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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热情感动了。 他挠着头道:“此去也没有多少路程,若是大家想我,我可以每个月回来看看的。” 恨不得敲锣打鼓送走道祖的长老们齐齐石化。 不了不了,您快走,千万别回来了!!! 晚尚几人一直送他们到乌木村才回山,临别送了许多礼物,从吃食到小玩意一应俱全。 在落英居找到楚小戟时,郎梓怀疑自己看错了人。 他们来时,楚小戟还圆润的很,怎么才过了这几日,整个人瘦了一圈不说,黑眼圈都比眼睛大了? 楚小戟奄奄一息地趴在桌子上,看见他来,艰难地伸出一只手。 “阿……阿紫,我饿……” 郎梓震惊了,究竟是饿了多久,才把一个大活人饿成这个样子? 他赶紧从纳戒里取出何慕柳孝敬他的灵果放到楚小戟面前。 楚小戟宛如饿狗看见rou包一般,抓起灵果,三两下啃了个干净,一边依依不舍地舔着手指缝里的汁水一边摊着另一只手继续要吃的。 郎梓又给他搬出了一整只烤羊腿。 楚小戟一盏茶就啃没了。 他坐在凳子上,打着饱嗝哭诉:“掌柜的第二天就不见了,村子里的人不用钱的,他们都是以物换物,看我可怜让我蹭了两天吃的,后来就说什么都不让我继续蹭了。呜呜呜,阿紫,我饿了整整五天啊!” 郎梓对楚小戟表达了深刻的同情,拍着他后背道:“谁让你不肯上山,我天天大鱼大rou灵食山珍,可滋润呢!” 所谓损友,不过如是。 楚小戟气呼呼地瞪着他,顾忌国师在旁边,没敢造次。 郎梓哈哈大笑,锤了他肩膀一拳,“行啦,我们赶紧走吧,我母皇在宫中准备了元宵宴,够你吃的。” 楚小戟抹了抹嘴边的油花,勉强原谅了他。 “行吧,兄弟跟你走,你可得护好我,我现在可是反臣。” “放心吧,那可是我母皇。” 一行人很快出了落英居来到村外空地。 郎梓对御剑有阴影,又赶着回去,国师便为他打开传送通道。 郎梓抱着装雪梅的玉盒,当先走进去。 义安城中放置了不少禁阵,直接传送到皇城容易惊动他人,此事国师早已说过,是以,郎梓看到那高大的城门时,一点也不意外。 左右已经到了义安,也不急这一会。 正是清晨,不少百姓挑着担子排队入城,熙熙攘攘间,热闹不输平常。 却有一件事很奇怪。 以往渝国的百姓进城时总是喜气洋洋,可今日,城门前每个百姓都愁眉不展,神情忧虑。郎梓眼尖地看到,所有人都佩戴了一朵小小的白色绢花,或是插在发间,或是别在衣襟。连同那看守城门的兵士也不例外。 “这是大渝的习俗吗?元宵节要戴花?”他转头问楚小戟。 楚小戟也不懂,讷讷道:“没听说西楚有这习俗啊,该不是……” 他生生止住了口。 郎梓也没有再问。 因为,远处忽然传来了隐隐约约的钟声。 这是都城,没有大事,放置在皇城角楼上的巨钟不可能敲响。 郎梓僵在原地,一声一声的数。 一声,两声……一共四十九声。 这是,帝王驾崩七日后,入棺封陵的昭告。 身着缟素的礼官来到城楼,悲戚道:“陛下已入皇陵。” 当先跪地。 嚎哭骤起。所有百姓与兵士,统统向着东方跪了下去。 一只小小的玉盒陡然坠地,摔得粉碎。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漓笙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雪原狂歌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5章 四十五章 城门前, 所有大渝百姓,无论是衣着华贵的行商,还是身披铠甲的兵士, 亦或是粗布麻衣的农夫, 都跪在那里, 面露哀痛, 哭泣不止。 呆立着的郎梓是那般显眼。 楚小戟看了眼国师,国师淡漠不语;他又看了眼落晖, 落晖不懂什么是“入皇陵”,好奇地张着眼睛看旁人哭泣,有一下没一下地揉捏着怀里的小白猫。 楚小戟不得不跨前两步,自己去安慰郎梓。 他刚伸出一只手,还未拍上郎梓肩膀, 这人却陡然御剑而起,直奔东方。 楚小戟生怕他做傻事, 也顾不得自己“晕剑”,赶紧召出灵剑跟上。 没有人比他更明白渝皇对郎梓来说代表了什么。 重逢不过数日,两人待在一起的时间更少,郎梓却同他提了一百二十七次渝皇。那位被天元百姓传唱的狡黠君王, 在他口中, 没有万人之上的尊荣,仿佛只是一位寻常的聪明母亲。 郎梓说,我母皇可厉害了,靠经商就赚空了其他两国的国库, 一统天下。 郎梓说, 我母皇可温柔了,就算我犯错也只会轻轻敲我的脑袋, 罚我看书。 郎梓说,我母皇可美丽了,哪怕加上现世里的所有明星,都不及她风姿万一。 郎梓说,我们赶紧走吧,我母皇还在皇城等我们吃元宵团圆宴。 从小失去父母的孩子,即便长大了,也总在睡梦中念着那抹眷恋已久的身影。 楚小戟何曾没有嫉妒过郎梓,他来到天元后依旧是孤家寡人,可郎梓,不仅有强大的修士护着,更得到了他们都未曾得到过的亲人关怀。 然而如今,他那位温柔美丽又厉害的母亲,去世了。 得而复失远远比从未拥有更痛苦千百倍。 二人御剑,一前一后,来到城东祈雨观时,也才耗费短短数十息。 郎梓曾随渝皇祭奠过先祖,大渝开国皇帝崇尚节俭,在祈雨观里圈了一座后山充作皇家墓园,先帝们勿论品行功德一视同仁,驾崩后便要葬入那一间间冰冷的石室中。 渝皇的陵墓很好找,大臣们已然离开,但祭品都摆在陵前。 郎梓寻到最新的那座陵墓,收起落晖剑,踩着纸钱缓步前行。 终于看清了墓碑上的字,大渝嘉文皇帝之墓。 大臣们瞒着他送走了他的母皇,想来,是她自己的意思吧? 陵墓已封,郎梓摸着墓碑,感受着石头的冷硬与冰凉,久久不语。 直到现在,他依然不肯相信渝皇已经没了。 明明那天国师回来,告诉他,都城一切安好。明明前几日,渝皇还给他写信,说她很好,还叮嘱他多吃饭。 那封信就在他怀里,渝皇亲笔,娟秀灵动。 她怎么可能已经过世七天了? 就算命运使然,她终要离世,也该是一年半以后。 是不是因为他来了这个世界,所以她才提前过世? 郎梓心揪到了一处,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惩罚自己。 楚小戟在他不远处落下,脸色发白,强行压下胃里的翻江倒海,走过来默默陪着他。 国师瞬息即至。 他神情有些冷,没有走近,就站在树下,沉默地看着郎梓。 郎梓却知道到他来了。 “带我进去。”他道,嗓音嘶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