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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给乐其姝翻案,除非证明乐无忧不是魔谷余孽,可他当年窝藏苏余恨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这是如何都洗不白的,还望金掌柜三思。” 金缕雪仰头喝了一碗酒,苦笑:“我何尝不知道此举难于登天,然而挚友蒙冤十年,未亡人寝食难安,”她睁开醉眼,茫然地看向夜空,“当日我赶去天阙山,却只看到遍地血rou、满眼尸骨……” 钟意端起酒盏:“金掌柜高情厚谊,钟某佩服,请满饮此杯。” 金缕雪与他遥遥举杯,一饮而尽。 人群中一个声音叹道:“十年已过,天阙山上的尸骨恐怕早已经烂光,而参与此事的人,如今也已所剩无几,连当年的急先锋龙天霸上个月也死了,金掌柜何苦旧事重提,扰乱人心呢?” 提到龙天霸,人们不禁一阵私语,一个人迟疑道:“说到龙天霸之死,我听说了一个极为诡谲的说法。” 另一人叫道:“你听说的可是与我相同?” “你听说的是什么?” 人们相互交谈,却都云山雾绕、点到即止,听得安济一头雾水,焦急地大声说:“各位英雄都在说什么?为什么我一句都听不懂?” 丁干戈低声道:“少盟主初来金陵,有所不知,上个月绣春堂主龙天霸在自己家中死了。” 安济叫:“这个我知道!” 钟意摇着扇子笑道:“你不知道的是,坊间传言,龙天霸死于乐无忧之手。” “荒唐!”安济拍案,“乐无忧早就死了,怎么可能来杀龙天霸,还能是显灵不成?” 话音一落,高台上骤然一片寂静,安济眨眨眼睛,看向左右的人们,俊俏的小脸上噌地蹿红,挺直腰杆佯装镇定,大声道:“都……都看本少爷干什么?没……没见过贵公子吗?”他视线慌乱地在人群中扫了一圈,忽然想起一个可怕的猜测,红彤彤的小脸唰地又白了,颤声,“不……不会真是显灵吧?” 钟意幽幽道:“我听说龙天霸死前曾在庭院中看到一个红衣女子抱剑观月……” “乐其姝!”安济瞪大眼睛,“红衣雪剑,是不是乐其姝?” 钟意一本正经地说:“怎么可能是乐其姝,她已经死了呀。” 安济后背窜起一层白毛汗:“我靠……真显灵啊!” 听着在座的人们喁喁私语,金缕雪不禁悲从心来,满倒一碗酒水,站起来,对着天阙山的方向遥遥倾倒在地上,喃喃道:“挚友,尚飨。” 众人沉默地看着她,金缕雪祭奠完三碗酒,转过身来,刚要说话,忽然抬起头看向台外,大喝:“什么人?” 话音未落,一柄流光溢彩的剑影自高台下疾飞而来,众人一惊,然后目瞪口呆地看着一个穿着白色里衣的常子煊手持长剑,刺向身穿蓝色锦衣端坐在筵席上首的另一个常子煊。 蓝衣常子煊“咦”了一声,一把抄起酒盏,挡在胸前,只听一声清脆的裂响,酒盏四分五裂,剑尖划破胸前的衣服,然而他滑如灵蛇,身体一仰,从剑下蜿蜒而逃。 白衣常子煊一击不中,挺剑追上。 一柄折扇斜伸过来,挡住了流光星彩的去路。 白衣常子煊转头,看到钟意温文尔雅的笑脸,怒道:“让开!” 钟意笑道:“白衣夜宴乃风雅之地,你携剑闯入,不太好吧?有什么话我们不妨坐下来慢慢讲,”他转头看向另一个常子煊,“常少主,你说对不对?” 蓝衣常子煊已经逃到一丈开外,闻言回过头来,扳着脸道:“关你屁事!” ☆、第十七章 已至深夜,凉风徐徐,凤凰台上亮如白昼,两排光彩夺目的琉璃盏安静地燃烧着蜡烛,发出哔哔啵啵的爆裂声,空气中弥漫着美酒和龙涎掺杂的香气。 宾客们都已酒至微醺,却每一个人都使劲瞪大眼睛,想要看清在场中缠斗的两个人。 只见身穿白色里衣的那个手持流光星彩紧追不舍,一招一式剑法恢弘。 “这是明日剑法,”一个江湖人点评道,“大开大合,剑势端方。” 另一人道:“却又稍多一丝灵动凌厉,想必是糅合了凝光剑法的缘故,看来当年乐其姝真是倾囊所授呀。” “看来这个是真的。” 众人点头,转眼看向身穿蓝色锦衣的那个:“可另一个又是谁呢?”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顿时感觉被伤了眼睛。 ——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还没见过有人这么糟蹋武功的! 此人赤手空拳,在常子煊凌厉的攻势下竟然撑过了三十招而不落下风,武功不可谓不高,然而却身形委顿犹如泥鳅,面对直逼面门的一剑,细腰往后一折,如若无骨,身体几乎对折成两层,蠕动着从剑下滑过,并且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正好鼻尖贴着剑尖,毫发无伤。 还顺手从旁边桌上牵走一碗酒水,仰面灌了下去,随手一扔,飞起的酒盏击在追击而来的长剑上。 击碎酒盏,剑势顿阻,常子煊调转剑尖锲而不舍地再次刺来时,此招已经老了。 那人躲过一招,抹着嘴角的酒渍,大笑道:“你这人好没道理,跑来扰乱白衣夜宴就算了,你居然还易容成我的样子!” “你还敢倒打一耙!”常子煊气到炸裂,“明明是你易容成了我的样子!” “嘿!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嘛,”那人伸手又从别人桌上顺走一碗酒,一边喝一边道,“你有什么证据说我易容成了你,上下嘴皮子一动就敢诽谤人,敢让在座的英雄们都评评理吗?” 话音一落,宾客们纷纷露出尴尬的神情,所有人都在心底叫道:明显是你易容成了人家呀!人家又会明日剑法又会凝光剑法,并且仪态端方如芝兰玉树,往那儿一站就是一道亮丽的风景,而你…… 虽然长得一模一样,然而就这泥鳅一样的武功……放在明日阁里是会被逐出家门的! “奇哉!奇哉!二位身材相貌毫无差异,功夫身手更是旗鼓相当,这可如何判断,真是让人头疼不已。”一个悠闲的声音响起。 人们不由得斜眼看他,心想这个钟意又来和什么稀泥?你哪只眼睛看到他们旗鼓相当的? 常子煊不悦地回头一瞥钟意,冷冷道:“闲事莫管。” “对!”那个假的也大声道,“钟堂主你最好老老实实坐着,多管闲事可是会折寿的!” 钟意被两个当事人一齐抵制,却毫不在意,满面春风地摇着扇子,笑盈盈道:“常言道,士为知己者死,我与常少主同为盟总效力,有共事之谊,更兼年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