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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烟城,位于荆幽洲西部,拥有荆幽最大的港口,每日城内来往人员川流不息,是个鱼龙混杂之地。 此处大街小巷,路人形色各异,多半风尘仆仆地赶路。 但若是不急于一时的,则会找间酒楼茶馆,闲聊休憩半刻,所以各色茶楼中,时常座无虚席。 此时虽是深夜,一间名曰缓香的茶楼,依旧灯火辉煌,人影重重,来往喧谈,好不热闹。 二楼倚栏的桌面上,摆放着精致小巧的茶杯,杯内轻烟缓升,一看便是刚添上的热茶,使得空气中,散着淡淡的清香。 茶杯前,立着一个小狼模样的灵兽,浑身是灰卷的毛发,额头中央长着三个黑曜石般的棱角,齐齐向内弯曲。 它的眼珠漆黑,宛如夜幕降临时的那抹黑暗,眸中散出的,是与生俱来的傲慢张狂,望向人群时,总是带着看蝼蚁般的嘲讽蔑视。 “喝。” 凌行夜将偌大的茶碗放到炎御面前,冷然道。 “放肆,这等粗糙劣茶,本座哪里饮得下?速去寻些琼浆玉液来!” “没有,不喝就算了。” “混账!惹怒本座,后果你承担的起吗?!” “闭嘴,”凌行夜声音骤冷,端起茶杯,轻抿了口,眸中带着警告的意味。 少顷,与他相隔两桌的一群人闲聊起来,一时谈天论地,凌行夜本未做理会,忽然听到一个地名后,神色微动。 被喻为帝洲喉咙的仟落城,与佐银圣地不过数里之遥。 “杨弟,哥几个就你厉害,在仟落城安家落户,近年发展的可好啊?” 华衣男子闻言,浅笑道:“说笑了,我不过是运气好了些,近年来嘛,自从换了新城主,我们这些做正经买卖的凡人,待遇那是层层往上涨啊!” “哎呦,羡慕羡慕,你说像咱们这里的城主,只想着讨好修灵者,哪里会考虑到凡人,这么一对比,唉!” “那可不是么,杨弟,我听闻那新城主也是个凡人,不知是不是真的?” “不会吧,我怎么听闻那新城主是个灵皇呢?” 华衣男子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指尖点上桌面,道:“其实你们说的都对,我那城主,原先就是个凡人,但短短几年内,便修炼成了灵皇。” “竟有这等事?莫不是你在瞎掰吧,哪有半路从凡人升为修灵者的,何况,数年便成了灵皇,简直是无稽之谈!” 华服男子听完,微微一笑,道:“你们知道帝脉吗?” “当然!大帝后人独有,堪称能逆天改命的东西,谁能不知。” “那就得了,我们秦城主,就是觉醒帝脉后,成为修灵者的!” “不对啊,是我糊涂还是你糊涂,当今大帝后人不就姬白两族吗?姓秦的话······” 说话之人一顿,面露惊骇,“不可能吧?!” 华衣男子带着几分傲意道:“有什么不可能的,我们秦城主,就是大帝的后人,秦曜之子——秦泛舟!” 在座忽然噤了声,半响,一人低声道:“若此事是真,我等怎么没听过?” 男子轻摇了摇头,道:“当今有点阶级的人,都知晓此事,尔等不知道,也实属正常。” “呵,那你如何得知的?看来杨弟如今也是位高权重了!” “哪里!”华衣男子急忙否认,声音低了几分,道:“你们也知道我开了几家售卖灵草的店,恰巧有次,秦城主到我店中买了几株灵草,我听他与同行之人说了几句话,正是帝脉一类的事情,所以才知晓此事的!” “你见过真人啊!有福分,那秦城主长得什么样?” “我给你们讲,长得可俊了!就是······”男子一顿,结巴了半响,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俊是俊,就是有种莫名的违和感。 周围人干等着,最后摆手,换言道:“他买了什么灵草?” “这我记得清清楚楚!因为他买的,都是清一色提神醒脑的灵草,我琢磨着莫不是他平日太过劳累,才需要这些来醒神。” 一桌人继续聊了良久,才结账下了楼。 栏杆处,凌行夜持着茶杯的手,也终于落了下去。 他眼帘微垂,神色复杂,有些庆幸,又有些心悸。他很高兴秦泛舟能觉醒帝脉,但是觉醒的过程,他有些不敢想。 “夜,你的心境乱了。” 炎御察觉到凌行夜的情绪波动,提醒了声。 “我知道了。” 凌行夜眸光微动,定了定神,炎御与他定了本命契约,可以察觉到他的些许状况。 “他们说的人,就是你急不可耐离开墟末境的原因吗?” “你话太多。”凌行夜不咸不淡地回了句,放下块灵石,起身离开。 他要去仟落城。 半月后的夜晚,星璨月明,远远望去,整个仟落城宛如披了层银纱,带着深夜的宁静,美丽得不可方物。 凌行夜踏入城中,向行人问了路,穿过街坊小巷,走了数个时辰,才找到一座紧闭着大门的府邸,借着月色,那悬挂的匾额上,刻着城主府三个大字。 他推开门,径自走了进去,里面亭台楼阁,清池高桥,倒是一个不少。 每隔三两步,便有处莹白灯火,照得道路通明,像是在引路一般,在众多路口处,指明最终的方向。 跟在凌行夜身后的炎御,呼吸忽然重了重,嗅到一股极其与众不同的气息,它高扬脑袋,目光微凝。 一座亮着灯火的阁楼前,蹲坐着只浑身散在蓝白光芒的灵兽,它孤零零地坐在台阶上,双掌蒙着脑袋,将头深埋在胸口处。 七宝沉浸在难过自责中,鼻尖虽嗅到一股讨人厌的气息,但是走神也未在意,直到这气息越来越重,似乎已经近在咫尺。 它抬起脑袋,见到一只幼年小狼似的灵兽,随后,透过那双漆黑的眼睛,看到灵兽的本体。 瞬间,它张大嘴,警惕值达到最高,浑身的毛发竖了起来。 炎兽族,不是死绝了吗?! 还未等它震惊完,便看到一双熟悉的黑色劲靴。 七宝身心俱震,猛地抬起头,见到朝它伸出手的凌行夜。 “过来。” 七宝愣了愣,畏畏缩缩地向凌行夜靠近,指尖轻触他的小腿,确定是实物后,哇得一声大哭起来。 它双掌紧抱着凌行夜手臂,一边哭得撕心裂肺,一边哽咽道:“七、七宝好想你啊,行行,我还以为你死、死了呢!” 凌行夜空闲的手,摸上七宝的脑袋,“行了,这不没死吗,乖点,别哭了。” 他说着,望向透着光亮的二楼,心底微颤。 “别抱着本座契约主,你个冰兽族,是当本座不存在呢。” 猝不及防的,下方响起不和谐的声音,七宝一顿,火气蹭蹭往上涨,忍着眼眶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