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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乾也立刻坐立不安起来。因为谁都知道,当年还是秦王时候的圣人,便也是通过设立文学馆,招揽了一众人才,树立声望,之后才靠着众臣拥护,在玄武门杀死太子李建成,最终登上了天子宝座。 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李承乾本以为一切都只是错觉,希望圣人能给他一个心安,然而,事情没有变好,一切都朝着坏的方向而去。 因为李泰体型肥胖,圣人怕他上朝辛苦,专门赐了他一顶软轿。其他众皇子,谁能有这荣宠?便是他李承乾脚上不便,圣人也未曾如此体谅他! 而给了李承乾致命一击的,是李泰编纂完后,不止赏赐给魏王的钱财难以计数,远远超过了他这个太子,还下令李泰入居武德殿,以便于参奉往来。若非魏征与褚遂良等臣子竭力反对,说不定他这个东宫早换了人居住。 李承乾彻底绝望了,他现在已经明白了,他与李泰,已然不共戴天! 而李泰夺嫡之意,也早如司马昭之心,路人可见了。 这些年,朝中早已分成了两派,一派仍然还惦记着他这个太子,另外一派,在朝中替李泰穿针引线,重金贿赂权贵,全然称赞李泰贤明,力主将魏王扶上皇位。 李承乾如何不急? 再加上是李泰在圣人面前乱吹风才害死了称心,新仇旧恨,李承乾如今是恨不得将李泰那一身肥膘千刀万剐,全部片下来剁碎了喂狗。 然而李泰好歹是个亲王,而且他不曾犯错,是以李承乾抓不到他的痛脚,就只能寻思来阴的。 只是他没想到,他还没动手,李泰却先按捺不住了。 他更想不到的是,李泰竟然用的是这种见不得人的阴招!他竟寻了异能之士,放了“使鬼”去城外追杀于他,若不是孙景昊恰巧路过…… 对于孙景昊,李承乾是心存怀疑的。怎么就那么巧,正好使鬼出现之时,他也就恰好路过了呢?然而现在正是他迫切需要人才之时,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不确定孙景昊的来历,他是不打算用他的。所以他将他晾在汉王府中,命叔叔李元昌代为监视,等他手下之人查清他的来历,再决定将他安身在何处。 只是还没等到手下之人回报,那些“使鬼”又再次出现了。 而且此回出现,更是嚣张,竟然是在清晨现身的。 当时他正走在从看望儿子李象回房的路上,一个黑影不知从何处跳了出来,打晕了在前引路的太监,对着他狠狠扑来。 若非他在回来后便命人去天风阁请了个护身符戴在身上,现在他已然没命了。 之后一个穿着衣服的影子跳上了房檐,转眼便消失不见。命人追捕下去,始终没找到线索,只有个宫女说那影子朝着宫外跑去了。 太子在东宫遭刺,简直是岂有此理!然而抓不到证据,他就没法找李泰对质。 李承乾将此事压了下去,气闷地在东宫坐了半天,这才想到之前救他性命的孙景昊。 这等人才,不正是他此刻需要的吗? 天风阁那边,都是他父亲的人,他们不站在任何一个皇子的边上,靠他们护卫保身还行,然而若想靠他们做事…… 他心思一沉,计上心来,于是立刻唤人去汉王府,要将孙景昊带进宫来。 而李元昌之前得知的,便是太子在东宫遇刺这件事。 “殿下放心,太子安然无恙。”那传话的侍卫见李元昌面色大变,立刻出声安抚,“太子殿下有令,要带前日来的那位孙景昊进宫去。” 李元昌点点头,看向身边的宁楚仪,见他一脸疑惑,于是卸去心中防卫,对他道:“宫中有令,太子殿下要召见你。” “什么?”宁楚仪满脸怀疑,“太子殿下要见我?可是我不认识太子是谁啊。” 李元昌由不得他拒绝,脸上神秘一笑,道:“认识不认识,你去见了就知道了。” 宁楚仪脸上为难:“可是我还要去天风阁……” 李元昌忍不住了,道:“去天风阁哪里比得上跟着太子有前途?” “李记室说得不错。”宁楚仪恍然大悟,“那稍等,我去换件衣服,穿这个去见太子殿下未免寒碜……” 李元昌嘴角抽搐,直接伸手拉着他上马,道:“还等什么?现在就走了!” 这个愣头青,太子召见,岂能容得久等?这副呆傻的模样,当真能替太子做好事? 他抽下马臀,当先一马而去。宁楚仪也翻身上马,嘴角露出意义未明的笑。 一个黑影在一边的屋檐上贴着墙滑下,顺着马腿钻入他的袖中。宁楚仪手指轻捏,袖中一道若有若无得黑焰闪过,瞬间消失不见。 汉王府的屋檐上,惊魂铃叮当响了一下,又立刻隐去声音。守门的护卫抬头看了一眼,又把头低了下去,口中呢喃一句:“这抽风的破铃铛。” 清脆的马蹄声响起,宁楚仪策马,紧跟在李元昌的身后,绝尘而去。 ☆、天风 一路通行来到东宫,宁楚仪到的时候,太子辅臣孔颖达刚离去,正好与他们二人打了个照面。 孔颖达年事已高,然精神却很好,见了李元昌,互相见了个礼开口道:“汉王殿下,太子已然有四月不朝,他总是推脱自己病体沉珂,无法上朝,需在宫中静养。然我今日见了他,面色红润,精神尚好,我看他也该去朝中露露面了。” 李元昌呵呵笑道:“太子素有决断,这些事情恐怕他自有安排。你也知道,我向来是个闲散惯了的人,蒙圣人厚爱,得了一官半职,其实是不管这些事的。我来找太子,也只为与他谈谈书画下下棋,哄他开心开心,这样他的病也能好的快一点。至于朝事如何,我都是不插嘴的,有话孔学士不妨对太子当面说。” 他这一招四两拨千斤直接将事情推得一干二净,孔颖达哪里听不出他的意思,只能吹胡子瞪眼,甩袖子告辞。 李元昌回过头对宁楚仪道:“没有吓着你吧?”” 宁楚仪装作吃惊道:“你是汉王殿下?那……?”李元昌哈哈一笑,引着他走向内殿。 宁楚仪早知这宫殿的主人便是前日里见到的那古怪青年,然而见到面时,他仍是毫无假装地露出惊讶神色。眼前的李承乾一身锦衣华服,玉冠束发,面白肤细,举止雍容华贵,落落大方,浑身上下无一不显示皇家的气度风范,若不是坚信自己猜测无错,谁能想到他与前日的突厥兵头子是一个人! 李承乾见他过来,也不待他屈膝行礼,便亲自迎下来,握着他的手道:“孙郎不会怪罪我欺瞒你吧?” “不敢!能得太子殿下召见,实乃荣幸,怎敢怪罪!” 李承乾略有些阴鸷一笑,道:“本宫曾应承你,许你个官做,我可是说话算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