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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3

    鼻子前,说道:“再擤一下。”

    我使不上这个力来,一个三岁小孩都会做的事情,我却做不了,从昨晚见郑丛到老太太让我相亲所有的事情都串联在一起,让我的情绪一下子就跌入了谷底。

    “老大你怎么了?”车云看我走神,蹲下来看着我的眼睛,他说我的眼睛有点红,可能真的是感冒了。

    车云开始帮我做一切事情,起床、穿假肢、穿衣服、上厕所、洗漱。我妈说的对,如果离开了他们,我要怎么生活呢?

    一般冬天穿羽绒服的话,我就不需要戴手臂的假肢了,羽绒的袖子鼓鼓的,车云就把两条袖子塞进口袋里,比假肢的掩饰更加逼真。

    直到他把我带出家门的那一刻,我都没有清醒过来,走神走得太过厉害,以至于上车的时候明明已经一半身子坐了进去,不知道怎么的摔了下来。

    车云一伸手臂抱住我,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没有手臂的支撑和遮挡,摔下来的我整个侧身全面着地,车云被吓蒙了,他来工作以后,从来没见过我摔得这么严重,一下子手忙脚乱起来。

    倒下的一瞬间,我能感觉出胸腹部的麻木,告诉车云不要乱动,老头老太太闻声跑了出来,看见扭曲在地的我,脸都白了,我妈总是担心我最宝贵的左腿会出问题,蹲在我身边问我腿疼不疼,好在我爸比较冷静,叫了救护车将我送到了医院。

    医生说了,是小问题:肋骨骨裂。

    我躺在病床上听着医生和我爸妈解释,大概是因为冬天穿得多,所以没有发生骨折,但是我爸妈一脸的严肃,说完以后还跟着医生到了外边,车云也跟着去了,我一个人躺在病房里,隐隐的感到胸口有些疼,但是并不严重。

    没几分钟车云就走了进来,直接蹲在我的旁边开始大哭起来,真的是出声音的哭,吓了我一跳。

    “干嘛啊你?”我艰难地扭过头看他,胸口却被我带的疼了一下。

    他终于抬起头来,鼻涕眼泪的弄了一脸,一个劲的跟我说着对不起,是他没有照顾好我。

    我被他紧张而认真的样子逗笑了,说道:“不赖你,是我自己开小差了,腿才没跟上的。”

    “都是我不好,以前王大哥就老是说我没有眼力见儿,我总是粗心什么都做不好,我不想离开你,离开了你我怎么办啊?”

    听到最后他说话都变了声,我觉得奇怪起来,平时我摔个跤也是常有的事啊,这次只不过是稍微严重了一点点。“为什么要离开我?”

    他摇着头,满脸绝望,眼泪都从脸上甩了下来:“叔叔已经告诉我可以去找别的工作了,他不会再让我照顾你了。”

    我才想起刚才我爸我妈一直耷拉着的脸,他们把我摔伤的责任都怪到了车云的头上,我只好安慰他:“不至于的啊,不是你的错,你把他们叫进来,我跟他们说。”

    车云又缓缓的摇起头来:“叔叔说已经忍了我好几次了,这一次说了,再也不会给我发工资了,他马上就会找新的人过来。”

    看着他蹲在我的床前痛哭,真的觉得车云就像个小孩子一样,我想去呵护他,去哄他,特别想伸出一只手去摸摸他的头,可惜我没有手。

    “车云,站起来,老头不给你开工资了,我自己给你开,行不行?乖。”

    车云有点害羞了,把脸埋在了白色的被子里死活也不肯站起来。他不想离开我,我很感动,其实应该说,我才离不开他,车云能够一边嘲笑我一边给我擤鼻涕,如果换了另一个人,即使他把卫生纸放在我的面前,大概我也擤不出吧。

    下午的时候王威和厉卫平都赶了过来,我知道他们都会生车云的气,就让车云出去给我买东西,然后告诉他们我是自己摔的,和车云没有关系。王威知道我一直护着车云,就不再说什么,告诉我他现在就可以回来上班。

    王威的女儿还在楼下的车里等着,我知道他带着女儿玩了一半,听到我出事了直接赶过来,我想给他们多放几天假,至少过了初十。

    医生说这种小伤没大事,回家以后卧床休息一两天就没事了,顶多有点疼,只要不做剧烈运动就好。

    大家商量好了今天就由厉卫平和车云值班,把我带回自己家休养,可是没想到我感觉到胸口越来越疼,甚至是每喘一次气,都像有个小刀片划在气管上似的。当晚我没有离开医院,医生让我在这里观察一宿。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发烧了,三十八度七。

    护士和家属一起推着担架带我楼上楼下的照CT,我躺在晃动的推车上头昏脑涨,一下子就蔫了下去,现在连打个喷嚏,都需要人提前帮我按住胸口,否则苦不堪言。

    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气胸,肺泡破了,有气进入了肺里。

    车云又开始蔫头耷脑一副做了错事的样子,我反而没那么沮丧,突然想起来,这一摔也是值得的,好在初五的相亲终于可以取消了。

    第18章 出院

    正月初五那一天真的不用见魏倩倩了,因为我一直住在医院里,虽然身体不适,但是想到这里还是能舒畅一些。

    气胸的问题不是太大,但是起床很费劲,得一个人扶着我,一个人缓慢摇床,我才能少受些疼痛,每天在床上挺尸的日子真的不好过,好在车云他们都回来了,也就他偶尔还能把我逗笑。

    吃饭也成了个问题,上半身不能有大动作,也就意味着没法弯腰曲腿用脚吃饭,只能让别人帮忙了,说真的,其他我做不了的事情没办法,必须要借助他人的双手,但是像吃饭这样每天都是自己做的事情突然让别人插手,特别无法接受。

    老头老太太还有护工,都抢着喂我吃饭,但是除了车云,我面对任何人都很别扭,这段时间以来车云真的是消停了不少,几乎每天都在医院,所以一日三餐都成了他的任务。

    担心转成肺炎,每天都要吸氧和做雾化,吸氧还好,把管子放在鼻子前固定住就可以了,每次做雾化的时候都是车云用手举着仪器在我的面前,看着他就很累,有的时候手抖不住地抖动起来,我也很是心疼。

    这天晚上,赵永利和郑丛来看我了。我在吸氧,车云正坐在旁边的躺椅上玩平板电脑,我叫他赶紧起来接待客人,还要他帮我拔掉插在鼻子里的氧气管。

    他慢慢悠悠的站了起来,爱答不理的样子我看着都难受,“车云!拔掉。”我皱着眉头叫他,不想让郑丛看见我插着管子的难看样子,他却也皱起眉头来:“还没到时间呢,不能拔。”

    赵永利放下了手里的水果篮和点心,走到我的面前拔掉了鼻前的氧气管,换来的是车云狠狠的一个瞪眼。

    “思成不想弄这个,就给他拔下来啊,你怎么不听?”赵永利竟然指责起车云来,我被吓了一跳,本已就积压了很多不痛快的车云果然一点火就窜,在狭小的空间里,快步走到赵永利的面前,脸几乎挨到了对方的脸上,狠狠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