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小说 - 耽美小说 - 假凤虚凰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38

分卷阅读138

    后了,假如硬要我为他人的人生负责,我肯定不会反悔推脱,可内心更愿意独来独往逍遥自在。所以成亲这种事就随缘吧,如果师父将来替我做主娶亲,我就答应,但绝不会因此改变生活习惯,对方受得了就一块儿过,受不了尽可自便。”

    赵霁在做大少爷时见识过各种浪荡子弟,有些人把家当旅店,把老婆当邻居,相敬如冰,可有可无,但即便如此,这些人也绝不会选择打光棍,更不会容忍老婆红杏出墙,像商荣这种完全将婚姻视为负担的是名副其实的异类。

    “你这人好自私冷血啊,半点亏都不肯吃。以后太师父若是为你娶亲,我就去向女方告密,看不把你的亲事搅黄了。”

    他的威胁恰恰投其所好,商荣甚至半开玩笑地鼓励:“真是那样,你就算为我解决了大、麻烦,为师没准还会赏你呢。”

    听口气,他是真对成亲不抱期望,赵霁不知怎地欢喜起来,又把这当成幸灾乐祸,重新搂住商荣脖子耍赖。

    “你说的若是真话,那不如现在就赏。”

    商荣顾念他的伤势,一动不动任他粘着,谨慎地问他想要什么赏赐。

    赵霁笑嘻嘻说:“金乳酥,珍珠桃膏,两个都要。”

    话茬转回钱眼里,守财奴的口风又生硬了。

    “这两样加起来少说一两银子,让你吃了点心,然后连续一个月不吃饭,你肯么?”

    “师父真小气,再这样日子没法过了。”

    “不过拉倒,难不成你还想学女人出去偷汉子?”

    “我想偷也偷不了啊,只能另攀高枝,寻个大方点的靠山。”

    “谁呀?”

    “还能有谁,你猜也猜得到啊。”

    “哼,你敢去找唐辛夷,我就打断你腿!”

    商荣斗不过厚颜无耻的小流氓,终究以发火落败。

    感觉他揪住自己耳朵,想掐又下不去手,赵霁像吸聚了天下人的喜悦,忘记伤痛,精神焕然,双手搭在商荣肩上,两颗眼珠子贼亮贼亮的。

    “老婆跟人私奔你都不在乎,干嘛管我啊,莫非我比你老婆还重要?”

    商荣的表情瞬间跌宕变化,犹如烧红的烙铁投入冰川,强行冷凝的过程中白气蒸腾,遮蔽他的脑子,旁人看来只剩麻木。

    他依次拨开赵霁的左右手,站起来,步速均匀地走出房门,此后一连三天不肯露面。

    羊胜恶贯满盈后,其罪行被逐一揭发。官府收到情报,在那座鬼火森森的尸场挖出大量破碎的人骨,骸骨里没有衣物残迹,说明死者都是**下葬,并且身前都遭到肢解。其中一个尸坑里埋着几十具尚未完全腐烂的全尸,正是商荣等人潜入农庄那夜袭击他们的难民。

    官府以此为凭发兵攻打农庄,彼时羊胜的党羽已闻风而遁,临走时将留在农庄里的仆役尽行屠杀,只有一个刚入伙的贼人躲在空坛子里逃得一命。亡魂丧胆的他见官兵如见救星,磕着头表示要将功折罪,不等押送回衙就在路上招了个八、九不离十。

    据此人交代,羊胜从事人rou买卖已愈七年,最初以拐卖流浪者为货源,宰杀后将骨rou分离,切割成块状,与猪羊rou混合出售。因价格低廉,一上市便相当畅销。随着货品的供不应求,他打起了难民的主意,各地征战,每年都有几十万人流离失所,这些卑若蝼蚁的难民就像迷途牲畜,能够轻易宰割。

    羊胜先是绑架难民,随到随杀,但这样供货情况不稳定,于是开设慈济院诱拐流民,用粗食豢养他们,养到膘肥体壮,再以安置为名将他们送去农庄屠宰。经过数年经营,从饲养到买卖,各个环节有条不紊,从未出过纰漏,襄阳几个大资本的rou户也争做他的买主,根本不愁销路。

    多年来这些富人未尝没看出端倪,受利益驱使,他们采取的举措仅仅是杜绝这些人rou流入自家厨房,坐视百万难民被送上砧板,在他们血rou里捞取暴利。

    案情明朗后,这些狗肺狼心的利蠹都受到了严惩,朝廷为杀一儆百,在抄家、籍没以外动用了最残酷的族诛和连坐刑罚,将罪犯的亲朋好友一齐就地正、法。

    持续七年的血腥屠杀曝光,恶心了整座襄阳城,城内起码半数居民都吃过这种廉价rou,特别是那些经常领取羊胜免费rou脯的人,怎么也没料到让他们大饱口福的竟是人rou,那几日呕吐声盖过了蝉鸣雀叫,城内人谈rou色变,各家rou铺门可落雀,让猪狗牛羊少受了许多荼毒。

    商荣和赵霁留在诸天教的据点养伤,外间的风浪受高墙阻挡,只能陆陆续续飘来一点声息。陈抟一直精心陪护他们,襄阳当地的友人不时发帖拜会,都被他婉言推拒。

    这日又有人送来名帖,知悉来人身份,陈抟不仅破例接受邀请,还立即动身赴约,将两个孩子暂托老铁照看。

    仆人送帖时正是老铁领进门的,是以他也知道对方是谁,笑着向陈抟建议:“赵少侠还得再卧床几天,可商少侠已能随意走动,请客的既是令师弟,何不领他去见见自家长辈?”

    陈抟笑得不露痕迹:“那孩子不懂官场礼节,去了只怕要给我师弟丢脸。”

    老铁连连点头:“也是,令师弟如今身份大不寻常,身边那群下属官员个个眼里藏毒,若不小心损了他的威严,往后也不好御下了。您放心去,老汉自会好好照料两位少侠。”

    陈抟随那送信的仆从出门,早有一辆泥金雕花的紫檀木马车候在大门外,拉车的五花马彪壮骏伟,执鞭的马夫也衣饰华丽,瞧着十分气派。

    仆从恭言道:“这是我们殿下的车驾,专门派来迎接您的。”

    陈抟笑道:“山野村夫坐不惯这个,你且先行,我认识去节度使府的路,走着去也耽误不了多久。”

    仆从不敢强迫,又不能独自坐车,便命马夫牵了马,步行跟在后头。

    陈抟安步当车,速度却比坐车还快,眨眼不见踪影,身后二人追得上气不接下气,唯恐人走丢了,只好乘车追赶,抵达府衙门外,见陈抟负手站在大石狮子前,似已等候多时,看了他们便笑吟吟打趣:“贫道今天走得慢了些,可二位坐着马车为何也来得这样迟?”

    那仆从满头大汗,哭笑不得道:“早听闻陈掌门轻功了得,今日可算大开眼界了。”

    正要请其入府,高高的石阶上朱门大开,一位白衣公子在十几名锦袍玉带的官员簇拥下走来,仆从见了急忙上前拜礼。

    “卑职参见太子殿下。”

    郭荣随手一挥,朝着陈抟降阶相迎,笑容胜过三月春风。

    久别重逢,陈抟的心却像橄榄,喜甜之前先尝苦味,觉得自己好似一层簿纸,覆盖着刀尖似的秘密,现在最接近这个秘密的人就在对面,凌冰履渊的危机感令他进退两难,犹豫中郭荣已握住他的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