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小说 - 言情小说 - 震惊!这个妃子居然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76

分卷阅读276

    常物事,遥遥向着南方行去。

    虚无先生在并肩王府的门檐阴翳处望着,神色淡淡。

    慕永钺回过神来,偏头望了虚无先生一眼:“先生准备好了?”

    虚无先生轻阖眼睛,不说话。

    慕永钺轻笑一声,半是认真,半是戏谑:“此去天下业债魔障,都要拜先生所赐。如此恶行在世,倘若我几人百年之后,到了阴曹地府,阎王爷拿起功德册一看,恐怕也要不收的。”

    “我几人?”虚无先生的声音听来缥缈,那么不真实。

    “你、我、明皇贵妃。”

    虚无先生立直身体,白衣飘飘如云,他道:“三清在上,千万业报,报在我身。与明皇贵妃无干。”

    “本王呢?”

    “你也跑不掉。”

    慕永钺神色复杂,侧头看见天穹边沿渐暗,渐渐烧出红色的暮云。

    此时此刻,帝城内宫之中,未央殿中的薛楚铃也在抬头看天空。连续几日,都可见这样火烧一般的云朵,直到深夜,也可见暗红的天光。少时在府中,薛家的老祖母就讲过故事,她说上一次乐京笼罩在这样的红光之中的时候,是前李朝国破之时。

    饿殍遍野,死伤千万,乐京城外的河水被染得深红。权利的更替就像巨轮,任何人都不能阻挡。

    尔曹身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

    薛楚铃依着窗户坐了一会儿,见三公主在小案前睡着了。她睡中甜甜地,咂着小嘴,手上还拿着蜜渍的糖果子。

    薛楚铃觉得夜来微凉,便给三公主盖上一床暖绒的小毯子,唤宫娥将公主抱去寝殿。收拾了案上的书卷,便觉得有些倦怠。

    倦怠了就困觉,也不必强打精神候着。明皇贵妃安枕春在冷宫的那段日子,薛楚铃夜里不敢轻易先睡的,慕北易常常来,宠爱她也宽慰她。

    宽慰她,是因为夭逝的皇子。宠爱她,是因为确有真心。

    人活在世,不会永远冷漠如冬,凡人必有真心。她如今想来,安枕春出冷宫之后摧枯拉朽,人人都必得靠边站,但慕北易待她还是如旧的。

    为人妾室,能得如此尊重已是庆幸。

    但薛楚铃有些时候,也觉得好奇。好奇绛河殿何以可以端得如此冷漠,她安枕春为何能够不妒不嫉,对万人之上的天子的宠爱视如弊履。旁人都看不出来,但她能看得出来,那是一种女人之间才能察觉的轻蔑。这种轻蔑藏在安枕春平日柔软的言语与粲然眼神之中。

    薛楚铃很聪明,但她也是近日才想通的。当一个女人不爱时,所有的笑与顺从,都是亦真亦幻的掩饰。

    多么可笑啊,这个宠冠后宫的女人,艳绝天下的明皇贵妃不爱天子!

    薛楚铃垂头撑着下颌,愣愣地看着桌案上的一只虎头帽子。那是三皇子戴过的,她舍不得扔,日日都拿在手里端详。

    因为天子的爱,连个女人的孩子都保不住呀。

    忽听外头宫娥唱礼:“娘娘,有人求见。”

    薛楚铃抬起眼睑:“谁?”

    那宫娥让开身来,只见一个素色衣裳的宫女跪在未央殿的门口,额头在地上轻轻一叩,抬起头来。

    红依面色沉静,声音坚毅,眸光里全是复仇的恨意:“九小姐,奴婢给大小姐与三皇子讨公道来了。”

    薛楚铃迎目望去。

    天穹边赤红如血。

    七月初七那日早晨,天空迟迟不亮。慕北易是第一次看见乐京城外禀报疫症的奏折。

    疫症的奏章,每年都有一些的。春时易有时疫,夏日战场之上也偶有病症。通常太医院得了消息,制作解症的良药,派发至州府,最多一月也便息事。如此七月得症,许到了八月授衣,因天转凉也会自然而然地好起来的。

    故而起初,慕北易并无多在意。直到中秋佳节,赐宴群臣,竟有一成京官因病不能赴宴。慕北易才陡知事端之重大。中途弃席而离,入御书房翻看南疆各州府述职的折子,略一精算,才发现染症之数已达万人。

    这不是普通的时疫,不会随着时节消失殆尽,甚至越演越凶烈。慕北易也曾读过通鉴史书,历史上的大疫,譬如疠疾、伤寒、瘟疫,伤三死二,可于数月之间令家国飘萍。

    自然是先召太医院,太医院经查证此疫症无长少之分,发症相似。先是垂涎、头晕、不思茶饭兼有高热之症,半月之后极度虚弱,反复高热不止,神情浑噩。又有膏肓症处,语伴有夜来痉挛,甚至状似恐水病,有咬人渴血的表症。大多夜不能寐,整日癫狂抽搐,衰竭而亡。

    便是偏远些的地方,以为此症乃是魔怔失魂,称乃邪物侵体的缘故。人还未咽气,便被乡巫与村民打死了。

    太医院以为,此乃医术上称的“鬼厉之气”,实为瘴症。则拟出了渡瘴散、老君神明白散、辟瘟十神汤等药方出来救疾控疫。

    控制疫情并非一朝一夕。慕北易自知欲速不达,但病情如山倾颓,每日书陈如雪纷飞。十日朝夕,便递进十万疫情。

    枕春夜来提了鸡汤去探慕北易,慕北易案牍数丈,不得空见。

    枕春便在偏阁里坐了坐,剥了两个花生吃。

    瘟疫来势汹汹,乐京城外早已是一片炼狱,只有天子帝城还有最后一方清净。人人自危,人人害怕,人人都知道这一次并不是简简单单的时疫。

    疫情是从南疆爆发的。每逢仲夏,南疆闷热,偶有疫情也属常见。但这一次,不是以往的任何一种。南方的药坊与医者们抓耳挠腮,各种偏方均且试过,疫症仍旧无解。

    一个太医院研制药石的速度远远不够,一日近万人的染整书陈白了慕北易鬓边的一缕头发。他的头发本是黑密如绸缎,骤然一缕银丝,格外刺眼。天子夜不能寐,诏令天下药坊均奉旨施药。

    首当其冲的,便是柳柱国名下的大魏第一医坊——济安坊。

    准确的说,是柳柱国从并肩王慕永钺手上夺过来的济安坊。

    济安坊领旨之后,马不停蹄地开始制药。乐京的坊铺很急,南疆商户们的药材却供不上来。这也是常事了,蜀郡的世家们心气傲,不肯服柳柱国的软。

    可如今事态严重,慕北易亦是怒火烧在上头,当朝打落了柳柱国手中的朝笏,斥道“堂堂柱国,不得民心,何以总领百将,柱江山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