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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所以即使李小灵是李二柱的亲meimei也是不能在这之前见到嫂嫂的。 江立笑了笑,没有说话。 南宫祈走到江立身后,冷不丁来了句:“血腥味。” 江立收敛了清浅的笑容,风轻云淡道:“不是我的血。” 南宫祈皱着眉隐晦地打量了江立一番,语气有些奇异:“不是就好……” “江哥哥!快看快看,要掀盖头了。” 厅堂内人声嘈杂,李小灵没有听见他们俩的交谈,她的注意力都在新娘子身上呢。 一般来说成亲当日新娘的盖头是要到洞房里才能掀开的,其他宾客只能在第二天早上新娘为高堂奉茶时才能看到;可是这边的几个村庄都有拜完天地就掀盖头的风俗,为的是两个字:大方。 村民世代务农,靠实干吃饭,娶的是能共苦的媳妇儿,不是只能同甘的祖宗,邻里亲戚抬头不见低头见,迟早要抛头露面,藏着掖着反而显小家子气,容易惹人闲话。 李二柱傻呵呵接过棍子,傻呵呵一挑,大红盖头缓缓翻上去,众人的目光也缓缓上移,一看——嗬!真是漂亮啊,明眸皓齿,肤如凝脂,不愧是有钱人家养尊处优的小姐。 柳兰惠享受着众人的赞美,笑容越发楚楚动人。借着额边钗饰的遮挡,她悄悄地打量起厅堂里的人来,不是五大三粗肤色黝黑的庄稼汉就是年纪不大打扮却粗俗老气的黄脸婆,要么就是些调皮捣蛋没礼貌的小孩子,看得她微扬的眼尾略有些耷拉下来了。 “嫂嫂真好看!”李小灵拍着小手喊了一声。 众人皆发出善意的笑声,纷纷献上祝福,说些“小灵以后也是有嫂子的人啦”“长嫂如母,好日子还在后头呢”“早生贵子,白头偕老”之类的话。 柳兰惠听说李二柱有个meimei,想来就是这小姑娘,于是她转过头看了一眼,但是这一眼便看到了站在李小灵旁边的江立。 匆匆一瞥,只见束发白袍,干干净净斯斯文文;细看形容,更是与众不同:五官周正,墨眼淡眉,轮廓英挺,额宽鬓高;他往那儿随意一站便显清淡优雅的气质,仿佛萦绕着若有若无的纸墨香味,幽幽然勾起怀春女子“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梦。 柳兰惠不禁心中一动,粉面更显红润,幸好有胭脂遮掩,不曾引人注意。 柳兰惠暗暗记下那公子的样貌,午宴敬酒时却只看到他身后的男子。 李二柱顺口问了一句:“南宫,江大哥呢?” 江立比李二柱要长一岁,李二柱素来敬重读书人,江家又跟他们家离得近关系好,李二柱便以哥呼之。 南宫祈回答说:“喝了两杯酒,上头了有些难受就先回去了。”实际上江立是不适应这样的场合,也对一桌子大鱼大rou没胃口。 李二柱笑着说:“我还想多敬江大哥两杯,看来只有等晚上了。” 殊不知,以江立的性格,晚上更是不会来的。 听见这话,柳兰惠垂下了眼。 南宫祈微不可察地瞟了瞟这位新嫁娘,暗自冷笑。 ☆、风雨山神庙 这夜,江立躺在床上,久久难以入眠。 李家那边一直热闹到三更半夜,桌椅搬动的声音、杯盘碰撞的声音、宾客谈笑的声音不绝于耳。江立本就浅眠,他必须在一个完全黑暗并且安静的环境中才能勉强睡一会儿,有一点儿杂音都不成。 躺着也烦闷,他索性翻身起来,点起灯,顺手拿了一本书看。本以为可以消遣消遣,没想到只翻了两页便是一目十行,一个个方块字尽在眼前过,半点没入心。 他的思绪还停留在拉弓射箭的那一刻。 有多久没有体会过这种危险的感觉了呢?当山林陷入诡异的寂静,当威胁声势浩大地靠近,那种每种感官都打开、每个毛孔都张开的感觉,是近乎掌控的快感,也是近乎嗜血的骄傲,让他一下子回忆起留守北疆那段时间。 弯弓射雕,长河落日,黄沙红缨,白骨热血……一切鲜活得好像昨天。 江立呆坐良久,直到哗啦啦的雨声打断他的沉思。 这个时节南方的天气就是这样,一日晴一日雨,甚至一天内又晴有雨,经常令人防不胜防。 睡在屋顶上的南宫祈第一时间睁开眼睛,纵身一跃,影子在窗前飞快掠过,再看时已经站在了江立房前的屋檐下,手里撑着一把伞。他从窗缝门隙间看见微弱的灯光,知道江立一定没有睡着,便低声道:“公子,下雨了。” 江立披上衣服打开门,雨丝立刻争先恐后地飘进去,南宫祈赶紧将他护在伞下。 江立抬起眼,望了望烟雨朦胧的远山,忽然想起了白日里看见的古怪男子。那人既聋又瞎,身上除了一件凌乱的黑衣服什么都没有,头发散乱,没有穿鞋,像个野人又像逃难的。 毕竟那一箭是自己射的,伤势有多严重江立能估计出来,虽然男人最后跑的时候动作很迅速很矫捷,但也可能是回光返照。 受了那么严重的伤,他一个人怎么下山就医呢?先不说会不会失血过多而死,光看这严酷的天气,他若还在山上,无遮无避的,必死无疑。他要是死了,自己不是成了杀人犯? 眼前又出现了男子发动攻击时阴冷的神情以及卸下防备窝回原处时小孩一样无辜的举动……江立忽然转身,回房间穿好衣服又走回来,在南宫祈不解的眼神下拿过他手里的雨伞,淡淡地说:“我去山里一趟。” “这么晚?”南宫祈皱起眉。 “你要拦我?”江立头都没有回。 南宫祈犹豫了一下,说:“公子有什么事情直接吩咐我就好,外面风雨这么大,山上又危险,没必要亲自去。” 江立摇摇头:“我的错,我自己去负责。你守着爹娘和南威就好。” 南宫祈一愣,想起了白日里江立失踪片刻再回来之后自己在他身上闻到的血腥味,当时他明明闻着像是动物的血所以才没有多问,如今看江立这反应,难道另有隐情?他一百个一千个不愿意江立孤身出门,但他一直都清楚,江立的决定,那位都改变不了,他不过是个……又怎么能拦得住呢。 就这一愣神的工夫,江立已经撑着伞走到院子里了,南宫祈赶紧跑回房拿了件兔毛大披风给江立披上,那意思——至少别冻感冒。 江立瞥了他一眼,没有拒绝。 南宫祈注视着江立离开,心中担忧。 “哇,南宫,大半夜的你不睡觉站在这里欣赏乌云啊?”南威捧着一床新被褥打开了自己房间的门。 南宫祈这才回过神来,抹了一把脸上豆大的水珠,侧头问:“那你干嘛?” 南威说:“这不是下雨了吗,我怕公子夜里冷。”说着她就要走到江立房间去。 南宫祈无奈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