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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刺之人既然能买通狱卒助他们灭口,自是有能力买通更多的人,如若到了那般境地,这两仪城便不再安全。锰非管理两仪城无方,还望王兄降罪。”锰非俯身请罪。 “罢了,如今两仪城已由木族掌控,你不过是个副职,任期将满,年后回去提醒槿年长公主再多加注意。”煦之摆了摆手。 三人又聊了些年节的话题,锰非尚未给王祖母请安,煦之让他先离去,留泊颜小坐。 吃了些茶果,煦之对泊颜道:“你说说看,刺客的事还有何头绪?” “那日在西市,苓岚捡了些粉末,毒粉之事是否查出什么?” 煦之摇了摇头:“医官们看过,甚至大胆亲自尝了一下,说是特别苦,吃了那么一点点倒也没事,分辨不出是什么东西。这两回都是微服出游时引来的刺客,未免过于巧合。” “在理。可如若宫里有刺客的内应,这种情形之下,我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值得怀疑。” 煦之压低了声音。 “逐一排除?” “承列和苓岚,这两人信得过。可其余的宫娥、随从和内侍,已随我四五年之久。你也知道我用习惯的人都不会调走,也一直没用新人。唯一调动的,只剩宫里的侍卫了。” “锐安殿侍卫皆是我的旧部,当年每一个都由我精心挑选,看来,还要重新考核一番。” “真不情愿过这样的日子,提心吊胆,严防死守,谨小慎微,疑神疑鬼……”煦之半开玩笑地随口胡掰,泊颜见他并无忧虑之色,笑了起来。 煦之又道:“久未习武,都生疏了,你闲着没事陪我练练。” “王啊,您今年两次遇袭,作为城军统领的我还能闲着没事吗?”泊颜苦笑。 那倒也是。”煦之颔首,转而望向庭中,树欲静而风不止。 作者有话要说: 【竟然撩不动……没事,继续】 ☆、年节 转眼又是除夕,这日,苓岚与众人一同洒扫门庭,清除杂秽。煦之一大早领着承列,和王祖母、太妃、煦然、王叔、锰非一同出宫前去锐山另一边祭祖。奔波大半日,晚上王族在栖凰殿设宴,宴乐酣饮过后,煦之以公务为由,没等宴会结束便回了锐安殿。 锐安殿总管没想到他回得这么早,听到通报才匆忙命人添灯焚香烤火煎茶。煦之在书房坐下,见苓岚奉茶而入,忽而想起去年的除夕,接到蛮族入侵的消息后,他和她持续了大半月的冷战才终结。那时,他初次见她落泪,那时,他初次拥她入怀。想到此处,他心中一软,喊住了正要告退的她。 煦之近日事务繁多,苓岚甚少在他跟前逗留,匆匆而来,忙完退下,听得煦之叫她,一瞬间竟手足无措。 煦之心下忐忑:难道过了那么久还心有余悸?本王能把你吓成这样吗?难不成要哄一哄? 苓岚见他一言不发,只道他又在栖凰殿被王祖母数落了,柔声道:“王,今夜可是除夕,苓岚去给您备些酒和点心,可好?” 煦之本想说几句软话,不料苓岚比他抢先说了,一愣之后,满意地笑道:“好。” 他的态度转变之快让苓岚感到惊讶,她没细想,转身出门去了厨房,做了截饼、角子、豆馅团子,又让人拿了些酒和坚果,连着铜食案一块端进了书房。 煦之在书案前批阅,承列在侧候着,苓岚放下食案正欲退下,煦之头也不抬地道:“若无他事,留在这儿吧。” “是。”苓岚为他斟上一杯酒,神色自若。 煦之见状稍安,却一时无话。 承列闻到食物香气已按耐不住:“王,您不先尝一下jiejie的手艺吗?” 煦之自是了解他贪吃的小心思,见再无旁人,便允许承列和苓岚一同饮食。苓岚眼见煦之心情还不错,也就放下心来。 苓岚虽在金族过第二个年,去年过年时遇上了战事,因此整个锐宫无任何喜庆气氛。三人说着聊着,苓岚想起以往在木族过除夕守岁之时,木族王府的人也跟庶民一同彻夜不眠,她忽然想,不知母亲此时在木族还是回水族探望亲友?槿年此刻在木族还是留在两仪城呢? 她眼神忽明忽昧,煦之见承列下去添酒,柔声问她:“想家了?” 苓岚眼底挑着毫无温度的轻笑:“苓岚的家,早在十年前便……”她猛地记起,年节应该避讳不愉快的话题,话只说了一半就住口不语。她的家,父亲的府邸云骑将军府,早就荒废多年。过去那些年她在木族王城行走时总是绕道而行,已有多年没看过一眼,不知是否已毁于去年的蛮族入侵。 “本王都懂。”煦之语带抚慰,正想伸手去轻拍她的手,猛地记起他们连上一回的心结仍未解,当下又讪讪地收了回去。 苓岚闻言一阵感动,可见他的手递过来又缩回去,表情讪讪的,她暗自好笑,却不敢表露,只好咬住嘴唇,可她的眼神最终出卖了她。 煦之立刻明白她笑的是自己的举动,脸上一热,随即威胁道:“再笑,本王不客气了。” 苓岚嘴上嘟囔着:“王几时客气过了……”话音刚落,她后悔了,只见煦之剑眉一扬,眼里带着挑衅,把掌心重重地覆在她手上。 这分明就是纯粹的调戏!苓岚怔了怔,即刻甩开他的手,煦之变掌为爪,抓住了她的左手。苓岚瞪着他,眼里却带着嘲弄的笑意,煦之见她不再挣脱,翻过她的手,在她掌心放了一个榛子,一本正经地道:“赏你的。”苓岚啼笑皆非,吃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煦之笑道:“山有榛,隰有苓。云谁之思?”苓岚知道此句出自,她记得后面的一句是“西方美人”,指的是来自于西方的美男子。她有些羞涩:金族处于五族之境的西面,王这是借毛诗来嘲笑我想念的人是他吗? 她装没听懂,收下榛子:“谢王赏赐。” 煦之从她脸颊上起落的红云,料想她是在装傻,也不好揭破她。他至此终于确认,那一夜唐突佳人,算是翻过去了,幸好并没让苓岚远离自己。 承列拿了一壶新酒推门而入,煦之与苓岚恢复如常,仿佛这小小的暗涌从未发生。 又一年。 年后的几日,各族的王和两仪城城主槿年都派人送来了礼物,煦之也一视同仁地回了礼。 煦然过来逗猫,还给猫绑了红色的带子,可没过多久,猫就扯了下来,又抓又咬玩了小半日。煦然见苓岚忙着折腾各种花灯,颇为纳闷:以往哥哥不喜热闹,锐安殿从来没有这些花哨的事物,如今心境变了,反倒过得比以往任何一年都更俗更闹腾了。苓岚邀请她写些祝福语,待上元节时挂在灯下。煦然爱玩,一口气写了十几张红纸,暗自得意。 随后锰非携子前来,锰非儿子快五岁了,小脸蛋圆圆的甚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