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62
分毫端倪,抬眸道:“都下去。” 何嬷嬷眉心一跳,照顾小主子十多年,算是对她脾气了若指掌,当下也不说什么,只催促屋里侍立的丫鬟婆子赶紧下去,勿要搅了娘娘思索。 宫人鱼贯而出,屋里仅余纪婉青一人,她探手,从匣子中取出那支银簪子,就着灯光细细端详。 那兵书是父亲用过的,上面还有他亲笔眉批,两者相较,还是这支簪子更违和一些。 半新不旧的银簪子色泽暗哑,微微泛乌,样式古朴,分量也不重。她爹爹疼她入骨,视如掌上明珠,他是个大老爷们,不可能临终前特地留下这么一根不值钱也不珍贵的旧簪子给她。 然而,父母既然这般珍而重之,它必定有其独特之处,非旁物可与之相比拟。 这些问题不留意倒罢了,一旦正视起来,抽丝剥茧并不难。 纪婉青举起银簪子,迎着烛光细细端详,从簪头到簪尾一一看了几遍。 材料是普通的白银,簪头打成虬结的梅枝,上面有三朵拇指大小的梅花,簪身修长很细,一切看着并无异处。 她本来觉得,难道里头是空心的,夹带着些什么书信之类的物事。可惜细细看过之后,簪子严丝合缝,不似有机括。 纪婉青探手,将簪子每处都触摸几次。她重点放在簪头,从花瓣到梅枝,不放过任何一个地方,按压推拉,能想到的法子都用上了。 可惜这簪子很结实,纹丝不动。 她不死心,站起来行至妆台前,取了另一根相差无几的银簪,认真颠量一番。 说句老实话,两者重量并没感觉到有什么差别。 难道不是中空?她的方向错了? 纪婉青回到床榻上坐下,凝眉细细沉思。 她直觉这簪子有古怪,但一时摸不到门路。难道,这是开启某个密室的钥匙? 不,不会的。以她亲爹为人,既然给了她母女的东西,就不会这般错综复杂,让她们难以得到。 这秘密肯定就在簪子上。 纪婉青垂下眼睑,再次将视线放在手上的银簪子。 这般细细打量了一番,她有了新收获,这簪子上的三朵梅花,其中有一朵是七瓣。 寻常梅花,都是五花瓣的,当然也有罕有品种,特殊些是三瓣或六瓣。 七瓣梅花从没听说过。 当然了,这梅花簪是工艺品,匠人也可能艺术加工一下,制作得稀奇些也不足为奇。 不过问题是,银簪头三朵梅花,两朵正常五瓣,只有一朵是七瓣。这朵特殊的七瓣梅花稍矮一些,被两朵正常的簇拥住,花瓣堆叠,若非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刚才她虽仔细摸索过,但重点放在零部件是否松动是上面,倒没注意这茬。 纪婉青的心“砰砰”跳了起来,她觉得自己里真相不远了。 那这个七瓣梅花究竟有何奥妙? 七? 纪婉青骤然灵光一闪,突然想起幼时学过的一种特殊解锁法。 她经历过现代,哪怕表面和光同尘,但实际上并不认为女子便该安静待在闺阁中,学习那什劳子女诫女训。 她经常往爹爹外书房里钻,学习了很多女子本不该学的东西。 外书房是纪宗庆的常驻之处,他欢喜爱女来寻他,但面对玲珑粉嫩的幼女,他一个大男人又不知该怎么哄。 说故事,教各种把戏小玩意,外书房洒下父女无数笑声。 这种特殊的解锁法,就是那时候学的。 爹爹说,这世上有一种特殊的机括,鲜为人知,名为七巧锁。它很稀奇,无需钥匙,要严格按照口诀,快速连续敲打七个位置,方能打开机括。 这七巧锁,用途很广,能当密室秘匣之锁,也能化作各种各样形势,为机括之用。 细细端详,这七瓣梅花错落有致,刚好契合了七巧锁的方位。 纪婉青大喜过望,连忙按照一直未曾忘记的方法,迅速击打七个花瓣。 极轻微的“咯”一下,簪头与簪身连接的地方,分开一圈整齐的缝隙。 终于对了! 纪婉青小心翼翼将两者分开,露出一小截子卷得极细的绢布。 绢布卷得极细极实,只占了簪子中心很少一个位置,几乎不影响银簪重量。 她取出绢布,迅速打开一看,上面果然是父亲熟悉的字迹。 “婉青吾儿:卿得见这封书信时,大约为父已不在人世矣。 靖北侯府经营两代,没落就在眼前。麾下势力大多安置妥当,唯独残余的一些人手,事涉隐秘,为父与卿长兄既不存,已无处可托。 这些本与卿毫无干系,为父已拜托了卿之祖母,日后为卿姐妹寻两门上佳亲事,可恬静度日。只是上述人手乃经营两代之成果,为父不忍遣散之。 隐蔽人手忠诚可信,五年七载不可变也,名册俱藏于兵书底面。 若有用则用之,若无用则弃之,莫要贪恋,吾儿万万切记。” 书信是用蝇头小楷写的,巴掌大的绢布写得密密麻麻。纪宗庆笔迹一贯苍劲有力,流水行云,而这小楷却有些迟缓,笔墨带了几分虚浮。 纪婉青眼泪下来了,她可以想象,慈父在重伤之时,是如何犹豫着写下这封书信的。 他唯恐打搅了女儿安详的生活,却不知道,他的母亲根本言而无信,没有好好为他的爱女们寻找亲事不说,还狠心将二人推入危机四伏的境地。 父亲最后留下的人,很可能她能够用上。 纪婉青勉强忍住泪水,用帕子抹了抹脸,探手取出另一个匣子里的兵书。 她先看看这是什么人手,能隐蔽到不能交给父亲心腹大将的。 一旦明确目标后,其实很容易发现端倪。纪婉青摩挲兵书封皮封底,这两者比一般书册厚些,也偏硬。 这里面肯定有夹层。 她行至妆台,木屉中存放这一把小匕首,这是小时候她缠着父亲要的。当时纠缠很久,纪宗庆无法,看大女儿很懂事,便送了一把装饰用的小匕首给她。 这匕首很钝,但暂时顶上却还是可以的。 翻开兵书封皮,纪婉青将其平铺在床榻上,放平匕首,沿水平线切割着,欲将它分开条缝隙。 成功分开小许后,她看到一丝金色,纪婉青一怔,加快手上速度。 封皮封底里面竟分别藏了几片金箔,薄如蝉翼,却又十分坚韧,似乎还搀了其他金属打成的。 这些金箔密密麻麻扎了很多针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