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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怀绮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少年清亮的眉眼生了些雨雾,有些可怜兮兮地道:“哥哥不教便是,缘何伸手打我,我若就此大哭大闹起来,父皇可不饶你!” “你……”,周立宵回身,一脸的不可思议,他倒是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一时不由气急,指着坐在地上的周怀绮竟一个字也说不出。 作者有话要说: 后面会来一小段回忆杀~ 弟弟没黑之前还是很萌的~(*/ω\*) 第12章 第十二章 是夜,两个少年并肩坐在朱墙黛瓦上,远处是绵延起伏的高墙楼阁,层层叠叠隐匿在黑夜中,犹如沉睡的巨兽,这宫里宫外,俱是一片阑珊火海,映衬着金银粉彻的楼台,辉煌的耀眼。 “手指对准气孔,小指托住埙底,风门莫要开大,注意缓重急轻!”周立宵指挥着少年拿着陶埙的姿势,眉目紧蹙,虽一脸不耐烦的样子,可神情却难免流露出几分认真。 周怀绮听言照做,一边却忍不住偷瞥周立宵的神情,心中觉得有趣,一时没注意吹飘了几个音。 “你怎么那么笨!”周立宵忍不住伸出手给了少年几个栗子,看着他一副飘忽随意的样子,终于起了火。 “哥哥莫要这么凶,我第一次而已……” “第一次?”周立宵挑眉。 发觉自己说漏了嘴,周怀绮连忙掩饰,“不不不,我是说我第一次被人教!” 周立宵却懒得再信他言,“在我面前说谎,你可知道有什么下场!” 周怀绮老实了下来,“我不知道,可我是真心想学,你难道就不好奇我为什么这么想学么?” “我管你!”周立宵无语,心中却不愿再和他多言,往前挪了一步,准备要跳下墙头,只是不出意料,身旁的人又拽住了他的大袖。 “松手,不然我打人了!” 周怀绮仿佛置若罔闻,依旧拽着他的袖子不肯松手,两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互相僵持着,过了没多久,周立宵一言不发的坐回了原位,伸手拿过周怀绮手里的陶埙,径直吹了起来。 埙声清澈悠扬,却时而低沉绵延,似化为缕缕清风,盘亘在耳侧,充盈着远古的凄凉和久远。 周怀绮似是入了心神,静静地待在旁边不再出声,待到一曲余音结束,才悠然道:“哥哥的埙原先是何人教的,吹得如此好听!” 周立宵只轻轻瞥了他一眼,道:“郭戎的男儿皆会吹,在猎牧山间,埙声可以达到迷惑猎物的作用,在密林山丛中可以让猎物在被追赶的过程中出现幻觉,而这埙原先也是由狩猎用的石头转变而来的。” “很厉害啊!”周怀绮闻言只觉稀奇,他常年深居宫门不出,自然向往这外面的生活,如今听此一言,不由得欣向更甚,一时出言道:“我也很想去宫外游玩,想像哥哥一样可以肆意在山间游猎玩乐!” “没什么好厉害的,这宫外也不过一般世俗百姓生活的聚居之地,市井之气颇重,你若真出去了,难免受不了!” 周怀绮却不以为然:“哥哥将来可是要做太子的,作为大周未来的君主,自然不羡慕这市井生活,可是臣弟不同,臣弟想融入这尘世的圈子,一宫一室未免太过孤寂,今后只愿做一闲人,在闲暇中偏要依仗哥哥照料了!” 太子么?神色微黯,嘴角溢出讽刺,“我谈何有此能力作为太子,父皇或许根本看不上我……” 他言语倒是难失落寞,只是周怀绮却也不再应声,另转了话题道:“哥哥|日后莫要再去宫外涉足了,多多回来些,元善娘娘一人身处宫中,难免孤独寂寞,她先前倒不是因为我的埙声才与我认识的,她说我和哥哥有几分相似,所以看着我在身边高兴才留我来玩的!” “哼!”周立宵却颇为不屑道:“大周倒是难为生出你这种娇柔的汉人!” 听出言语中的讽刺,周怀绮只是无奈:“是是,我是春花秋月里浸泡出来的软骨头,怎能和哥哥一副铮铮铁骨相比,只希望哥哥|日后莫要再离开了,毕竟,这大周的江山少不了你呢……” 耳边依稀响起那人往昔的旧言,却终究只不过是春花秋月下掩埋的刺骨寒霜,权利名谋在前,再多的好话不过都是虚妄之言…… 突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方才的侍监李荣举小心翼翼的跪伏在地板上,颤巍巍道:陛下,国相大人殿外求见!” 周立宵回过神来,掩去眸中的倦怠,站起身来,低沉威严的声音在大殿里回响:“宣!” * 应汝王府—— “王爷,舟车劳顿这么些时日,妾身早早便备了些饭食,你看可还合胃口?” 林辞镜一身水红刻丝素软缎褶裙,外罩一件轻软的并蒂莲对襟短衫,瑶云髻点饰着几支玉簪兰花,素面朝天未施粉黛,却依旧清丽动人。 此时王府主室内一片灯火通明,桌上的饭食是很平常的四菜一汤,皆以清淡为主。 喻尝祁没有多言,只是执着竹筷不动声色的吃了起来,免谈去路,行程这半个多月的颠簸,着实让人有些吃不消,晋元毅暂压的那群人明日便到,而阿颜也早早的带着周宿允下去休息了,此时偌大的主室只余他们夫妻二人,气氛却变得莫名沉寂起来。 林辞镜虽身为王府主母,门庭也颇为显贵,与喻尝祁倒也称得上门当户对之说,只可惜他们二人是当今陛下指婚成的亲,而喻尝祁心性又颇为冷淡,成婚这么多年却始终不曾碰过林辞镜分毫,如今眼看别人|妻|妾成群、儿孙满堂,可放眼他们应汝王府内,可就不止子嗣单薄这么一说了。 林辞镜性子倒也算得上沉稳温和,只是眼看自己的丈夫离家这么多日,回来却依旧一副不闻不问的模样,不由得有些恼怒,道:“王爷离家这么些时日,妾身日日夜夜思念成疾,王爷就算薄情寡性至今,难道就没有什么要对妾身说的么?” 喻尝祁闻言,缓缓抬起头,清冷的眉眼映耀着烛光,一片清辉,只是平淡道:“成亲当日我便与你说过我是个怎样的人,你可以选择反悔也可以选择另嫁他人,你既然选择了如今,我便也无甚好说的!” “那王爷至情至性至今,当真是一丝情谊也不曾对妾身动过?” “不曾。”话落,喻尝祁便起身出了主室,头也不回地走向了后|庭院的书房。 遥遥望着那一袭赭红色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里,林辞镜杏目含泪的双眸突然变得冷冽了起来,袖中纤指紧握,檀唇轻启:“既如此,王爷便也莫要怪我了罢!” * 炎华百国间,毗邻大周的国土不下星河百万,其中唯有西部的郭戎一族与大周世代交好,原因无二,便是有血脉亲族相连。 自三百多年前中原发生动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