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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55

    ,什么怜爱什么心疼,一瞬间烟消云散,飞出了九万八千里,只想把人往地上扔,再踹两脚才解恨。眼一瞪,咬牙切齿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谁要当和尚了?“

    林烨撇撇嘴,继续调笑:“人家可都是酒坛子里泡大,女人堆里滚出来的汉子,谁跟你一样,正儿八经的,这也不能那也不能,啧啧,真没劲。”

    常臻气结:“跑镖就要有跑镖的样子,又不是你们那些个公子爷,吃饱喝足没正经事做,温柔乡里甜言蜜语惯了,花天酒地满口荤段子。”

    林烨想着常臻坐在一圈人里,翻一晚上白眼又不好制止的模样,咯咯直笑:“是是是,在下不务正业,不比陈大侠浩然正气,铁面无私,洁身自好,刚正不阿,眼里容不下泥沙,耳中纳不进秽语。待陈大侠得道登仙之日,烦请多提携提携小弟,仙人做不得,做仙人身边的童子,给仙人端水送茶倒夜壶,便足矣。”说完还抬起两只手,做了个揖。

    常臻又气又想笑,绷着脸弯着眼角,憋得快要闭过气去,手底下紧了紧,在他腰里狠捏。

    林烨原本就腰疼的要散架,被这么一捏,嗷嗷直叫,拧巴着身子求饶:“哎呦陈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小的不仅能倒夜壶,还能刷马扫地,梳头铺床,求大侠手下留情,留小的一条生路,做牛做马在所不辞,这腰要是捏断了,成了废人一个,可就得陈大侠给小的倒夜壶了啊……哎呦娘嘞……疼疼疼……”

    常臻再也绷不住,笑出声来,瞟他一眼,见他皱着眉头却咧着嘴乐,心道,这孩子,安静时迂的像个士子,顽皮时又没个正经,静若处子动若脱兔,一会儿叫人心生怜爱,一会儿又叫人恨得牙根痒,真真是可爱的很。

    弯身进了帐篷,小心将他放在草榻,脱下斗篷盖他身上,忽然想起于励早些时候提起要去前头探路,转身就要走,却被林烨叫了回来。

    “怎么?”

    “我想……”林烨挠挠头,笑了笑:“我想洗澡……”

    “啊?”

    “昨个就没洗……“

    常臻睨他一眼,不准备搭茬:“昨个谁也没洗。“

    林烨扁扁嘴,费力支起上半身,给他个央求的眼神:“不洗怪难受的,身上像有千百只蚂蚁在爬……从脖子爬到背,从背爬到腰,从头痒到脚……“

    眼看着这人就要开始撒娇耍赖,不达目的不罢休,什么又爱又恨,瞬间只剩下满腔愤愤了。扶额道:“荒山野岭的,叫我去哪儿给你找浴桶来?”

    林烨急忙摆手:“不必不必,打桶水就好,像你练完剑那样,从头到脚哗啦一冲。我自个提不动水桶,所以……嘿嘿……”

    常臻摇头:“不可,入秋天冷,劳累一天易寒气内侵,着凉了可如何是好?”

    林烨听了这话也犯起难,可想了想还是坚持道:“无妨,总比脏着睡不着觉好。再说……”顽皮一笑,“你不叫我带暖炉,那冲完拿你当暖炉不就行了?”

    常臻闻言,叉着腰眉锋一挑, “嘿臭小子,还蹬鼻子上脸了不成?你可找着人使唤了是不?”

    林烨皱皱鼻子,眼角跟霜打的茄子似得,蔫蔫耷拉下来,拖长了尾音:“……不行么……”

    常臻知道他是故意装可怜,专戳他软肋。还别说,这招屡试不爽,自打小时候起就一戳一个准,戳的心里像包了层棉花糖,又刷了层蜜,又甜又软,又滑又腻,完全无法招架。

    无奈地叹气,扭身就走,衣襟一甩扔下句:“罗里吧嗦事真多……等着。”

    出了帐子还兀自咬牙,恨自己定力不足,太过惯纵他。不用想都猜得到,那人肯定正卧在榻上,笑的满脸得意。

    常臻去镖车里拎回俩木桶,循着水声往来时方向走。离竹林不远,小溪如练,清澈见底,萦回流淌。月光映在水中,照亮溪底颗颗圆石。

    清风沙沙穿过竹叶,搅乱水中月影。风过后再看去,那洁白倒影竟化作了林烨的模样,笑着的,静着的,在眼前摇晃,晃得他眯起了眼,心飞上了天,挂在月钩上,躺在白云间,忽悠悠软绵绵。

    发了好一阵呆,待回过神,才发现嘴角竟翘着。赶忙清清嗓子,摆上张没表情的脸,尴尬的像被人看见了似的。提起脚边水桶,在溪边浅草上蹲下身,边打水边想,果真是何人有何命,有人愿打,有人还真就愿挨。上辈子不知亏欠他多少,只等着这辈子来还,差一分一毫,便觉于心不安。纵然嘴上数落,心里还是不愿他吃苦受累不是?

    打完水,水桶放在竹林深处一块大石后头,又回去把林烨抱过来。见他手里握着个小药盒,担心道:“自己会上药么?”说完又后悔了,不能自己上,难不成我给他上?手上还成,腿上那位置还真是……光想想就面红耳热。

    林烨倒没想歪,点点头一笑,从他怀里爬下来,扶住石头慢慢坐下。

    常臻转到石头背面靠着,抱臂赏风月,耐心等待。

    林烨边脱衣服边吸气,腿间细嫩处磨掉了皮,皮稍厚的地方没破,却起了水泡,水泡又磨破了好些,结了痂粘在裤子上,一扯,渗出细细血丝来,顺着裂开的皮肤往下流,刺疼刺疼,疼的手直抖,眉直皱。

    好不容易脱完了,歇口气,鼻尖后背都冒出一层细汗。被风一吹,凉冰冰的,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忽然想起儿时曾随爹去泓京游玩,正值严冬,漫天飞白,积雪没膝,喉咙里冻得干涩发疼,呼吸都觉困难。冷是冷,可四五岁的孩子,第一次见这样大的雪,怎还愿乖乖躲在暖房里?趁乳娘没注意,偷偷跑出来,跟王府里几个小公子打雪仗堆雪人,疯的昏天黑地,冻得小脸通红满身大汗,在寒风里吹了好几个时辰,才被宫里复命归来的爹连打带骂拖回去。待回到住处,当晚就发起高烧来,也是这般忽冷忽热冒冷汗,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难受。

    那时候还有爹陪着,打骂是打骂,心里自是心疼焦急,乳娘也在身边照顾着,直到烧退,一刻都不曾离开。乳娘怀里的温暖香气,至今都还记得。那是家的味道,疼爱的味道。不知道娘亲怀中,是否也是那般暖融融甜蜜蜜?

    再看看眼前身上,满目创伤,鲜血淋漓,他林二爷何时受过这样的伤,吃过这样的苦?饶是有常臻陪着,也不能随时随地叫苦连天。

    鼻子一酸,泛起一股委屈难过。不禁想起家里暖烘烘的被褥,还有厨房里浸满甜香的软榻来。

    不知老程今儿个可又做了什么好吃的?

    不知小棠可有给师父送去了?

    不知……不知他……在做些什么?

    是在看书,还是已经睡下了?

    那日说了那么些混话,定是惹怒了他,不知他还有没有……还有没有在气我?

    原本想道歉,可两日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