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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对!铁扇书生何等风流人物,隔了几年都认不得了,更别提自己那么平庸,谁会记得住呢?况且他若是知道了,又怎么还会这般待自己? 又或者是在其它哪处看见过他?还是他查过自己底细?那又查到了些什么? 又或者他原本是不知道的,今日才…那会不会因此…… 这些个疑问从在前堂时便一直绕在小七心里,翻来覆去,纠缠不休挥之不去。 他或许能装作不在意外人的眼光,可又怎能不在意大公子所想? 留给小七暗自猜测烦恼的时间并不长,但听吱呀一声,大公子回来了。 小七背对着,脸僵了僵,没敢转过去看他。 大公子见他背影,垂眼略一思索,即问:“牡丹合意么?” 小七不语。 大公子皱了皱眉,又问:“你不高兴?” 小七咬住下唇,依旧垂首不语。 大公子叹了声气,转到小七跟前,抚上嘴唇,把它从牙齿下掰开,接着又问:“你也想拜堂?” 小七本以为他会问醉红院那事,没料到他不仅一句没提,还突然说起这个来,讶异的抬起了头。 “从清早你就一脸羡慕。” “大公子……”这人对自己体贴入微,这点小事也看在眼里,小七不由得心内感动。 “若你喜欢,我们可禀明父母……” “大公子,我……”可该来的躲不过,这等事,与其藏着掖着,还不如早些当面仔细剖开,痛一时好过痛一世。 “其实也没什么不妥,二弟刚办过喜事宾客还未走远……” “我们……以前见过么?” 小七定了定心,问道。大公子顾左右而言他,那只好自己来开这个头。 林大公子的反应出乎意料,倒像是他做了什么亏心事不愿提起,眼神忽然游离起来,支支吾吾的嗯了声。 “在…在哪儿见的?”这句话小七问得小心翼翼,心内忐忑不安,生怕大公子说出那三个字来。 可他犹豫了半天,说出的依然是那三个字:“……醉红院”,而且还不止:“凤栖楼,还有……” 话没说完,响起几声敲门声来。 大公子如释重负,立即转身去开门。小七独自震惊。 他果真都知道! 听他说的几个地点,小七艰难在记忆里勾出一个模糊不清的影子。 年月已久,早已记不得面容,但却实实在在有那么一回事……七年前,醉红院那群江湖客里的黑衣人,四年前,凤栖楼着黑缎大袍一言不发的商人……原来自己那些不堪的样子,早被他看了去! 小七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大公子竟不嫌弃他!甚至连提都没提过一次。如今说出来,还那般的顾忌着怕伤了自己。 这人……他到底是遇到个什么样的人? 小七一时难过,难过自己最不耻过往都被最不愿知道的人看了去,一时又觉得庆幸,庆幸自己能开那个窍,庆幸那日在水榭走廊伸出了手。 这边心湖还未平静,那边铁扇书生拖着万般不愿的裘房玉进了外室,又扔下块大石。 “房玉年幼顽劣,在下代他给林兄赔礼了。”铁扇书生说罢,向大公子行了一礼:“都怪在下教导不严,近日在路上听这小孽障说起才知当年还有此事。” 大公子还未开口,但听房玉道: “赔什么礼?他自找的!还有,谁要你教导了?你也成了他这般的老古板么?!” “房玉!休得胡说,还不给林兄道歉!” 铁扇书生斥责,那房玉却理也不理,径自哼了一声把头甩了开去:“我哪有胡说?” “你可知你那日任性胡为,非但有损林兄清誉,还让那小二平白受辱?” “受什么辱?你没见他俩好得跟蜜似的?你不是也说了嘛,那小二原本就是个小倌,给男人解解药性有个什么大不了的?还没让他请媒人酒呢!” 铁扇书生被他辩得说不出话来,半响才道:“总之今日你必得向林兄道歉!” 房玉却偏不遂他,两人就这般僵持不下。 大公子脸上难堪之极,心里惦记着内室的小七,又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小七至内室走了出来,铁扇书生见他神色不对,便拉了裘房玉告辞。 房玉被拖着往外走,还犹自嚷嚷:“瞧吧,都睡一起了!可不是该请媒人酒么?”说罢还抛个笑脸给小七,满是写着让你得了好处的神态。 34 二月初,冰雪初融,林家的商船沿着运河往江南而去。这时节开始走,到了江南正是社前茶出来的时候。 林家年年都去江南买春茶。 苏州裘家,在江南一带也颇有盛名,与他们的茶叶买卖也做了好几年,还未出过差子;价钱是二公子早谈好的,只需过去查好货色装了运回洛阳便是,也不是什么大事。 只是今年却是鲜少出马,一出马必是大事的大公子主持。搞得整船人格外的小心谨慎。 管事不在跟前时,船工们常低声议论:隔壁王大娘刚从外地来的远房侄子说,最近,江上的水盗也是越来越猖狂了,杀人掠货,无恶不作! 可怜了众人提心吊胆,实则只是大公子一日突然想起小七还未到过江南,便趁着商船走这一趟。也好待风轻柳软的江南春光给他散散心。 船行月余,一路上顺风顺水,并无半个水盗影子。自然,林家大公子的名号也帮了不小的忙。 这夜泊在江宁秦淮,江上只只画坊灯红酒绿的穿梭游曳。 眼见着离裘家已不远,大家才算是放了心,怀里揣了银两的都上岸上船冶游去了。商船上除了大公子和小七,就仅剩几个轮值的船工。 大公子素来不去那些冶游之所,小七自然更是。 之前小七跟二公子做了一段时间管事,免不得要去些此类场合,就算不喜欢也须强撑着。好在只过了年余,大公子看着历练够了,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