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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臂掰得脱臼,杀猪惨叫刺耳惊心,风元驹最先跳脚,痛骂秦天几句,赶到风鹤轩身边求劝。 “大哥,灿儿的命要紧,您暂且把落星铁让给他吧,反正我们事后还有机会夺回来!” 风高灿受伤,他这个叔父心痛难当,风鹤轩这做父亲的却不为所动,断然拒绝道:“祖宗留下的宝物岂能拱手送人,我宁可舍弃一个儿子,也不做败家的不肖子孙。秦寨主,犬子的命交给你了,是剥是刮,悉听尊便。” 商荣听他口气刀切斧砍般利落,好像真把儿子的命看得比鸿毛还轻,心想这风门主武功不咋地,定力和心态倒一等一的强。 赵霁仔细观察风鹤轩表情,见他目光寒冽如冰,眉宇间漠不关情,十足一副陌路人看热闹的光景,以父亲的立场评价也过于冷酷了。 秦天将军不成,继续激将,讥诮道:“风门主好狠心的心,莫非这位风少爷不是你的亲骨rou?” 刻薄劲儿很足,却未见精见奇,涵养稍好的人不会往心里去,所以风鹤轩只回敬他一分冷笑,代替他怒吼的人又是他的弟弟风元驹。 “无耻恶贼,我跟你拼了!” 他拔剑上前,被陈抟挡住。 “风二爷勿急,待贫道来降伏他!” 商荣见师父剑气怒张,大约一击即中,连忙抢先一步。 “师父,此人交给徒儿料理!” 他电闪飞出,长剑一横,随手使出一招“斜行横阵”,剑风卷地扫来,攻击秦天下盘,另外留了个后招,准备等她拖着人质躲避时用“金刚伏虎”制住她背心要害。 秦天不知是预测出了他的意图,还是转念放弃,猛地推开人质,敏捷挥舞铁扇挡住剑锋,而后手腕急转,扇舞银旋,那扇底劲气犹如天风海浪迫人而来。 商荣若盲目出击长剑必被铁扇搅落,他平日练功勤奋,博览群书,仔细研究过破解异形兵器的方法,面对对手刁钻的招式,会者不忙,应付裕如,先一式“金龙戏水”,灵迅无比地避其锋锐,再瞄准旋涡的中心尽力一刺,铿锵之音中扇骨断裂,铁扇登时溃散,齐整的银盘成了残缺的蒲叶。 商荣顿剑断喝:“你兵器已失,还不走,留下来等死么?” 这威吓暗含规劝之意,秦天明了,即刻如脱笼之鹄向后飞跃,跟前腾起一大团莲花形状的彩色烟雾,瞬间漫天席地地淹没了整座庭园。 陈抟恐烟雾有毒,震袖扬风撕裂烟幕,并提醒众人屏息守元。 风鹤轩怕秦天趁乱抢夺落星铁,扑上去紧紧抱住矿石,风元驹不管别的,先去救护受伤倒地的风高灿,赵霁还想追赶敌人,被商荣抓住手腕强行拉住,待空气回复清明,神冶门未损一花一木,那抢劫未遂的贼盗早已杳如黄鹤了。 险情解除,风鹤轩向陈抟师徒谢了又谢,赵霁看他的言辞神态都像个知恩识情的厚道人,就更纳闷他对风高灿的态度了。 那小少爷右肩脱臼,肩头肿成了大馒头,碰一碰便呼爹喊娘,可是风鹤轩视而不见,充耳不闻,从头到尾没说一句抚慰关怀的话。 当秦天劫持风高灿时,他的冷漠可以视作一种策略,但事后再保持冷漠就是毋庸置疑的狠心了。倒是风元驹忽左忽右地搀扶照料,将本该由风鹤轩履行的父职尽数揽在了身上。 有道是“父子天性,母子连心”,风鹤轩如此反常地漠视儿子,在赵霁看来是个值得探究的问题。 是夜,阖庄戒严,陈抟吩咐弟子们协同巡查。 商荣认为以苗素的个性,今晚不会再来,赵霁则挂念那内线是否已借机探查到落星铁的所在位置,师徒俩都心神不属,在庄子里晃悠半天也未做交谈,渐渐相互生疑。 商荣先问赵霁:“你怎么魂不守舍的,在想什么?” 赵霁有的是现成借口,麻溜回答:“我在想风门主今天的反应真奇怪啊,眼看自己的儿子被绑架虐待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事后听他疼得要死要活,也仍旧不管不问,这太不合情理了。” 商荣于人情方面不如他通透,粗浅分析:“风门主大概是个严父吧,不会娇惯子女,外人瞧着就显冷酷了。” 他没跟父母生活过,不了解亲子间相处的模式,被赵霁否定:“我爹就是个严父,以前对我和弟弟凶得很,可是有一年我生了重病,他在前线听说我快死了,冒着杀头的风险偷偷赶回来看我,还抱着我痛哭一场。当爹的但凡心疼孩子,平时再严厉,生死关头也会真情流露。可看风门主的表现只能说明他压根不爱风二少爷。” 商荣想想在理,也添了疑惑。 “那天听师父暗示,风家的大少爷是因为家庭矛盾离家出走的,现在连二少爷也不受他父亲喜爱,莫非这风门主天生冷血,对自己的孩子都没感情?可我看他处事随和,待人热情,不像那种人啊。” 赵霁亲身经历过宅斗,明白其复杂性,有条有理地帮他扩宽思路。 “目前只看出风门主不喜欢二少爷,但不见得不喜欢大少爷,有可能当初是受妻室逼迫,不得不冷落大儿子。风大少爷离家也未必是自个儿的主意,说不定风门主为了保护他才出此下策。他被迫赶走自己喜欢的儿子,心中一半思念一半怨愤,所以把怒气转嫁到小儿子身上,慢慢地,喜欢的更喜欢,讨厌的就更讨厌了。” 商荣笑谐:“你琢磨这些鸡零狗碎的东西倒有一整套,上辈子八成是三姑六婆,专好听墙根传闲话。” 赵霁认真辩解:“我这是现身说法,以前我家里就是这样,后妈老爱挑我和姨娘的刺,我爹对家事不上心,任由那女人只手遮天,好在她看出我爹真心喜欢我,还不敢太放肆,否则我在遇见你以前就被她治死了。” 商荣想想假如当年两个人没在街头邂逅,牵扯出后面一连串的阴错阳差,赵霁当天就遭了继母毒手,到如今坟头已是草过膝树成荫,自己不与他结缘,这五年该是什么光景,兴许也早已在不测风云中命陨,不知魂归何处了。 感叹下抬手摸摸他的脑袋,伴随亲昵举动的却是不和谐的揶揄。 “你爹那是妻妾太多的过错,你要引以为鉴,以后只准娶一个老婆,再多为师就不承认了。” 赵霁喜滋滋握住他的手:“我一个都不娶,终生只守着师父过日子,这样就再也没烦恼啦。” 商荣脸红嗔怪:“又胡说,就算你有那恒心,我也没耐心陪你一辈子。” 他俩笑闹前行,不觉来到庄子后园,此间小桥流水,亭榭精巧,与别处景致大不相同,洋溢着婉约风流之意。二人估摸走进了风氏内院,恐惊扰主人家的女眷,忙要退回,赵霁忽然发现对面杨柳荫下有一间画栋飞甍,碧瓦朱檐的小神庙,门洞里烛光盈盈,一个人影闪动其中。 “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