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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六年前……霍琰对吉七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这红绡楼,莫非藏着什么年深日久,外头不知道的秘密? 关于镇北王府,六年前有件大事,哪怕不是九原人,也都知道。 烈炎谷一战,镇北军三万大军命丧,无一活口,霍琰谁都没来得及救,回来看到的是叔叔霍光残缺不全的尸体,掉到悬崖底再无呼吸的婶婶徐氏和堂哥,鸡犬不留的镇北王府,若不是老太太和娘亲机警,一个带着还小的meimei进了密道,一个知道自己怀有身孕不可能独自支撑最后一刻藏了起来,霍琰的亲人在那一次就会死绝。 这一战并非实力不济,而是事出有因?有人算计? 如果是这样,霍琰一定从未放弃,一直在查找线索,任何一点信息都不会错过,如果红绡楼出现了关联线索,他必追查到底。 所以上辈子的他吃了亏,就是因为这件事? 假设这楼里有知道当年底细的人,这人也知道霍琰这几年专注在找什么,特别组了‘红绡楼’这个局,就是等霍琰上钩…… 停!打住!再想下去就更吓人了! 没有证据,顾停不敢想象太多,提醒自己别着急,一点一点来。 ‘打草惊蛇’和‘引蛇出洞’是一个动作的正反面,全看当事人怎么做。顾停现在没时间徐徐图之,上辈子霍琰徐徐图之了,结果也并不好,所以不如——打破它。 不破不立,有些东西打破了,反而效果喜人,如今夜红绡楼出了大事,甘四娘逃跑…… 水浑,是别人的保护色,也是霍琰的保护色,他可以在这里面做很多事,包括跟踪甘四娘,完全不用自己动手,借她知道该知道的信息,见到该见到的人。 决定了就干! 顾停绘声绘色的忽悠尤大春:“……您别太犀利了,一上来就问人家敏感东西,谁不怕?您得从小处套,从关心的点来,比如您问那甘四娘,说今天晚上楼里好像动静不少,是不是有什么麻烦,惹了当地哪个地头蛇,要不要大人您帮忙……大人您可是皇亲国戚,陛下面前都坐着回话的,那甘四娘能不感动?她若身上没事,清清白白,一定缠着您帮忙,如果身上有事,更得让您帮忙,好显的她无辜不是?” 推人出局,手留余香。太容易得到的东西不珍惜,只有自己千辛万苦挣来的才格外看重。这事,顾停想的再好,也还是得尤大春来。 尤大春捋胡子:“不错……然后呢?” “然后就给她个人啊,”顾停眨了眨眼,“甭管她说哪种难处,大人挑两个手下,一个去溜达一圈,把另一个‘绑’了,送给甘四娘……” 尤大春听的入神,完全没注意刚刚的大胡子是什么时候走的,也完全没记住相貌特点。 “这就有用了?甘四娘感动了就对我招出一切?” 顾停好悬被口水噎住,努力控制了控制,尽可能更明显的暗示:“大人觉得您这被绑的手下……没用?” 尤大春想了想,慢慢懂了:“你是想让我这手下去踩点?探探甘四娘贼窝里头的道道?” 顾停拱手肃容:“大人睿智,小人难比万一!” 尤大春捋胡子:“这倒是条路。” 顾停看看左右,又低声道:“您就派您身边武功最高,最扛打的那个去,这样就算甘四娘上刑也不怕!” 尤大春连连点头的同时,还不忘挑毛病:“光武功高有什么用?粗心不细致,找不到更多线索怎么办?目标太明显别人一看就盯上了,猜到来意怎么办?” 顾停‘恍然大悟’:“要不说您睿智呢,我也就瞎凑个热闹,真正定计办事,还得您做主啊!” 对付尤大春这样的人,说话要柔软,身段要低,哪怕献计,细节也不能处理的过于圆满,要有让他挑剔补全的机会,显的他比你高明,比你比他聪明效果会好很多。 尤大春被拍的十分高兴,特别选了个相貌不起眼不惹人注目,武功也拿的出手的心腹,煞有其事的‘安慰’顾停:“你还年轻,想不周全很正常,不必自惭形秽。” 顾停:…… 好叭。 “那您忙,小的——” “你就留在我身边,跟着学。”大约被拍的太高兴了,尤大春还不放顾停走了,非要让他跟着‘学习’。 “可是您跟甘四娘……我怕是不方便吧……” 尤大春眉毛一立:“我都不害臊,你害什么臊?” 顾停:…… 可是眼会瞎啊! 没办法,只得跟着。 新的房间,新的准备,尤大春大马金刀坐下,没一会儿,重新换了套纱裙的甘四娘就过来了。 照着顾停的计,尤大春笑起来,表情尽量温柔:“今晚楼里动静好像不少,四娘是不是惹了什么麻烦,招了哪个地头蛇,要不要爷帮忙?” 甘四娘倒酒的动作顿了顿,不过片刻,眼波流转,委委屈屈的看过来:“要不说还是大人官高心细?奴家一个风尘女,走到哪都矮着身,别人看不顺眼,当然想怎么欺负怎么欺负喽。” 尤大春享受着美人温软,没注意到她迅速变化的眼神,顾停却一刻都没放过。 尤大春的问题让她警惕了,可就因为对象是尤大春,又傻又蠢,相处几天她早就看透了,反而瞬间释然,认为不可能是什么计,一定是巧合。 很好。 顾停站在角落里,抄着手,尽量放低存在感。 甘四娘倒完酒,人就偎在了尤大春怀里:“今晚啊,楼里来了几位奇怪的客人,姑娘不叫,牌九不耍,大眼瞪小眼吵架,骂骂咧咧要酒,一看就是要闹事,奴家琢磨着闹大了不好看,爷来了看到像什么样子?就让人把他们分开,请到别的房间,等过会消了气再说,谁知没一会儿人就不见了……大人不问奴家都正着急呢,奴家这心呀,慌的不行! ” 她边演边揉心口,骗的尤大春眼角生春,大油手蠢蠢欲动。 顾停心说来了! 甘四娘不会怀疑尤大春用意,他撺掇着尤大春问话,甘四娘肯定会找借口,说的定然是与‘大事’无关的人,如果孟桢和顾庆昌是今夜唯一不大不小的变数,她就一定会拿来做筏子,现在看——还真是! 顾庆昌说上了趟茅房孟桢就不见了,显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