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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地离开了,就这么简单。” 亚历山大怔了怔道:“埃及人?” “是的,埃及人。”我咬着词重复一遍,“被你们攻陷家园之后,从普通的平民百姓平白无故沦为奴隶的埃及人。” 亚历山大脸色蓦然变得铁青,声音里也含了一丝隐隐怒气:“巴高斯,是谁强迫这个埃及人参加摔跤比赛的?” 亚历山大的反应有点出乎意外,我回答:“是个胖子。” 话音刚落,我的胳膊一下子被亚历山大抓住,他用极大的力气拉扯过我,言简意赅道:“跟我来。” 他拽着我走过悠长的敞廊,路过几座内宫,穿过草坪,走向一片开阔的沙地。 这里竟然也有军队的营帐!虽然没法跟城外的大部队相比,但驻扎的士兵们说话大笑,也十分热闹。 一路走过去,不时有看到亚历山大的士兵兴高采烈地和他打招呼,亚历山大心不在焉地应着,径直带我走进了最大的营帐里。 一进帐篷就闻到一股浓重的汗味,营帐里传来大呼小叫的吵嚷声,雄性的气息似乎在这里显露到极点。有人因天气太热而光着上半身,肌rou发达的身材健美壮硕,有人正在打磨手里的宝剑,抬眉的刹那露出飞扬跋扈的笑意,也有人看见亚历山大,就像看到了老朋友,高声笑着朝这边挥手。 “嘿!亚历山大!怎么这时候来了?” “亚历山大,你后面鬼鬼祟祟藏了个什么人!” “哈哈,亚历山大,你不是要去看那位波斯老太太吗?怎么,又被赶出来了?” 亚历山大并未理会他们,而是将我从身后拉过来,一把推到中央,双手轻轻搭在我肩膀上。碎宝石金项链发出阵阵脆响,时不时轻触到我的背。 所有人都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他们回头看向我这边,声音渐渐降下来。 亚历山大压低声音对我道:“好好看看这些人,巴高斯,是谁干的?” 我慢慢扫过帐篷里的每个人,托勒密、安提柯、塞琉古他们也在这里。右边的角落里,坐着脸庞精致得堪比女子的喀山德,他身旁是个又胖又壮的男人,正一脸迷芒地看向这边。 我狠狠瞪着那胖子,瞪得他浑身不自在,才缓缓伸手一指:“那个胖子!” “哦?”亚历山大微眯起海蓝色的眼睛,用下巴点点他,“出来吧,菲罗塔斯。” 什么?!那胖子是菲罗塔斯!为什么从来没人告诉过我菲罗塔斯是个胖子!我还以为亚历山大的周围全都是高大帅气的美男将军! 我心情复杂地看他一眼。 菲罗塔斯,统帅亚历山大最精锐的骑兵部队的最高将领。传说此人颇具领导才能,而且非常自负,向来对于逢迎亚历山大这种事情嗤之以鼻。因此和亚历山大平日里就有冲突,后来因为被亚历山大发觉有谋反之心而处死。 菲罗塔斯挠挠褐色头发,肥胖的脸上是双圆圆的绿眼珠。 他走过来热情地笑道:“亚历山大,你平日里点我名字的时候可不多,不知道今天又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助的?” 这菲罗塔斯的性格怎么和史料中读到的完全不一样? 亚历山大不动声色道:“听说你们今天比赛摔跤了?” “没错啊,我不过才参加了一场,”菲罗塔斯笑眯眯道,“以艾瑞斯的名义见证,喀山德和安提柯他们比我厉害得多,比赛很精彩。” “是很精彩,”亚历山大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强迫一个重伤的埃及人和你们打,的确很精彩。” 菲罗塔斯脸上的笑容僵掉,额头开始朝外冒冷汗:“亚历山大,我也是迫不得已,塞琉古他有肩伤在身,我……” 迫不得已!我最恨的就是他妈的什么迫不得已!你有手有脚,真的不想做一件事,别人还能强迫你这个大将军不成?明明就是自己也想做,却还推脱给别人! 我怒道:“塞琉古大人有肩伤完全可以退出或弃权,明明知道自己有伤还勉强要打,这也未免有些逞能了吧?更何况如果塞琉古大人非要坚持,只要菲罗塔斯大人您不松口不答应,整件事情也可以完全制止住吧?为什么偏偏要选择这个最伤人的做法?” 营帐里顿时鸦雀无声,这些健壮高大的将士们全都盯着我,神态各异。 塞琉古忽然从人群中站起身望着我,他精赤着上身,右肩已新缠上了一圈一圈的绷带。 “巴高斯……”他唤我的名字,却欲言又止,金色的乱发下脸颊十分苍白。 菲罗塔斯被我一串连珠炮似的质问噎得有些回不过神,他回头求助似的看喀山德一眼,又道:“喀山德他……” “整件事情都是按游戏规则进行的,菲罗塔斯并没做错什么,巴高斯。”喀山德突然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站起来,“如果真要找个错误才肯罢休,就要怪你这个男宠破坏了规矩,一个人带着奴隶偷跑出来看热闹。作为亚历山大的内侍,你本应该跟随在他身边尽职,这个时候却出现在将军们的摔跤场上,也难怪会被别人盯上。” 菲罗塔斯跟着狠狠点头,双下巴上的肥rou甩得颤动。 “你!”我气不打一处来,天下哪有这种道理!杀人犯杀了人,还怪受害者为什么会出现? 我正要挺身再和他辩驳,一只手突然按住我的肩膀。我回头,看到亚历山大越来越凝重的脸色。 “不要再吵了。”亚历山大果断道,“若那埃及人醒了,菲罗塔斯,你和塞琉古、喀山德一起去赔罪。巴高斯说的对,这件事情你们的确做错了。” 原本以为事情会就此结束,可没想到下一刻,喀山德竟嗤笑一声,把玩着手边的长发,拉长声音道:“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马其顿的君主竟然开始帮他的波斯男宠和埃及奴隶说话了?是不是需要我提醒一声,唉,故乡马其顿可是在悲伤哭泣呢。” 一瞬间,亚历山大一向笑意盈盈的脸上席卷过一片阴霾,他目光狠厉地怒视喀山德,握成拳的左手猛一下砸向支撑营帐的木柱子。 我惊得心跟着一跳,营帐发出吱呀的呻吟,整座帐篷都跟着晃动一下。 “喀山德,”他从喉咙里逼出的声音显得毫不客气,“我已经很给你面子了,你做的那些事情,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喀山德不过是在阐述事实!”一直默不作声的克雷斯特拍案而起,他怒气冲冲道,“真不敢相信,亚历山大,难道你连最忠诚的声音都听不进去了吗?” “我听得进去,但那个声音并不忠诚,”亚历山大朗声回答,“克雷斯特,我还分得清善恶是非,我希望你也是!” 克雷斯特愤怒的情绪在沉默中戛然而止,喀山德也是一脸怒容,但没再说话。 亚历山大站在我面前,我突然觉得这个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