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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竖着耳朵听:“皇上穿冠冕了么?” “还没呢。” 皇帝一出大殿,钟楼立刻开始敲钟,这钟声非常好听,可能是全国最好的一口大钟,声音洪亮,声扬十里。 从南门昭亨门走进圜丘,官员各按官位分做两班,垂首肃立在道路左右。 幢幡宝盖、五色云旗按照礼法排列,仪仗队也各自准备整齐。 棂星门是——三个大中小的门框里面有对开的门,中间的最大,那是给昊天上帝准备的,东面次之,朱见深一个人从东侧的门走了进去,而西侧的门最小,给陪祭的人行走。 所有人一动不动,等皇帝走进去之后,才各按队列身份,由六部尚书内阁首辅们先行,余下的人紧随其后。虽然门框子旁边是矮矮的围墙,学名叫做壝墙,红色的墙面上覆盖天青色琉璃瓦。 可以翻过去。可谁也不敢图省事儿绕过去走,这要是绕过去翻墙,可不是罚钱的事儿,大概得砍头。 进了这道门,便是具服台。这里临时搭起幄次(帐篷),朱见深就在里面刷了牙洗了脸,更换十二旒玄衣纁裳十二章纹祭天礼服。 一共三道矮墙,皇帝要走过三道棂星门,这门框子细看是汉白玉的石柱,上面有云板,看起来和华表柱有些类似,这地方称为云门玉立。 每过一道门,就有一些身份不够的人留了下来。 紧绕着天坛的内壝墙是圆形的,外壝墙为方形,这有个讲究,就是象征着天圆地方。 天色微明,下方却是灯火通明,蜡烛是四川、云南的贡品黄蜡,经蜡库加工制成高4尺,粗1尺,并铸有凸龙花纹的蟠龙通霄宝蜡。六个时辰不灭,也不流油,通霄达旦,不必剪蜡花。 圜丘台旁边有两个镂空多爪大铁缸,学名当然不叫这个,叫做燎炉。 这东西用来焚化祭品,北侧炉供日神,南侧炉供群星神。 祭祀就要开始了,一只洗剥的干干净净的小牛犊抬了上来,搁在旁边的绿琉璃高炉中,用松枝燃烧,意为迎接帝神。这高炉看起来是个圆筒,在圆筒旁东,西,南三面各有台阶九级。 朱见深站在旁边,他的专用位置上,盯着火燃起来,烤牛rou的香味飘出来。 在旁边,还有一溜燎炉,本朝有皇帝封号的列祖列宗有多少位,就有多少个对应的燎炉,不同的炉子中焚化的祭品,分属于不同的皇帝。 烧了半天,皇帝下了高台,又一言不发的走向圜丘台。上了三层高台。 第三层高台中有一块石头,名为天心石,在天心石上轻轻说话,自己听着声音特别大。 这里已经被数百人擦了一夜,昼夜不歇,擦的又白又亮。 设有正位、配位、次位、从位七组幄次。 丹陛桥长一百二十丈(360米),上面有三条石板道,皇帝专行的御道是东面这条,百官走的是西面那条。中间最宽的这条叫做‘神道’,神道,顾名思义是持神牌者走的地方! 神牌都存在皇穹宇!得去取! 朱见深就站在这儿等着,等着神牌们依次摆好。 这当然了,岂能把祖宗神牌摆好了,等着皇帝来拜见?当然是皇帝在这儿等着。 这一百二十丈远么?当然不远,朱见深小跑过去,特别快,如果是作者去取快递,那就更快了。 可是去取先帝和祖先们的神牌时,敢跑么?敢快步走么?不得庄严郑重的慢慢行走么! 正位幄次在天心石稍北,圆形,摆放昊天上帝的神位。 配位幄次排列在正位幄次的东西两侧,方形,摆放前七位已故皇帝的牌位,分做两组,奇数组和偶数组。 从位幄次共有四组位于圜丘坛中层东西两侧,均为长方形。东侧从位幄次两组北斗星、二十八星宿、周天星辰幄次。西侧从位幄次两组,坐西朝东,分别是夜明幄次及风雨云雷幄次。——这一队提前摆好了。 朱见深站在这里,必须端端正正,一动不动的庄严肃穆的站着——这才是最累人的一点,一动不动的站着,还得绷着一股精神劲儿,挺胸,挺肚,伸脖,尽量站的比金价神仙还挺拔。 浑身上下能动弹的,只有眼皮、眼珠子、手指头和脚趾头。 他努力的斜眼看看左边的风景,又看看右边的风景,这里很高,高处不胜寒,高处一览无余,的红墙与白玉互相衬托,深蓝色琉璃瓦的房顶让皇帝有种异样感,远处高大的松柏茂密如森林。 在这四周何止数百人,上千人也是有的,却每个人都能做到鸦雀无声。 这地方可太安静了,净的皇帝都有点心慌。 其实也有道理,在上千人中的最高点罚站,嗯…… 皇帝开始三拜九叩,并敬献圆形苍壁给昊天上帝,祭礼正式开始,他再将制帛敬献给天帝和列祖列宗。 给每一个皇帝三拜九叩。 这段时间里,牛犊烤的有七分熟了,从外表看已经很熟了,执事们把金黄喷香的火烤小牛犊抬上来,香气四溢,以此香气敬奉。 朱见深心说:我饿。我饿我饿我饿! 司爵官将醴酒奉给皇帝,开始乐舞,皇帝将酒献于皇天上帝,乐舞停止。 在祭天时的乐是雅乐中的雅乐,自打周礼那会定下来,就没改过谱子,能被孔子评为‘有教化之功’,在春秋战国时期,诸侯们就不爱听,可想而知是什么样子的曲子,当然是堪比班主任的唠叨。 舞,是文德舞、武功舞,也是从周礼那会定下来了,也是流传至今,舞者可不是穿着薄纱的漂亮小姑娘,而是一群严肃认真的中年男子,手里拿着木管和某种禽类的长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