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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是对钟涵的信任,但明眼人都知道,皇上是在怀疑皇太孙的能力。 太孙身边的人自然不服,袁志成几次想要找钟涵说情,让太孙从中分一杯羹,但钟涵都不愿配合。 想起那位心底仁善的太孙,钟涵摇了摇头,他很清楚一件事,太孙殿下秉性淳厚,即使是袁家使了阴招在太孙面前污蔑他,太孙殿下在折子里也只会有一说一有二说二。 时间所余无几,钟涵将他与太孙殿下先前的纠葛与卫绍简单说了一下。卫绍有些无语,合着皇家所有的苗子都被钟涵挑过一遍了? 钟涵突然道:“你若是还有迟疑,最好在皇上行动前通过高尚青与他联系上。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卫绍愣了一下,没想到钟涵会说出这样的话,他一直觉得钟涵为了报仇无所顾忌,他若能成为皇子,不是对钟涵而言最好的报仇方式吗? 况且,他从哪里看出他的迟疑? 钟涵也只是提醒一下,他笑了笑:“我先前一心所寻便是能让我得偿所愿之人。你若不想参与,我也不愿相逼。” 卫绍道:“你这句话应该在十七年前对我父亲说。” 两人相视一笑,到了这时,卫绍才与钟涵有了几分惺惺相惜之感。 正文 第120章 第一百二十章翻篇 锦安别宫。 泰安阁中烧了火盆, 此时温暖如春的梢间里,身在其中的人却感受不到半分暖意。几位老大人额上甚至都是冒着冷汗。帝王的眼神沉甸甸地压在他们心口处,让人无法言语。 方才京城赈灾事宜刚刚议完,皇上就提起了地动之后皇陵突然出现巨石之事,所有人顿时都是一片默然。 梅尚书与旁边的几位同僚对视了几眼, 心中有些叹息, 似乎历史又要在眼前重演了。十一年前江首辅刚过逝, 江皇后所出的太子便在秋狩时死于虎口, 从此后皇子们就各自为政, 一派散沙;十一年后的现在,秦首辅久病不能劝谏帝王, 皇家又要再起波澜—— 地动之事半年前就探测到了, 虽然梅尚书一直半信半疑,但若有深信之人,想浑水摸鱼,只要将那方巨石事先埋下,到今日就能成就异象。 这不是很简单的手法吗? 更甚者,梅尚书还怀疑这个人应该就是皇上。 皇上,究竟想做些什么? 明康帝看着室内一圈低头不语的大臣, 放下茶碗再次问道:“皇陵之事, 众卿有何意见?” 秦首辅生病之后,内阁中众人隐隐以梅尚书为尊, 梅尚书见没人愿意当出头鸟, 只得朝前一步出来道:“臣请皇上为受灾百姓考虑, 先行安排震后救援之事。至于皇陵异象,此事神异太过,需要再行调查才是。” 梅尚书此话一出,明康帝的面色立刻淡了下来。 去年才由京卫指挥使升任兵部尚书的张将军张大衍察言观色,接话道:“朝廷有数万臣工,赈灾之事固然要紧,抽调人手调查皇嗣真相也是紧要之事。先皇借地动示警,咱们若不能及时响应,岂不是辜负了先皇的一片拳拳盛意?” 梅尚书看张大衍一定要将太/祖给扯进来,嗤笑了一声:“先皇逝去多年,若天上有灵,知道大衍尚书对他的心意如此看中,一定会十分欢喜。” 张大衍立刻竖起眉毛,他最恨的就是别人拿他的名字取笑,偏偏他又生就一双铜铃大小的牛眼睛,一生起气来,真是名副其实的大眼。 张大衍当即就要与梅尚书辩个分明,明康帝恰在此时出声:“皇室一向人丁不丰,张尚书说得对,赈灾之事不能轻慢,先皇示警也要重视。不管找回来的是朕的兄弟,还是朕的皇子,都是一件好事。” 明康帝此言,相当于盖棺定论了。梅尚书虽然说话一向不饶人,但他在官场中浮沉大半辈子,也懂得看眼色。他叹了一口气,若是寻回来的是皇叔还好,若是皇子,朝中又要有变动了。 明康帝说完这番话后接着便下了一个命令,他要回京主持赈灾事宜。现下京中还有余震,梅尚书苦劝无用后,只得噎下心中的担忧。只是心里却再次叹出一口气,皇上这一次回京,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 一接到皇上要回京的消息,太孙便让人送信给钟涵。 皇帝说要回京,那折扣是一点不带打的。第二日早上,车驾仪仗都已经准备好了。 也幸得第二日早晨天气晴好,圣驾才能一路快马赶回了京城。 太孙与钟涵商量的是,百姓们无法长街跪迎,好歹要清空街道,得让圣驾能通畅无阻回到宫中。 卫绍此时才知道钟涵为何放弃太孙。他一目十行地看过太孙的信件,太孙在信中措辞和气婉转,道是他也知道百姓们的屋舍百不存一,但圣驾回京是件大事,让钟涵务必配合才行。 卫绍摇了摇头,上位者宅心仁厚是一件好事,但若是过于心慈手软,在处理朝政时便容易被小人影响。他将信递回给钟涵,心中对钟涵为何把信给他看心知肚明。 两人先前隔阂太多,目前最重要的就是要培养彼此的忠诚度。 如何彼此忠诚? 就是从一点一滴做起。 钟涵是在向他示意,他不会瞒他任何事。 卫绍想了想:“皇上回来后,赈灾之事应该就会交给户部了。若是可能,我们还是应该尽力争取此事。” 卫绍这句话纯粹就是为钟涵着想了。一件事有始有终才容易被人记住。纵使皇上另有想法,但百姓们的眼睛是雪亮的。谁在这件事里付出最多,不是他一句话便能指鹿为马。 与卫绍相处得多,钟涵也知道他身上有一股傲气,不屑于算计来的功劳。他笑道:“此事还要看皇上的决定。” 这几日一歇下来,钟涵心中就牵挂着在道观中的温含章。虽然此次地动震源在京城,但外头冰天雪地,保不住会诱发其他灾害。 纵使知道府中准备十分妥当,但他们母子独自在外,他实在不放心。他此时的心情,比起当时让妻子在京中独自生产还要来得焦虑。他叹出一口气,心中有牵挂便是如此,一刻都不得安宁。 卫绍见钟涵时不时就摸向手腕处一根已然脱却了颜色的端午百索,心中酸涩复杂,便转移话题道:“不知道子明与伯母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