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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容甫一嗅到,便轻啊一声:“这味道我曾闻过……” 他皱着眉回想了一会,恍然:“上次御花园里见过梁庸平后, 我恍惚中闻过这味道的, 只是太淡,我以为是哪儿来的花香……” 现在想想,或许就是那个时候, 梁庸平激醒了他身上的红线蛊。 沉砚吹熄了蜡烛。 虽说南疆圣子说红线蛊已经被激发过了,就算再闻到壳子异香也不会有别的影响,但稳重起见,两人还是没多闻。 天色渐暗,遥远天边传来声声闷雷,绵延不断。 不多时,淅淅沥沥雨声响起,凉风从没关好的窗缝间吹了进来,带着潮潮的湿意与寒气。 沉砚去将窗关好,转身回到谢容身边时,谢容拖着下巴发呆:“哎……” 心事重重,很忧愁的模样。 他揉了揉谢容的脑袋,多少能猜出谢容在愁什么。 果不其然谢容很快仰头看他,喃喃地问:“砚之,你说梁庸平是不是已经知道啦?” 知道什么,谢容没细说,不过两人都知晓这言下之意。 沉砚微微摇头,神情倒仍是沉静,他不如谢容心思柔软顾虑许多,也懒得分许多柔情给别人:“不管他知不知道,这事迟早会有个了断的,不止他,还有苏秉之……” 他淡淡道:“苏秉之最近不止为何安静了许多,不过他在一日,始终是个祸患……” 烛光影影绰绰中,两人言语轻缓交错,将许多事情一一决断。 …… 与此同时,梁庸平住处。 黑衣人借着风雨与夜色的遮掩,浑身湿漉漉地从窗外跃入时,梁庸平正举着剪子在剪灯花。 烛火明灭间,他神情镇定冷静,似乎对黑衣人的出现毫不意外,只淡然道:“别乱走动,水滴得到处都是。” 与数日前御花园相比,他又苍老了几分,甚至声音也有些沙哑,仿佛许久没喝水般,干涩低沉。 咔擦一声,剪子合起,却没剪到——他的手不自觉地在抖,昔日突逢宫变、血色铺满,都处变不惊的梁大总管,如今苍然如半百老人。 连剪灯花都不利索了。 好在梁庸平背对着黑衣人,黑衣人并瞧不见他的动作,只一板一眼地当说客:“不知梁总管考虑的如何了?” 黑衣人并不是第一次来,只是之前梁庸平并没有答应他。 于是这回他在来之前就准备了大段的说辞,威逼利诱都罗列了个遍,正准备软的不成来硬的。 吧嗒一声轻响,是剪子被丢到桌上的声音。 梁庸平终于回头看了一眼黑衣人,这一眼里蕴藏着很复杂的情绪,不过旋即他就又转过了头:“好。” 仿若叹息。 黑衣人静住了。 片刻后他不太相信地“啊”了一声:“梁总管说什么?” 梁庸平整个人转过身来,转身时鬓边的白发被烛光染上一丝暖黄,他平静无澜道:“我说,好。” 他缓慢又清晰道:“回去告诉你主子,只消他将相爷拖住,剩下的交予我便可。” …… 一场秋雨一场寒,第一场秋雨过后,气温明显降下来了。 附属国的使者们接二连三的离开,明面上南疆的队伍也跟着离开了,不过南疆圣子还没找到他师父,于是掩饰一二,仍旧留了下来。 顺便过了个中原风味的中秋节。 珈陵对中秋节的习俗很感兴趣,一大早便满大街乱跑,吃遍了大街小巷各种口味的月饼,听说夜里还有放烟花和放河灯的活动,意兴盎然,满怀期盼。 于是谢容问他要不要进宫过中秋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中秋夜不设宵禁,满街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珈陵简单易了容,便一头扎进了人群里,本着人傻钱多的设定,不多时就抱了满怀各种各样的花灯。 连腰间都一左一右挂了两盏。 旁人见他如此,都发出了善意的哄笑,有想看热闹的还好心指点了他一句:“放河灯往那边走……护城河看到没?” 珈陵笑眯眯地道谢,一边顺着路人指点一路挤过去,一边心想,中秋节放河灯能实现愿望,那他放这许多……总能找到他师父了吧! 他越想越高兴,挤得越发欢快,快挤到护城河边的时候,他耳朵一动,忽然听到了一道响亮的声音。 他蓦然停下脚步,循声望去。 “算命吗这位公子?”隔着人群,依稀能看到一个白发老头举着个大酒葫芦,美滋滋地推销自己,“一壶酒算一次命!包准!” 街上人太多了,珈陵站在路中,难免遭人挤搡,吧嗒一声响,手里的河灯被挤掉了两个,落在了地上。 他盯着那算命老头许久,忽然回过神来,顾不上捡那河灯,奋力朝那白发老头挤过去,不多时就挤到了老头面前。 那算命老头没拉到人算命,也不恼,正准备换个地方,结果还没动步子,一个热情洋溢的青年就挤到了他面前:“我!我算!” 那青年大概不是京城人,甚至不是中原人,那一口中原话里夹杂着nongnong的口音……很耳熟。 算命老头心里莫名一个咯噔,他抬头看了眼抱着满怀河灯的青年,眼睛倏而睁大,似乎十分错愕,下一瞬他毫不迟疑地转身,拔腿就跑! 他看起来白发苍苍身形佝偻,可跑起来格外灵活,根本不像个老头子。 又仗着熟路,一下子就跑远了。 珈陵随手拉过两个路人,将手里的河灯都一股脑送了出去,二话不说也跟着追了过去。 眼见的老头逐渐没影,他有些急了,扯着嗓子大喊:“师父!师父!” …… 宫里。 虽说是中秋,不过今年谢容并未大肆cao办,朝臣询问是否要办宫宴,也被他回绝了,让大家各自回家阖家欢聚去。 后宫里那些漂亮少年们,都遣散的差不多了。 本就是被原身强抢回来的,得了皇帝允许,多一瞬也不愿待,立刻就出宫了,只有有些底下官员进献上来的,无处可去的少年,想留下来,也被安排了妥善的去处。 或是送去商铺里当伙计,或是送去读书……各有去处,总之不能留在宫里。 谢容对此事很看重——他已经有沉贵妃啦,他是个专情的皇帝,三千弱水,只取一瓢饮。 三千宠爱在一身的沉贵妃也很满意。 他为了报答陛下的专情,悉心研究了各种小本子后,使出浑身解数,一连侍寝了三日,把陛下感动到泪流满面,终于忍受不住推开他,从密匣里掏出了久违的大金链子。 松松披着件里衣的小皇帝,眼眶红红的。动作间牵动衣领下翻,露出许多暧昧的痕迹。 他虚张声势地举着大金链子,声音又哑又绵:“朕要把你锁起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