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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中扶手乍然转动,座椅瞬间沉入地底,地板合并,完好如初。 神冶门自经历前朝的灭顶之灾后,后世门主始终致力于固防,在庄内修建了许多密道机关,经过代代完善,这些密道四通八达,无处不在,相关秘密只有亲族知晓。风元驹方才进门便挑选那个座位,定是早想好了逃跑计划。 陈抟一掌劈碎地砖,入口已被铁板封死,撬开铁板,通道内噗噗漫进大量流沙,风元驹已开启下层机关,阻断了后面的追兵。 风?}认为他腿断了跑不快,下令封锁庄子四周,防他出逃,又带人在庄内四处搜索。一场人仰马翻的忙乱后,他骤然惊觉,自己好像疏忽了一个致命的关键。 “快去囚室保护大少爷!” 当他率众赶到关押风高畅的囚室时,消息滞后的守卫被这大阵仗吓得手足无措,风?}提着灯笼冲进大门,昏暗的过道尽头,风元驹正艰难地攀住右边墙壁,伸手掰动倒数第二座烛台。 “住手!” 风?}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冲向对方,但悲剧的步伐终究抢先一步。 烛台转动,囚室里飞矢之声大作,密密麻麻闻之心颤,风?}打倒风元驹,将烛台掰回原位,仍不能阻止箭矢射出,箭雨足足持续十数息,铁门后方归于平静,风元驹又用恣肆的狞笑折磨人们的耳膜。 风?}揪住这泯灭人性的罪犯,打破镇定作风,愤怒地舞起拳头。暴雨般的袭击中风元驹牙碎骨裂,还是陈抟赶来保住他的性命,不过他不会领情,他压根就不想活了。 “嘿嘿嘿~你们打死我也没用,风高畅早被射成刺猬了,神冶门还是灿儿的,谁都抢不走!” 风?}拼命揪扯他,火光下的双眼殷红若血,刺耳怒吼惊呆了本已怔愕的苗素。 “你杀死大少爷就为了让风高灿做门主?” “没错,大哥已经绝后了,而我不管怎么说都是前代门主公开承认的儿子,不让我的灿儿继位,难道还轮得到你这个寄人篱下的外人?清秋大梦做不成了,你慢慢失落去吧!哈哈哈哈!” 风元驹由衷喜悦,他圆满完成了心愿,为自己的儿子铺就好青云之路,从此风高灿将代替他拥有这座富丽的庄园,不必仰人鼻息,不必忍痛割爱,无拘无束享受他梦寐以求的尊荣、权威、自信。他满足了、成功了,哪怕被就地处决,也会保持胜利者的姿态,虽死犹生。 人们暂时不知拿这疯子怎么办,先打开铁门替囚室里的无辜者收尸。风?}不忍目睹惨状,当家丁们用门板抬出插满毒箭的尸体时,他沉痛地背转身去,苗素看到二叔眼眶里泪光隐烁,就此确定了已持续两日的猜想。 赵霁也不敢看那血rou模糊的尸体,下意识躲到商荣身后,当死者的身体脱离黑暗,进入光照范围后,商荣一眼瞥见他右肩上被鲜血浸透的绷带,那分明是脱臼伤的包扎方式,不该出现在风高畅身上。 “这不是大少爷!是二少爷!” 家丁们齐齐发出惊叫,一个抬尸人惧极撒手,门板倾斜,尸体正好滚到风元驹跟前,虽是面目前非,也不妨碍亲生父亲的辨认。 “灿儿!!!” 惨叫犹如恶龙出xue,撕扯过每一颗诧讶的心,留下疑惑和遗憾的爪印。 第101章 乐魔之身世 “苗?}, 你这个禽兽,是你害死了灿儿!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爱子惨殇, 风元驹从希望的云端坠入绝望的深渊,他认定这是风?}挖下的陷阱, 这人心机重城府深,向来维护风高畅,大概觉得没有母亲的弱子好摆布,一早把风高畅定做傀儡,好与他们父子争权夺利。此番更是设下移花接木的毒计,让风高灿做了替死鬼。 风?}不能容他当众泼脏水,叫来当值守卫, 喝令他们解释这场变故。 几名守卫就如满月小儿听轰雷, 骨头都震碎了,要么哑口无言,要么语无伦次,只有一个勉强能交流, 听完这段吭吭哧哧的叙述, 人们像吞了大块的冰坨子,心口冰凉,浑身颤麻。 不久前,风高灿自己进入了囚室,风高畅也是他派人接走的,还命令守卫们不许声张,如果被长辈发现, 他自会向他们说明。 风高灿和风高畅感情深厚,做出替兄受过的举动在情理之中,不想竟被风元驹误杀。风元驹处心积虑弑兄夺位,到头来害人终害己,儿子死了,比杀他一百次更让他难受,他当场疯了一半,惨哭嘶嚎着抓挠胸膛,抓得皮开rou绽,似要把腐烂的心掏出来才能好过。 陈抟目不忍见,再次点住他的xue道,风?}决定先对外发丧,等江湖友人聚集后当众宣判凶手。 下面该寻找风高畅的下落,此刻他就在风高灿的居所,被奴仆们细心照看着。见大队人马涌入卧室,他狼狈地滚爬下床,跪在风?}跟前求饶。 “三叔,我这就跟您回囚室去,这事不怪灿弟,求您别责罚他。” 风?}暂不告诉他噩耗,先扶起来问:“二少爷刚才跟你说过什么?” 风高畅略感狐疑,如实说:“也没说什么,就是临走时抓住我的手哭着说他对不起我……三叔,灿弟他怎么了?” 风?}强笑着摇了摇头,扶他上床躺好,让他安心养伤,别管其他的。 风高畅放心不下弟弟,也记挂父亲的丧事,求风?}帮他向风元驹说情。 “风家本就人丁单薄,爹爹走后,我们兄弟俩只剩他一个亲叔叔了,人之至亲,莫如骨rou,您求他饶我这一次,将来我会和灿弟一起好好孝顺他,给他养老送终。” “人之至亲,莫如骨rou”,这类道德格言只是天真良善者的准绳,甚至是他们在与恶人对抗时的枷锁,好人循规蹈矩,坏蛋为所欲为,礼法教条束缚的究竟是谁? 风?}安抚好风高畅,转来与陈抟师徒商议后事。 “我刚去问过大少爷,听他讲了讲他最后见到二少爷时的情形,我想二少爷死前大约已知道了风元驹的所作所为,怕风元驹暗害大少爷,才代替他呆在囚室里。” 商荣想起晚饭后在湖畔遇到风高灿的情形,当时他那失魂落魄的神气或许是绝望的征兆。 他们猜得都对,风高灿自己也留下了明确的遗言,就在风?}集合庄里最后接触过风高灿的人,向他们调查情况时,他房里一名婢女说:“二少爷晚上来过,还送了一盘点心,说是他亲自守着厨娘做的,请您一定要吃。” 风?}忙叫她取来那盘南瓜酥,一个个掰开检查,其中一个内瓤里裹着一枚蚕豆大的小蜡丸,里面装着风高灿的亲笔遗书。 “不孝高灿今日死矣,恐长亲见疑,遗书陈情,并托后事……” 原来昨日风高灿无意中偷看到风元驹用泥胚藏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