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小说 - 耽美小说 - 假凤虚凰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468

分卷阅读468

    王继恩不想让他死得太痛快,故意慢慢进逼,在他身上挑抹出一道又一道浅伤,施以凌迟之苦。看着过去高高在上的仇人被自己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他残缺的身心似乎复原了,如同卧薪尝胆的战士打败压迫者夺回了失去的领地。

    没有强者恒强,弱者恒者,只有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他要好好享受虐杀的快感,用此人的鲜血酿酒欢庆。

    “商师兄,你这么快就不行了?以往的威风都上哪儿去了,这可一点不像你呀。”

    他一面狠狠击杀一面猖狂讥讽,商荣奋力抵挡暴雨般的攻势,比疼痛更难耐的是强烈的不甘与懊悔,以前这小人只是一条不入眼的蚯蚓,而今竟变成吞噬他的狂蟒,假如他能多一些警惕不那么盲目自信,怎会让对方得逞?人狂有祸,风狂有雨,古人诚不欺我。

    鬼头刀已被砍出七八个缺口,王继恩一招“风卷残云”挑中商荣右腕,抬腿踢飞他的兵器,再跟进一脚将他踹出四五丈,撞在一头死马背上。

    商荣尚未爬起,利剑嗖地穿透他的右肩,把他和马尸钉在一处。

    王继恩挺立在日头下,光线遮住了他的面容,但那喜悦的笑声已足以为商荣勾勒出他此刻的兴奋。

    “师兄,这是你自找的,可别怨师弟我狠心。”

    他慢慢转动剑柄,打算捣烂伤口,商荣左手抓住剑刃,用仅存的力气与之对抗,手掌中登时渗出血水,滴滴答答落在地上,恰似绝望的叹息。

    王继恩正想顺势削掉他的手指,一股烈焰直扑背心,饶是他躲得飞快也被烧穿衣衫,赶紧着地翻滚压灭火苗,起身抬头,商荣已被赵霁扶起,那一向春风和气的少年面如严冬,愤怒质问他:“你在做什么!”

    王继恩不觉呆愣,脱口问:“赵师侄,你怎会来?”

    今早赵霁在家枯坐,老妪忽然捧着一封书信前来,说方才有人不停敲门,待她开门查看却又不见人影,门缝里插着这封信,她不识字,连忙送来请主人过目。

    这是封匿名信,让赵霁今日午时到开封以东四十里的李子沟接商荣。赵霁心急如焚,不能错过丝毫信息,立刻骑着火麒麟赶往李子沟,沿途搜寻发现这处杀场,又在杀场中看到王继恩对商荣行凶的一幕。

    “王继恩,现在是我在问你,你为何要杀商荣!”

    赵霁急怒攻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怀疑眼前这个王继恩是坏蛋冒充的。

    王继恩满心悔恨,怨自己断送了唾手可得的胜利,还招来天大的危机,赵霁剑术高超,又修炼了“炽天诀”,正面较量他必死无疑。

    幸好之前留了一手,先抵赖看看,若能哄住这小子或可保命。

    他很干脆地抛下长剑,惶悚辩解:“赵师侄你听我说,我这都是奉皇后娘娘的懿旨办事,商师兄一心想刺杀陛下,娘娘为保护陛下安全,吩咐我带人追来将他处死。我本是不愿动手的,可跟来的侍卫都被商师兄杀了,我不得已才…我也没想杀他,是商师兄拼命反抗,我只好先将他制服。”

    赵霁没弄清状况,只听这话已暴跳如雷,要不是怀里还抱着伤者,早上前狂揍了,鼓眼爆睛地怒吼:“你几时成了皇帝家的狗,连同门师兄也能狠心加害,我真是看错你了!”

    他拔出灵犀剑砍断商荣身上的镣铐,提防附近还有追兵,将相思剑交给他防身。

    商荣喘着气恨道:“你看错的不止这一点,这人阴险毒辣,上次在东马棚就是他下毒致我发狂,昨晚又在皇宫内协助皇后陷害我,我也是当时才认清他的嘴脸。”

    赵霁如同淋雨的鞭炮,从燥怒转到哑然,下意识瞪望王继恩。

    王继恩明白生死全看自己下面的表现,竭力扮演惊骇委屈。

    “我没有啊,东马棚那事真的与我无关,赵师侄,商师兄是被昨晚的事气糊涂了才会胡乱怀疑。昨晚我是做得不对,可那都被逼的,谁让商师兄执意要当反贼,倘若陛下真被他杀了,我们这些在朝效力的玄真派弟子也难逃一死。商师兄你只怪别人害你,就没想过你的做法也会危及同门性命?赵师侄你是明白人,想想我说的话有没有道理,昨晚陛下降罪时我曾一再帮商师兄求情,却被他发狠咬掉半只耳朵,你说我心狠,他又何尝不是呢?”

    赵霁已看到他残缺的右耳,疑问好似泥浆里的水泡接连冒起,怔愕地转问商荣:“你真要刺杀陛下?为什么呀?”

    商荣没功夫解释,厉声道:“这些你少管,马上给我杀了这个人!”

    赵霁稍稍张嘴便遭怒叱:“你还不去,想放过他吗?!”

    见赵霁持剑靠近,王继恩也惊叫起来。

    “赵师侄,你真要杀我?”

    赵霁对宫中的纠纷一无所知,心里纠结着孰是孰非,哪里立得起杀心,做狠詈诘:“你受皇后逼迫还情有可原,但东马棚的事绝不能饶,那次你不光害了商荣,还带累了几十人无辜丧命,连阮贤也是你害死的!”

    “我没有我没有!东马棚的事真不是我干的,不信你让商师兄拿证据呀,他能拿出一点人证物证证明是我陷害他,我就随你们千刀万剐!”

    王继恩的声线本就纤薄,失声尖叫时就像一把锯子,轻易割碎人的神经。

    商荣见赵霁停步,立刻大骂:“赵霁,他那都是在演戏,这小人惯会撒谎,你别信他!”

    “赵师侄,我们认识不是一两年了,我的为人如何你还不知道吗?这些年我可曾骗过你一次?商师兄,上次你和赵师侄的事你就冤枉是我向师父告密,现在又要凭空白地的错怪我吗?”

    “赵霁快杀了他!”

    赵霁就像一条绳索被二人拽住两端拔河,一个是无价的爱侣,一个是贴心的亲人,他相信商荣在宫中受到王继恩陷害,也相信王继恩对东马棚一事的否认,正因如此才进退两难。

    王继恩目不转睛观测赵霁的表情,他了解这个男人,他善良心软还念旧情,哪怕有一丝可恕都不会举起屠刀。

    为赢得这场拔河,他必须来一把玩命豪赌。

    “赵师侄,我知道你对商师兄言听计从,你喜欢他,拿他当心肝宝贝,可是我们也好歹相识一场,你曾经还说我是你的亲人,结果到头来所谓的亲情就是这么的廉价。”

    王继恩流下痛泪,有些情绪确实发自肺腑,所以看来格外逼真。

    “既然你不肯信我,非要杀了我,那我不如自行了断,好过受这些冤屈。”

    他发出悲愤控诉,捡起长剑搞不犹豫刺入身躯,状似疯狂地连捅五六下,鲜血迸射,一直溅到赵霁身上,慌张的少年彻底僵傻了。

    骇人的自残其实经过了精确计算,王继恩早前便预感会用到这招,仔细研究了人体脏器分布,这几剑没捅到致命要害,至少有六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