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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她眼中闪着泪光,“你别哭!听见没?我可见不得这些。无崖,你去寻些开心来。” 无崖叹着气上了房顶。 谢璋走入院中,见沈余吟小口吃着东西,勉强松了口气。怕就怕她有一了百了的心思,饭也不吃。 只是梁承琰的话,该怎么转达。他言出必行,说杀就真的会杀,若叫她知道承露宫宫人因她而死,只怕她会再次崩溃。 可若让她回去,日日望着那流过血的宫殿,日日看着亲手杀掉她至亲的人,她又怎么受得了。 “东西给了吗?” 谢璋坐到她对面,点了点头。他不知如何开口,犹豫着放下了端起的酒杯。 沈余吟看到他的神情,轻吸了一口气,抓紧了手帕:“他又说什么了?叫你这幅脸色。” 其实大概能猜到一些,无非是逼她回宫的一些话。 “从明日起,他一日不见你,就一日杀一个承露宫的宫人,”谢璋语气顿住,“你也不必太着急,他说不定只是为了吓唬你——” 沈余吟苦笑一声:“他说到做到,本宫明白。”这种结果,她早就料到了。 “你要回宫?” “本宫要见他,亲自与他说明白,”沈余吟的手抚上脖颈上的玉璧,“顺便也将这个还给他。” 谢璋什么也不再说,与聂迟对视一眼,摇了摇头。 沈余吟午后便动了身,在马车上睡了许久。她这几日噩梦不断,睡得太少,人也没有精神。多亏谢璋精心调养,她才算好了一些。 这一次,她梦里没再出现任何人。 承露宫内寂静无声,她由染绿带着向里走,望见地上落满了梨花。枝上的花朵半球凋零,只有残存的几朵在风中瑟缩着。 沈余吟看到那个身影现在殿前,他正远远看着她。 梁承琰看到她单薄的身子,心里疼了疼,上前去看她。沈余吟走近了也未抬头,避开他即将拉住她手腕的手。她屈膝跪到地上。 身后的染绿眼睛一酸,沈余吟只跪过皇帝和皇后,连天地都不曾跪过。 梁承琰的手僵住,看她跪在他眼前。 她声音清冷,像带了这几日风雨的凉意。 “皇位江山皆都归你,我求你,放我走。” 题外话 评论里看到一些新面孔,谢谢哦,感谢你们的珠珠(?????)っ请继续 除非死 她就那么跪着,仿佛要直到他点头才会回来。 梁承琰俯身,手指抬起她的头,平静的目光与她对视。他轻轻笑了笑,眸子却红了,捏着她下巴的手不舍得再多用一分力。 “走去哪儿?” 沈余吟忍住泪,轻咳了一声:“天下之大,去哪里都可以。” 总之不是在这座时刻会让她从梦中惊醒的宫殿里,只要想到他那日手提长剑,沈廷烨一身鲜血的样子,她心里就一阵一阵的疼。 “吟儿,放你走,”他语气温柔,却像石头一样砸到她心上,“除非我死。” 沈余吟心上那个挖出的洞每到他说一句话就好像会有血冒出来。她脸上全是不解,唇快被咬破,几乎是哭着吼出来:“为什么?天下你得了,人你也杀了,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 她摇着头,剧烈地咳了几声。梁承琰伸手去拍她的后背,被她扬手打开,抬眸时眼里全是泪水与恨意:“是不是本宫死了,你就如意了?” 梁承琰被她的话蓦然刺中胸膛,气息也随之不稳。他不怕她怨他,恨他,唯独怕她说出一个死字。 “你试试看。”梁承琰双手按住她的肩,出口的话满是狠厉,“你若死了,我便将沈乾抽筋扒皮。你活一天,他活一天。殿下若不怕,尽管试试看。” 沈余吟瞪大双眼,惊惧和愤怒像一道墙冲她压过来。她缓了几次,说出口的句子还是连不成句子。 “凭什么……你凭什么……你可知本宫最恨的不是你,是恨自己,”她声音几度哽咽,“是恨我自己,竟然真的想和你在一起。” 梁承琰扶住她肩的手猛的一抖。 “梁承琰,你记清楚了。不是本宫负了你的情,”沈余吟拽住他的袍袖,一字一句道,“是你斩断了我们今后所有的可能。从今日起,本宫……与你再不相干。” 她太久没说这么长一段话,因为胸口的疼痛而憋出泪水。她去扯脖颈上的玉璧,却怎么也扯不动,被梁承琰拉着抱到怀里。 她抓紧了他的衣袍,猛的吐出一口血。 要是就这么死了也好,昏过去之前,她最后一眼看到梁承琰通红的眼眸,这样想到。 承露宫的宫人除了染绿和鹊儿,宫女换了一批新人。染绿没做声,知道这是梁承琰的安排,她过问不得。 时间一晃到了六月份,天气渐渐热起来。自那日以后,沈余吟一直待在殿中,半步不曾出去,身子养了这段时间也好了许多,她却不肯再多说话。 她每次去握沈余吟的手,都是凉的。 梁承琰倒是每日都来,事无巨细地过问,但不再留下来过夜。沈余吟不同他说话,避他如蛇蝎,偶尔坐在了一起,也略不和他说一个字。 染绿觉得气氛奇怪,看着也心焦,但没有一点办法。 “殿下,该吃药了。”她将药碗端过去,沈余吟瞥了一眼就端过来仰头喝下,没有一点犹豫。 这些日子她唯一可喜的就是沈余吟吃药好了越多,每次都乖乖地把药喝掉。 “大人……一会儿便过来了,殿下要梳洗吗?”染绿小心地问了一句,瞧了瞧她的脸色。 她神色一如往常淡漠,点了点头。 既然在宫里,就躲不开他,她就想尽办法让他死心就好。 梁承琰踏进承露宫时,沈余吟已在桌前坐好了。她正绣一幅鸟雀呼晴图,树枝绣的歪歪扭扭。她女红一直不好,更懒得做。 但现在不找些事情做,她怕自己熬不过下一个冬天。 梁承琰在她对面坐下,拿起了那幅绣图。 沈余吟并未抬眼,将手伸向了自己的衣衫。她脱了外面的,剩一层薄薄的内衫在身上。因为没有肚兜,里面的风光一览无余。 梁承琰倒茶的手顿住,声音里有隐抑的低沉:“这是干什么?” 沈余吟许久未同他说话,说出的第一个字居然哑了:“你来,不是为这个的吗?” 她看向他的眼神里没有一丝暖意。 梁承琰沉默片刻,喝了一口茶,压下从心底滚出的疼意。两个月来,她没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