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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生生坐起身,接过段白华手里的香槟砸到桌子上。他咧牙朝段白华笑了笑:“二椅子。” 段白华面露难耐地屈膝上前,仰望着柯生生。他犹豫再三,拿过桌上的酒杯给柯生生倒了一杯。柯生生深沉的目光盯着他,然后他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呸!”他唾骂着,“不够味!” 可是他接过了段白华递来的第二杯酒。喝完四杯酒后,柯生生的嗓间发出低沉的喟叹,段白华窥探着,在柯生生放下酒杯的间隙,轻轻蹭过他手肘上粗大的骨节。 柯生生没有动。 这给了段白华勇气,他飞速地环视了下四周,然后再一次将手指爬上柯生生的胳膊,一触即分,这种类似偷情的动作令他感到兴奋。 柯生生又喝了一杯。段白华隐藏在角落里,像是一个伺机而动的胆小鬼,犹犹豫豫又不死心,最后他在第二瓶香槟快被饮尽时坐到了沙发上,轻轻向着柯生生挪过去。 他可以看到柯生生粗壮的胳膊、耸立的肩胛骨和狰狞的三角肌,连那热辣guntang的汗味都是如此刺鼻而迷人,他把手放到了生生的大腿上,迅速向内侧摸去,整个人突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掀起,柯生生不耐道:“滚!” 段白华吓得一下子从沙发上跌下来。他的笑容迅速垮塌,手忙脚乱从地上爬起,爬出一米后又胆战心惊地停住,目光含嗔地回望柯生生。 段白华穿了一条亮闪闪的黑色皮裤。他知道自己长得不好,可是屁股长得是真好,是别人跑健身房办金卡都求不来的酒窝臀。他走过柯生生身边的时候会努力挺直了身板,绷紧臀部,他刻意放了脚步,又试图不让对方看出来,那姿势便有些滑稽了。像是在臀缝里夹了根线一样,让人觉得他一定是全身爬满了蚂蚁,又好像是凫水上岸的鸭子,他迈着步子,丰润的臀部在柯生生眼前呆板忸怩地晃来晃去。 而他在地上爬动的时候,皮裤绷紧,反射出白色的光,那臀部的线条圆润又和谐,使人联想起体面而刚得开化的寡妇的胸脯。行走时她们会用力把丰硕的胸脯挺起来,左右颠晃,里面会跳出迷离扑朔的兔尾。 这时段白华背后炸开柯生生戾气浓重的暴喝:“滚!” 段白华猛地一缩脖子,迈着小八子步快速扭走了,他走地太急,慌乱中还扭了脚脖子。走远后他心有不甘,又试探着晃起屁股,力度也稍稍大了点,就好像专门给谁看似的,直到那弧度越来越大,晃出一片宽敞的闪亮白色,最终在视野尽头晃做抖动的小点。 他陶醉地想着,当时,他的身影留在了柯生生的眼睛当中。 他是如此信赖他。带着对神明的仰慕。 窗外,村委大院中,老太太直接闹到三个干部头上。 “村子里要改造!为什么不能把我的供销社换两套门头房!”她心里万分明白,都是村委会的人干的!大队书记是二流子出身,最爱干打砸抢的事!村长贪得还算少吗?!为什么平头百姓的财产也要抢! 这院子里站了三个男人,村大队书记、村财务组长还有治安组长,个个比她强壮,也个个都比她年轻,不过都已经站不住了,蹲着或者弯着腰和坐在地上的老太太对话。一个穿了格子衬衣,头上带个乳白色鸭舌帽的中年男人正在劝,他口干舌燥,后背上汗涔涔,已经劝了半个多小时了:“大娘,不是大队来不给你换,这个主要是,大队里说了不算,你知道吧?” “嫩白诓我!”柯老太估计中午多吃了碗饭,战斗力十足,她恶狠狠道:“我知道村来带拆迁,嫩都急着压价,到时候门头房好几百万,凭啥不给俺!” 村里管财务的大爷一听就呆,转念便头疼,他弓着腰道:“嫂子!这个事八字还没一撇!你白瞎听!看村来贴的告示!看通知!谁跟你说这里要拆迁了?!” “你管我听谁说的。”柯老太很是精明,她眼珠子一转,抬手抹了抹嘴,然后把屁股一挪盘腿坐到地上,摆手嚷嚷道:“那到了时候还不都是定完了,叫俺搬就搬,我痴了没好去听你的?!不听!不听!” 大队书记头都要炸了,一直说,你快别闹了,快起来。劝了几分钟发现如果,站起身子跑到屋檐下抽烟去了。治安组长脚底抹油躲得老远,抄着胳膊等下班时间,直等走人。 柯老太见了长号一声:“叫你爹过来!你爹都不敢这么跟我说话!” “一代不如一代!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我不起!草嫩娘我不起!我cao使嫩亲娘!!嫩些狗玩意儿!欺负人啊!欺负人!!” 这老婆子哭得如丧考妣。听着这嘶哑的哮嚎,村书记狠狠跺脚,没法子弄了! 没人管她。 她心里忽地一空。她想起自己无药可救的儿子和懦弱无能的媳妇儿,她还有两个年幼的孙辈,想到这里,她咬牙,不能退缩!她不能拿着酸苦的经历来博取敌人的同情,她要争那口气! 她迅捷地蹲到地上解开腰带,还未等人反应过来,一股sao腥的液体在土地上潺潺散开。她真是爱惨了这片土地,留下的泪水不断把大地母亲干裂的嘴唇滋润。 “欺负人啊——”这老婆子又是一声哭号,尿了。 她咒骂,“狗roucao的!”“狗娘养的!”“你们都好死了!”最后她哭哭啼啼地走回家中。 她的不学无术的儿子大张着双腿,在炕上睡觉。懦弱无能的儿媳妇还在厂子里做工。她要用缝纫机钉那些沉重的、装船用的麻袋,每天回来她的肩膀都会痛。 她满心伤痕。她的骄傲,她的大孙子不在家中。 还好有她的孙女。在城里医院帮工的小女人急匆匆地赶回家,她为她顺着胸口,然后怒不可遏地抓着电话打过去:“你好死了?” 村大队长诧异:“你谁?!” 柯沐九掐着电话喊:“你管我是谁?!” 男人又问了一遍:“你是谁?!” 柯沐九尖着嗓子叫骂:“你好死了吗你个狗roucao的!” 男人怒不可遏:“你是谁?!” 柯沐九牙尖嘴利:“你管我是谁?!你好死了的东西!” 她单手掐着腰,扭出袅娜的姿态,冲着电话那头不喘气地叫骂了两三分钟,直将男人气的哑口无言,她才志得意满地靠在柜子旁讥讽道:“怎么着?我听说,是你们这些人欺负我奶奶?好死了吧。” 男人吼道:“我又不知道你是谁?!我欺负谁了?!神经病!” 柯沐九恶狠狠道:“我都给你录下来了,我全都录下来了!我要去告你!你要是不给我奶奶房子!我给你发到网上!” 男人大怒:“你去告吧!你个逼养的!”他狠狠地摔了电话。 第三章 他还被锁在小木屋当中。 没有人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