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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你想做什麽?”低声咆哮了一声,一把打下就要伸到自己脸颊上来的手指。 晋息心一愣。 迅速在屋内环视一圈的陆子疏,低头看见自己身无寸缕,紫眸涌上明显可见的恼意。 再注意到房内一大一小竟然都傻不楞登的盯著自己,目不转睛的模样,更是著了火:“混蛋,有什麽好看的?再盯著我不放,当心我将你眼珠子挖出来!──还有这个小的!” 晋息心怔怔看著陆子疏,他开口依然是他熟悉的华丽优美声线,言谈间却不再是儒雅龙音。 “子疏,我……”尝试著想靠近一些,陆子疏戒备的随手捉起桌几上一只杯盏:“站在那里,不准再靠近我。” 这回晋息心终於注意到,他称呼他是“你”而非“汝”,自称也改变了。 他发愣间,陆子疏手里擎著杯盏和他四目相对,两两对峙。小念忽然不顾一切的往陆子疏怀里扑去,拉长了声音叫:“爹亲!” 陆子疏全副心神都放在戒备那个看起来一脸色迷迷的和尚身上,不提防小的那个居然会扑到自己怀里来,一时给扑了个满怀,手里拿著的杯子也咚地一声失手砸到了床沿。 身子晃了两晃才稳住,紫龙恼火至极的低下头去,捉住小娃儿後颈就想扔出怀里:“谁是你爹亲,非亲非故不要乱喊!”小念却摊开双手死死抱住他腰身,一头扎进他怀中就不肯挪身。 陆子疏苏醒不久,气力未复,居然连一个六岁的小孩儿都扔不出去,气得直咬牙。 “你这yin僧,哪里乱认来了不识父母尊长的小娃儿?”冲僵硬在一边的晋息心,磨牙低吼,“把他拖走,然後快将我的衣物还来!” 晋息心双目还直勾勾盯在他身上,陆子疏又气又恼,眼看就要发作,忽然却听闻那个一头白发的僧人扑哧笑了出来。 给他这没有来由的一笑,陆子疏忽然觉得心神一晃。 依稀觉得好像什麽时候,自己曾经无比渴望过某个人,有朝一日能可像眼前这个和尚般露出毫不设防的、纯粹的笑容。 眼底杀意慢慢湮了点,悻悻地:“……yin僧,有什麽这般好笑?” 那眉目清亮的花和尚,生有一副极好看的丹凤眼眸,此时盈了如释重负的笑意,满满当当,似是要溢出来。 他温柔的看著他,微笑:“子疏,能够回来真好。忘却前尘,我们再重新开始。” 他笑得舒心又温和,陆子疏张了张口,想要反驳谁认识你,谁要跟你重新开始,前尘又是什麽。可是那和尚这样子一直瞅著他笑,他看见他眼底有经久沈淀的倦意和坚守,温存笑意背後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一径盛满在他看他的眸光里。 到了嘴边的凶悍,降了音,软了气。 仍是恼火的:“不要自说自话,我压根不认识你,谁晓得你从哪个山路上将本公子劫了来?”气焰却是真的弱了。 小念仍然扑在他怀里,像个软体动物钻来钻去。糯糯的说:“爹亲不是陌生人哦,你是小念的爹亲,是爹爹的媳妇。” “!!!你在胡说什麽!!”陆子疏吃惊不小,霍地起身,体力未复又双腿一软跌坐回榻上。“男子和男子怎能成亲,更遑论这个和尚是出家人──!” 小念一双小手轻轻揉抚他小腹,天真无邪的抬头跟错愕的男子对视,“听爹爹说,小念就是在这里住了九个月,然後爹亲把小念生出来的~~~~” 两只小手环上避无可避的陆子疏脖颈,小孩子柔软的身体感触和淡淡的同他相仿的体香,一点点卸下记忆一片空白的人的心防。 凑近他耳畔,孩子的童音甜甜的道:“小念以後要永远跟爹爹爹亲在一起~~~~~” ──吾等汝千年,汝可知情深入骨,辗转难忘的痛苦滋味? ──若有来生,吾宁可不再同汝相逢,前尘旧事,了断干净! ──晋息心,但愿碧落黄泉,不复相见…… 陆子疏形神消散前,他记得他眸子里无声诉说的决意。 他受了那麽多苦,承了那麽多的罪,而起始不过是因为他爱了他而已。 如今往事随风,过往一切,业已随著消散的紫龙结束了因果。 晋息心微微垂了眼,看著眼前一无所知的男子,被那个认真坚持的小孩子闹得一脸狼狈,想推开又无法推开的样子。 今後若再有苦,再有罪,我愿意一肩承担;前世今生欠你的情债,拿一辈子来还。 晋息心忽然趋前,手臂揽上猛然抬头朝他看来的陆子疏腰身,将大人连带小孩,一并拥入怀里。陆子疏待要挣扎,却在听见僧人在耳边的一句轻声低语後,僵硬了身子。 紫眸一点一滴的,蕴出不可思议的神采来,像是相信了,又像根本没听懂。 他皱著俊秀的眉,不咸不淡道:“和尚,我不知道你在说什麽,我也不知道这个满脑子奇思怪想的小娃儿是哪里冒出来的。你想说服我同你相识,甚至你和我竟然能够逆天产下一子……”说到这里,眉峰一挑,似是感到极其荒诞可笑,“哈,那末你就拿出证据,让我看看,你究竟是如何的爱著我?” 薄唇微微扬起,又是那不屑一顾的睥睨冷傲,无论从前还是现在,陆子疏的张扬跋扈从来不曾改变分毫。 但他刚扬起半分嘲讽笑容,笑意立刻冻结在了唇边,因为晋息心不偏不倚的吻住了他微启的唇瓣。僧人温暖的气息在紫龙唇齿间游走,舌尖纠缠,含著纵容而又温柔的笑意。 “好。” 勿错勿伤,勿失勿妄。 子疏,这一次,最後一次,我们就踏踏实实的,食一回人间烟火。 FIN 正文完结 作家的话: =v=终於赶在这周结束前把文PO上来了~~~~ ☆、番外之承君心 第1 下过大雨的山路湿滑难行,陆续有大小不一的碎石自高高崖顶滑落下来,惊险莫测。晨间的薄雾还未完全散去,山峰笼罩在一片似有似无的云烟中,更是加大了行路的难度。 但是这些都阻止不了一袭紫影的年轻男子,自顾自的飞快在狭窄山路上步行,穿过一道山隘口,不辨方向的向著想象中的下山之路行去。 眼前又是一道羊肠小径,紧紧贴在陡峭山壁旁,小径外便是风声呼啸的万丈深渊。凛冽的寒风不住自崖底倒灌上来,吹得紫衣男子裾带飞扬,视线不时被掠过眼前的自己的长长紫发挡住。 紫衣男子好似耐心不足,烦躁的撩开面颊旁的长发,提起脚步就要冒险从那道小径穿过去。 刚要迈步,手腕却被身後及时追赶上来的人捉住了。 “子疏,那处有落石,过不得。”宽厚温柔的声音出自一名白发僧人,虽有一头状似老者的长长银丝,面庞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