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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逃犯。 他犯的是什么罪并不重要,重要的只是他在混乱的街道上做出了一个选择,并且因此改变了自己的命运。 当他慌不择路地打开马车门的时候,谁又能保证里面究竟坐着个什么人呢。 也许是一位可能会爱上他的小姐,也许是一个随时都会杀了他的军官。 上帝总是会做出最正确的判决,让这么一个有意思的家伙闯进了他的世界。 伯爵愉快地坐回到他的安乐椅上,那些厚厚的兽皮让他的腿弯全都埋在了里面。 他伸手摇一下铃铛,能干的管家立刻出现在他面前,安斯艾尔有时都不知道他究竟是从哪儿钻出来的。 “现在几点了。” “半点钟声刚响过,四点半,大人。” “是吗,那么应该用晚餐。” “时间还早。” “今天没有为了祝我健康而要求共进晚餐的人吗?” “当然有,每天都有。除了安娜贝尔小姐,今天想来拜访的宾客有洛伦男爵夫人、拉佩里斯小姐以及亚尔弗里德先生……” “亚尔弗里德?” 安斯艾尔皱了皱眉问:“是那个总让人扫兴的瘟神吗?” “不,是他的父亲,那位值得尊敬的老元帅。” “那么那位值得尊敬的元帅先生究竟有什么事呢?” “这我可不知道,您得亲自去问他才行,我只负责把他们挡在门外,今天晚上您有一位重要的宾客。” “我都快把主题给忘了,安得烈。晚餐请准备得丰盛一些,我想今晚的客人食欲一定很旺盛。” “是的,我会准备大量兽rou和多种葡萄酒,这点请您放心。” 安得烈用他深绿色的眼睛望着安斯艾尔,在他目前所渡过的三十年岁月里,还没有被这位主人天马行空的奇思妙想和出人意料的行事方法折磨死,反而历练出可以接受一切不可思议的事情以及处惊不变的精神力,或者应该说是不幸中的大幸。 “太好了。”安斯艾尔愉快地望着他的管家,一只手托着自己的下颚,食指在脸颊边轻轻敲打,“那么安得烈,我们的贵客做好共进晚餐的准备了吗?” “我想已经好了,就在您问我现在几点的时候。” “既然如此,请立刻带他来见我,他还能走吗?” “当然,我认为剃掉胡须并不影响人的步行。” 安得烈翻了一下他的眼睛,往后退一步打开房门。男仆在门外把一个披着干净外套和白色衬衣,穿着马裤靴子的年轻人推了进来。 安斯艾尔在他的安乐椅上发出“喔”的一声,脸上漾起了笑意。 谐谑的康塔塔 正文 4.莫尔·柯帝士 仆人们的确很尽责。 他们毫不气馁,也没有一点马虎,尽心地把这位贵客打扮了一番。 镜子已经告诉过这个年轻人,他现在看起来虽然还有那么一点不合适,但确实比来的时候好多了。 那些成年累月不去打理的胡须剃干净之后,他的年纪就像是走了一条没完没了的下坡路似的,足足减少了两个伯爵的份。 安斯艾尔看看他,一个英俊的年轻男人。 他既不像是穷凶极恶的罪犯也没有任何足以威胁到别人的地方。 天鹅绒的外套和细麻衬衣只能披在肩上是因为唯一的“束缚”手铐没有打开,所以无法穿上。 那一头浓密的棕发经过修剪和梳理后用黑色缎带绑在脑后,立刻就显得脸部轮廓俊美清晰,就像是一位有修养的贵族青年。当然,如果他能够不敞开着衣襟并且露出戴着手铐的双手的话,谁也不会把他和逃犯联想到一起。 现在他站在安斯艾尔的面前,昂首挺胸,脸上也没有谦恭不安的表情,反而充满挑衅。 “好了,我有幸和谁说话?” 安斯艾尔挥动着他手里的羽毛笔,用一种施惠者特有的礼貌口吻说:“刚才由于您正处于失控状态,所以我仁慈地原谅您忽略我的提问。现在我再问一次,我要知道您的名字,如果您有名字的话最好立刻告诉我,否则我就用您认同的‘畜牲先生’来称呼您,这样可以吗?” “莫尔·柯帝士。” “很好,我们总算能够好好沟通了。”安斯艾尔微笑着说,“我希望您对仆人们的服务还算满意。” “满意极了,大人。”这位叫做莫尔·柯帝士的年轻人正用一种咬牙切齿的语调在说话,但这并不影响安斯艾尔的好心情。 “安得烈,请为我关上门,我和我的贵客在晚餐之前必须尽量沟通,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扰我们。” “好的,大人,我一定竭尽全力。即使阿喀琉斯要求见您我也会用剑刺中他的脚踝把他挡在门外。” “上帝见证,您真是一位可靠的管家。” “您的管家不止可靠,而且还很荒谬。” 莫尔露出相当不屑的表情冷嘲热讽,他希望能够搞清楚自己的位置,但是又不甘示弱。现在他像只清理干净的流浪犬一样被带到这位有权有势的主人面前,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还很难说,必须要随时戒备。 他皱着那因为长久以来被凌乱的头发遮挡着,所以已经很久没有见到阳光的眉毛,眉间那小小的褶皱让安斯艾尔感到很心情愉悦。 “您看起来真勇敢。” 伯爵的羽毛笔在空气中划了一道漂亮的弧线,他说:“请坐。” “我看我还是站着比较好,以免碰坏您的东西。” “只要您像普通人那样坐好,我相信椅子应该是足够结实的,请坐。” 莫尔很不高兴地找到椅子,并且确定上面没有什么扎人的东西才敢坐下去。 安斯艾尔对他的小心谨慎感到有趣,并且认为虽然他对目前的状况有所了解,但了解得还不够透彻。 “嗯——”伯爵捻着羽毛笔的笔尖,用那双恶魔般的眼睛仔细扫视着对方的全身。 被观赏的人感到浑身不自在,但是他又不能表现出来,一点也不能。如果让这个可恶的男人看出他的心虚,那绝对会是件非常糟糕的事。 逃犯先生——他现在当然已经没有了逃犯的样子,除了他的手铐之外。 丝毫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