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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霖面如土灰,跌坐在椅子上。 “叶少爷。”赵夫人依旧神色平静,“你今日前来,如果你今日前来,就是为了讲这个故事,现在故事讲完了,你可以走了。” “赵夫人?”叶悠阳没想到赵夫人是这样的反应,似乎一早就知道似的。 “叶少爷,你是来广州做生意的。别人的家事,与你无关,我赵家是广州的名门望族,就算你在上海有多大的势力,有多了不起。但强龙不压地头蛇这个道理,你应该清楚。” 赵夫人几句话便将利害道出,神色更没有丝毫的变化。 叶悠阳就是再迟钝,此刻也明白了。为什么人们说赵老爷惧内,赵夫人远不像她表面上那样温婉亲和,平易近人。 “赵夫人这是在威胁我们?”叶悠阳冷声道。 “叶少爷是聪明人。”赵夫人缓缓道,“有些话,不用说的太清楚吧。撕破脸,大家都不好看。 “赵老爷忘恩负义,抛妻弃子,这样的人也值得赵夫人你如此袒护?” “我家老爷是什么人,我很清楚。”赵夫人微微一笑,“就不劳叶少爷费心了。来人,送客。” 几个家丁上前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韩曼秋从始至终一直没有说话,目光死死的盯着堂上的赵老爷。 “等等~”也不知是韩曼秋的视线太过火热,就算是想忽略也忽略不了。赵老爷忍不住站了起来,“叶少爷,可不可以问你一件事。” 赵夫人的脸色沉了下来。 “当年兰兰生下的那个孩子···还在吗?”赵老爷吞吞吐吐的问。 “死了。”在叶悠阳开口之前,旁边的韩曼秋已经代他说了,“从一出世,已经死了。” 赵老爷脸上流露出遗憾的神情。 韩曼秋转身离开,叶悠阳跟着一起离去。 他们没有看见,在转身的瞬间,韩曼秋眼眶含着的泪终于忍不住滑落下来。 ☆、三十七 上海,大世界。 云姨抽着她的烟袋锅子,瞧着一旁沙发上坐着的楚易。他又是一个人,这已经多久了,从前一向风流,美女环绕的楚先生,身边竟没了莺莺燕燕。 “今晚挑中了哪个?”云姨打量着台上,问楚易。 “别拿我开玩笑了,云姨。”楚易一边抽着烟一边说,旁边桌上烟灰缸里已经满是烟头。 云姨笑了,“想就去找吧,这么等着可不是你楚易的作风。” 楚易当然知道,云姨指的是韩曼秋。 “她和其他女人不一样。”楚易吐着烟雾,眼眸间似乎有着化不开的愁绪。 云姨有些惊讶,“动了真心?” 楚易没有回答。 “那可真是恭喜你了。”云姨笑着道,“还以为你这辈子都要孤独终老呢。我瞧着那丫头不错,虽然脾气有些倔,不过跟你挺配的。” 楚易眉头深锁,两指夹着烟。 “怎么?你难不成还嫌弃人家?”云姨见楚易这样,不由得戏弄道。 楚易苦笑,“我怎么有这个资格。” “那是怎么回事?”云姨看向楚易,“我瞧着那丫头对你也挺有好感的。而且,你之前对她不是也挺好的。” “像我这种人,怎么再有资格爱一个人。何况···”楚易深深的吸了一口烟,吐出了烟圈。 “何况什么?” “我对她好,因为我欠了她。”楚易看向云姨,“当年广州那件事,是我对不起她。” “你说那丫头——”云姨怔住了,显然她也想了起来。 “不错。” 云姨的脸色变了,“她怎么会来上海?” “我也不知道,或许,冥冥之中,上天早有安排,欠下的,总是要还。” “她知不知道?”云姨欲言又止。 “不知道。”楚易缓缓道,“她把所有的事都忘了。” 云姨看向楚易,见他这个样子,不禁感叹,当年的一报还一报,没想到那一报还没有还完。 云姨叹了一口气,“人活一世,总要有些念想的。楚易,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想做什么就去做。” 或许是想起了自己的过往,云姨以过来人的口吻劝道,“不然等你老了的时候后悔,就晚了。” “可我···”楚易苦笑,“满手血腥,周身血债,还有这个资格吗?” 云姨看着楚易,“一直用手捂着良心会累的。” 楚易一手掐灭了烟头,起身,接过侍应递过来的外套,似乎已经有了决定。 燕家。 燕家大小姐已经离家三日,燕老夫人正在厅里大发脾气。 “你们怎么不好好看着大小姐?居然任由她一个人上了火车?” “是大小姐不让我们跟着的。” “要是她有什么事,你们全都不用做了。”燕老夫人气的脸都红了,燕芷珠去了北平,那儿可正打仗呢。 “老夫人,你别着急,气坏了身子。”兰姑在一旁劝道。 “老夫人!”门口的听差这时跑了进来,“大小姐!!大小姐回来了!” 一听这话,所有人都朝着门口看去。 燕芷珠进了门。 身后,还跟着两个军人装束的青年,帮她提着行李。 “你还知道回来?”还不等燕老夫人发火,燕芷珠一言不发,径直上了楼。 那两个青年放下行李。 燕老夫人正要着人上茶。 “老夫人不必麻烦。”一个青年推拒道,“我们奉沈将军的命令,护送燕大小姐回来。现在北平那边还在打仗,我们不便多留,请老夫人见谅。” 说完,两个青年便告辞走了。 燕芷珠这趟去北平,是去找沈问天的,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回来之后,更是一言不发就上了楼,谁叫也不应。 下人们从来没有见过大小姐这个样子。 燕老夫人派兰姑过来看看。 兰姑毕竟是从小看着燕芷珠长大的,燕芷珠还是把门打开了。 在兰姑几经打探之下,燕芷珠还是把事情说了出来。 这次她追去北平,想见沈问天。 战火连天,燕芷珠几经辛苦才找到沈问天的军队,谁知得到的,却只是一句“回上海吧。” 过往的一切,她执着于旧情,始终念着当初未曾与沈问天一起。 当年成亲前夕,沈问天曾与她相约在轮船码头,一同私奔。 可她却被下了药,事后赶过去的时候,轮船已经开走了,码头上,任凭她如何哭喊,茫茫大海再无人回应。 沈问天去了法国,一去就是五年。 燕芷珠望眼欲穿,直到沈问天回国,她已是他□□,还有了孩子。 昔日爱人视她如陌路,燕芷珠如何能甘心。 她的爱不该是这样的。 为此,她不惜冒着性命之危,追至北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