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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蓝色的衣袍独坐于天地间,身子就在悬崖峭壁的边缘,却还是无所畏惧,只剩闲适。 “不好。”他走了过去,缓缓在那身影旁落坐,只是弯腰时约莫腿脚不太方便,一不留神唯恐整个人掉下去,叶凡几眼疾手快的搭了他一把,“这里危险,还是……” 他摆了摆手,还是落坐了下来,眉目清幽如水,映着远山朦雾,轻轻一瞧,看着当真是清雅如仙。 偏过眼去看见叶凡几手指间的绿叶,忍不住一笑,“我怎么不知道你还会有拿叶子吹音的本事?” 叶凡几笑了笑,将手中的叶子对折,眉目深沉越发的俊俏,“你不知道的东西还多着呢?” 说着抬眼瞧他,“我看你似乎过得不怎么开心?” 他也反瞧他,“你不也一样?”挑了眉头道:“你离了喻尝祁,怎么反倒跑这里找我来了?” “我不知道他在哪儿。” 叶凡几倏地耷拉下眉眼,自那日京中下达的命令之后,王府便被整个封禁了起来,所有人跟着被遣散,他花了大半个月的时间去寻,想去打听流放的地点,只是没人告诉他,他也不知道,就这么兜兜转转来到了落臾。 说着似乎不想气氛太过沉重,于是转而笑道:“更何况你先前不是说我早晚会回到你身边么,这不为了应言你,我就来了。” “可你早晚还是会离开。”就如同他上次所说的,留不住的早晚留不住,这孩子不属于他。 叶凡几闻言却没再出声,除了喻尝祁他不敢给任何人的承诺和保证,周怀绮和他不是一类人,他们也必然不会有一样的结局。 试着出言安慰道:“我可还记得当初你把我救回来的时候,若是没你,我可能早就冻死在野外了。” 他笑了笑,却没说话,叶凡几看着他挑眉,“现在呢?终于打算放弃一切重新来过了么?” “……” 看着周怀绮沉默的样子他便心知不妙,他知道这人肯定不会就这么放下,心中却不由得一阵苦恼,他从来就是个不喜欢倾听秘密的人,只是事实已经让他知晓,他很想告诉他,这一切都是误会,不如好好放下重新来过,可是…… 余光触及那眼底的灰暗,沉浮在生死边缘多年就靠着这一口执念活着,他若是真说了,这后果,他不敢去细想。 只是周怀绮却不知道他内心的挣扎,抬起一双清冽的眼眸静静地道:“我想离开这个地方。” * 在外消磨多时他才慢悠悠地走了回去,推开门来,果不其然,就看见守在榻边脸色黑如锅底的人。 “你上哪儿去了?” 看见他这般模样,心下不禁乱了几分,却又着实不爽,只是慢腾腾地走向桌边,抬手给自己倒了杯茶。 “我问你话,为何不应?” 身影慢慢靠拢上来,他心底一片寒噤,没来由的感到恐惧,却面上死撑着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眼见得那只手伸了过来,本来已经做好了还击的准备,谁知道那手越过他肩膀,捏着他下颌扶着他身子让他转了过来。 那脸色变得柔和,在他身前换缓蹲下,眼底沉着的光芒如水般波动,“下次要去哪儿和我说一声,不然我会担心的。” “……” 他心里一动,不禁微笑道:“你是担心我跑了么?” “你怎么会这么想呢?”修长的手指细细的摩挲着他白皙的下颌,像是在把玩一件玩物,梁珂笑道:“我有信心把你留在身边,你跑不出去的。” 那声笑意像是钟鼓敲响的回声般一阵阵地荡进他心底,足以让他感到心惊胆寒。 眼里的神色暗了暗,不禁苦笑,果然么,他到底还是畏惧的,畏惧于这人的yin威。 梁珂却不欲与他多言,伺候他宽衣洗漱后将他抱回了床榻上。 解开外袍,合着内衫在他身边躺下,眉眼被烛火映得高华深沉,微微一笑道:“睡吧,该歇息了。” 周怀绮看着他不动弹,“你这样我如何睡?” 梁珂闻言不以为意的挑眉,随后他便感到有一只手滑过腰线朝身下探去,他一惊刚想挣脱开,梁珂却猛的收紧了手臂,抱着他让他贴上了自己。 “这样呢?睡得着么?” “……” 下意识吞咽了口水,他僵着身子没敢再动弹,却明显感觉到这人今日又有些反常起来,梁珂却不再等他说话,一头垂下埋在他颈间,闷声吸了一口气,“你今日去了后山么?” “……” “你身上很香,有股香味,还有……”说着,周怀绮明显感觉到不对,刚想伸手推开他,那只手却一把掐着他颈项让他无法动弹,梁珂沉声缓缓抬起头,看着他道:“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你根本就没心思和我在一起,你现在所有的服帖不过是做给我看的假象,你是不是在找机会离开我?” 他颤栗着闭上了眼睛,尽量抑制着鼻息间的紊乱,“你既然知道了,为何还要问我?” 眼底瞬时像是被投入了块石子,他压着他不放,“你为什么不否认?” 他却闭紧了眼眸至此不肯再说一句话,只是心底想起叶凡几和他说过的话。 他才知道他这些年来的误会这么深,深到他错了这么多年。 “你答应我,别想太多,这一切不怪你……” 真的不怪他么?他怎么觉得自己错的那么离谱。 * 夜时纷乱,宫墙深影,睡在床榻上紧闭双目的人却并不如何安稳。 那点朱砂血拂袖而过,仿佛要带走他所有的过往。 他看着那人在血海深仇里沉浮,一身黛绿色轻薄长衫,明明生得清朗俊秀,却偏要做得那副歹毒至极的样子。 一曲轻埙而过,对面是火海阑珊,身边是熟悉的笑意。 那双青涩的眼眸看着他,笑得真诚,“只希望哥哥|日|后可莫要再离开了,毕竟,这大周的江山可少不了你……” 本能的伸长了手想要去抓那人,转眼间却看见那柄长剑直直地插进自己心口,那少年还是笑,笑得无比真诚,“少不了你陪葬呢……” 他本来以为,自己漂泊半生,终于能寻得一个知心人。 连母后都和他说,这是你亲手足的兄弟,你要好好待他,可为什么,为什么最后,这一切都成了笑话。 心口猛的一窒,他伸长了手在虚空中拼命挣扎,如同身陷泥潭般无法自拔,神智在水火中游荡,仿佛随时处在崩溃的边缘。 “父皇……” 黎明之中仿佛有人在唤他,有些迷茫地睁开眼,却是一片虚无,神色出现麻木,他怔怔道:“是,太子么?” 那人却靠拢了他,伸手一把握住他,掌心一片温热,“是儿臣。” 他偏过头去,额上冷汗簌簌,脸色也苍白无力,只是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