拉苏格狠狠地瞪了那个有头大耳的监工一眼,那早已被钻心咒折磨得神志不清的男人半昏半醒之间仿佛察觉到了拉苏格的愤恨,重重地打了个哆嗦。 现在怎么办呢? 拉苏格苦恼地思索着善后之策。 他努力回想着他会的那些咒语。 好一会儿,他才想起来其中一条咒语可能会有用。 他清了清嗓子。 “一、一忘全空!” 杖尖冒了几颗星星点点的小火花。 哎?怎么会这样?他从学习魔法以来就没有念咒失败过,连弗拉梅尔先生说他的魔法天赋是他见过最好的,怎么咒语没出来? 是他念咒的方式不对吗?还是因为他刚才念得不太顺? 拉苏格定了定神,抑扬顿挫地又念了一遍,这次没有结巴。 然而这回魔杖连火花都没了。 拉苏格苦着脸皱着眉毛努力回忆书里的咒语,半晌,毛毛虫似的眉头倏然松开。 “一忘皆空!” 监工痛苦的神色被茫然取代。 拉苏格无声地欢呼了一下,得意地咧了咧嘴,不过片刻,眉头又拧了起来。 光是这样没用啊,万一这个大肥猪还做坏事怎么办? 啊,对了! 他想到什么,从怀里掏出一颗拇指大小的黑色小球,这个小球很不起眼,看着就像一个普通的大粪蛋,拉苏格却很是爱惜地摸了摸,才抓起监工的肥手,用力在小球上划了一下。 肥厚的手掌上瞬间多出了个口子,血流了出来。 就在血液接触在黑球的那一刻,拉苏格察觉到自己的心里多了一股不属于他的情绪。 茫然、惊慌、恐惧、怨恨…… 他冷哼一声,那股情绪就打了个颤,仿佛倾塌的沙砾一样散落在地上,没了形状。 渐渐的,那股散沙中又凝出了别的情绪,而且还占据了主流。 是敬畏。 ——不许再对矿工非打即骂!不许再克扣他们的面包和工钱!不许让他们带病下矿!不许再欺负矿上的那些姑娘!不许……总之,不许再做坏事! ——好的……主人。 拉苏格满意了。 魔法真是好用啊!多亏了弗拉梅尔先生!——先生说过这个东西不能乱用,恩,他总在这个死肥猪身上应该不算乱用吧? 感觉自己做了一件大事的拉苏格兴冲冲地区隔壁婶婶家用黄金换了好大一篮蔬菜,又叫上小伙伴去山里打了一只肥肥的野鸡,掏了十来个野鸡蛋,顺带还抓了两只野兔,然后和小伙伴告了别。 他左右看了看,没有人关注到自己,便身子一缩,调头往树林里跑去。 熟门熟路绕了好几个圈,他在一棵树前停了下来。 那是一棵十分巨大的树,树身宽得十来个大汉都不一定能抱住。 拉苏格踟蹰了一下,围着大树转了一圈,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他停下来,将手中的一堆东西放在地上,走上前去敲了敲树皮。 “弗拉梅尔先——” 话音未落,树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拉苏格一惊,急忙跨步进去。 “弗拉梅尔先生?” 宽阔的树屋里没有了熟悉的老夫妻,空荡荡的,没了那张铺着弗拉梅尔夫人亲手织的桌布的小圆桌,没了弗拉梅尔先生最喜欢的瓶瓶罐罐,窗帘床铺桌子椅子……连老夫妻最宝贝的实验台子也不见了踪影! 拉苏格如遭雷击。 他——他们走了?! 从他六岁到现在,十年了,弗拉梅尔夫妇出现在这里十年了,在他不长不短的生命里,这对老夫妇可以说中占据了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