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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说他,只让他坐上了早准备好的出宫的马车。 当然,这次是他征用皇帝的时间,在这两个时辰里,燕秦都得听他的,就没有同意让对方带上常笑那个始终对自己怀有敌意的拖油瓶。 出宫的路上,两个人分别坐在马车的对面,时间仿佛回到了几个月前,但两个人的心境都和先前大有变化。 出了宫城之后,燕于歌一改先前长辈的做派,态度温和许多,说话的语气都平易近人了几分:“出了宫之后,陛下便不要叫我叔父了,毕竟我才比陛下大十岁。” 燕秦表示自己都懂,就算是做绿叶,也要懂得什么时候抖落下叶子,来衬托鲜花的鲜艳娇嫩。他既然是来做摄政王的陪衬,肯定是要按照摄政王的要求来:“那王叔觉得,我在外该如何称呼你?” “你我兄弟相称便好,你可以唤我于哥。” 燕于歌不是摄政王的名讳嘛,这么喊怎么觉得有些怪怪的。燕秦感觉有点不大对劲,但转念一想,横竖只是一个称呼,而且也才两个时辰。 “那王叔如何称呼我,于弟?”听着怎么像是“余地”“玉帝”,感觉比于哥还奇怪,“还是不要吧,我觉得这样很奇怪。” 摄政王轻咳嗽两声:“陛下有个小名,叫盆子,不然臣在外,就叫你盆子怎么样?” “不行!”燕秦想也不想就否认了这个提议。 说到盆子,他突然想起来,自己生辰那一日,有人在耳边喊他的名字,那个时候他还梦到了先皇从棺材里蹦出来教训他,现在想来,那个饱含怒意的声音似乎同摄政王的很像。 皇城到热闹的夜市还有一段距离,燕秦纠结了一会,还是把心里的所思所想问了出来:“王叔怎么知道,我有这么个小名?” 他十岁之前,先皇和元后偶尔会叫一叫他这个小名,但三兄弟中,他从小就没有什么存在感,按理来说,知道他小名的人,如今还在世的,也就常笑才是。 燕于歌比他大了十岁,他刚出生的时候,对方才十岁,根本不可能会关注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小名叫什么。他开始牙牙学语的时候,对方正征战沙场。 等对方从边疆回来,在京城久居,他也几乎没有同这位年少有为的将军有过什么接触。 面倒也是见过的,在先皇的诞辰,还有一些需要文武百官到场的庆典上,他是见过燕于歌的身影的。 但那都是些正式的场合,而先皇对他这个存在感极低的儿子的感情,还不到那种随时随地可以亲昵地喊声小名的地步。 摄政王沉默了一会,没有说“这个问题重要吗”之类的话,而是注视着小皇帝年轻青涩的面庞,问他:“我的回答,对陛下来说重要吗?” 面对还没有开窍的小皇帝,他也只能利用巧妙的问话来得到一些令他愉悦的回答了。 燕秦点了点头:“很重要。” 想要得到别人的回答,即便没有那么重要,也得说很重要。 “只是当年进宫的时候,听先皇喊了一句,便记得了。” 大概是七八年前的事情了,某次他同祖父进宫面圣,那个时候皇帝在御花园里,朝着一个方向喊盆子。 当时他还心生疑惑,就见一个五六岁小孩跌跌撞撞地从东边的方向走过来,举着一朵娇艳的花递到皇帝跟前,咧开嘴笑得傻乎乎的,还喊着:“父皇,花花……” 因为对盆子这个名字印象深刻,他就问了下祖父,才知道那小孩是先皇的三子,一个不受宠的宫女生下的孩子。 皇帝怜惜孩子年纪小小没了母亲,还把那宫女封了个妃位,父爱爆棚的时候,就逗小孩子玩一玩。 但比起备受宠爱和重视的太子而言,三皇子燕秦也只有在皇帝想起来的时候,才有那么点存在感。 燕于歌也是后来才知道三皇子有个大名叫燕秦,其实他记事情能力很强,记人没那么容易。说实话,他能一直记得燕秦的小名,完全是因为这个名字十分的特殊。 他听过民间叫狗蛋牛蛋的,叫盆子的还是头一回。 听完这句回答,燕秦沉默的时间更久,然后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话:“劳烦王叔把这个名字忘了吧。” 摄政王要是敢当街叫他这个,他就当自己不认识这个人。 燕于歌也就开个玩笑逗逗他,真在大街上叫,那岂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皇帝小名了,他才没有这么傻。 他一锤定音:“那就叫于秦。” 有先前“盆子”的阴影在,燕秦没有反对这一次的提议,于秦便于秦吧,反正他扮演的是摄政王的弟弟。 原本是叔侄,现在是兄弟,想一想,他还升了个辈分呢,不吃亏。 敲定了称呼,马车也停了下来,马车夫在喧闹的夜市中把声音提高了八度:“两位郎君,已经到了。” 燕秦同燕于歌一先一后下了马车。 不得不说,摄政王长了一副好皮囊,他一出现在热闹的街市,几乎所有女子的视线都往他的身上飘。 燕秦同他才走了不到百步,就有五六个大胆的女子先后假摔到他们面前。 面对这些大胆碰瓷的姑娘,燕于歌面无表情地从对方身上跨了过去,燕秦迈开腿紧跟其后,感觉到四面八方投来的火辣辣的视线,突然有点头皮发麻。 他心生疑惑:摄政王这架势,真的是来找男人,不是来拉仇恨的吗? 第59章 摄政王在前头走着,燕秦特地拉开了两步距离在后面跟着,时不时地还看下四周,装作和对方不熟的样子。 虽然下马车那会,肯定有人注意到他们两个是一块下来的,但等走过一段距离,总能糊弄那些不知情的。 可惜天不如人愿,他多看了这街上铺子两眼,和摄政王拉开距离后,对方就转过头来,喊他:“于秦,还愣着干什么,快点跟上。” 燕秦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于秦是在叫自己。 摄政王这口吻,一听就亲热的很,燕秦就算是想同对方撇开关系都不行,他暗暗叹了口气,没好气地说了一句:“知道了。”这才加快步伐跟了上去。 燕秦跟在摄政王身后,附带性地感受来自四面八方的爱慕和嫉妒的视线,心下觉得有几分奇怪。 尽管那么多贵女爱慕摄政王,但像今晚这么大胆子的一个都没有,那些年轻的儿郎就不肖说了,基本上和摄政王对上,总是和老鼠见了猫一样,哪像现在这样,羡慕嫉妒的眼神一点也不收敛一下。 他哪里知道,那些人之所以不敢招惹摄政王,只敢把爱慕嫉妒藏在心里,一个是因为畏惧摄政王的权势,另外一个原因便是因为摄政王常年都冷着一张脸,煞气那么重,便是不知晓他身份的人,也会本能的觉得这不是好惹的对象,就算摄政王长得再好看,也没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