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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说:“顾淮阳,你这为难的样子是怎样?难道我还会像以前一样缠着你不放?” 他垂着眼帘,微张了张口,又紧抿薄唇,仍旧没有说话,就这么怔怔看着她,神思飘忽,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尴尬沉寂,顾淮阳终于慢吞吞伸出手接过她手里的热咖啡,他的指尖划过她的指,一触而逝,冰凉的触感就如他凉薄的性子一般,比她这个体寒的女人还冰凉,她抬眼看了看他,又耸搭着脑袋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好像只有这样她才能稍稍没那么紧张局促。 她又轻声嘟囔:“你现在不会还在躲我了吧?” 见他没有说话,她又抬眼,那双本来黯淡的眼睛顿时明亮起来,她嘴角扯出一个笑,故作气愤地盯着他指责:“你都躲了我那么久,再躲的话,就真的过分了。” 顾淮阳还没开口说话,遇安又一本正经望向他深渊般的眼眸,字正腔圆地说:“你在我心里早就幻灭了,所以我们还是做朋友吧。” 应该是说,我对爱情幻灭了,因为我知道你不会出现在我的爱情里。我早就不期待爱情了,可是我仍旧渴望,靠近你。 遇安也不等他说话,仰头一股脑把温热的咖啡全喝了下去,舌尖充斥着一股苦涩,她其实不爱苦涩的东西,去美国这些年,竟然也习惯了,其实只要下定决心,有些习惯还是能改变的不是吗?她把空了的纸杯子塞进他手里,“我走了。这次换你扔。” “下次叫你,记得接电话。”她潇洒地一指,又想了下,狐疑问道:“该不会还有不接电话的坏毛病吧?还是只对我设置了限制?” “不会。” 看着他一本正经的面上依然冷漠呆板,她笑了笑,真是不知道以前看上他什么了。一本正经的样子令人无可奈何,清淡疏离地让人无法靠近。 也许正是因为一个人说不上好坏,看在眼里满是缺点,却仍旧忍不住想他,这就是喜欢。而喜欢一个人,是没有道理的。 “走了。”她背对着他,潇洒地摆了摆手。还好,曾经他那么厌恶她,让她滚出他的世界,可如今……他们回到了过去,最初认识时不咸不淡的日子。 他们总是在错误的时候,不期而遇。他低头盯着左手里紧握的空纸杯子,还有右手端着的已经微凉的热咖啡,又看了看那道远去直到消失的背影,像个迷失方向的孩子,半天也没动过。 ☆、医院最缺的就是床位 清脆的铃声落下,本来寂静的教学楼顿时喧哗热闹,寥寥无几的小道也熙熙攘攘起来。别人都是步履如飞,只有那个高挑笔挺的男孩,独具一格,不疾不徐,落在最后。 “你倒是快一点啊。”前头的男孩转过身,催促他。而他连回应也懒得给人,依旧优游自若,慢吞吞地顺着自己惯有的不紧不慢的步伐,像是知道催促他的人会等他,看在前头着急等他的男孩眼里,这副淡定模样要多欠揍有多欠揍。 “顾淮阳。” 一阵轻快愉悦的声音响过,接着便是一个人影,像是从天而降般,瞬间蹿到被叫唤的人面前,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漫不经心的男人脚下一滞,神色微变,抬头淡淡扫了一眼她,流露出看到了麻烦的眼神。 “小师妹,好巧啊。”徐弈博站在前头笑意正浓,一扫等待的郁闷。 遇安讪讪笑了笑,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心虚地打招呼:“好巧。” 基本上这个时点总能碰到,正常人心知肚明,不正常的人就另当别论了,比如这个温吞的顾淮阳。徐弈博斜眼瞄了瞄基本上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巧遇对象,惯有的不在状态,置身事外。 “一起走啊,顾秀才。”遇安逗弄顾秀才是家常便饭,顾秀才却已经加快了些脚步,逃跑一般往前大步流星而去。 “终于不像蜗牛爬了。”徐弈博落在了最后,看着沉稳淡定的男人徒然加快步伐,慌忙逃走的模样,旁边跟着个紧追不舍,喋喋不休的女孩,突然觉得还是小师妹好,一句话不说就能催促他快点走,哪像他,三催四请,却是不为所动。 “顾淮阳这副德性还是挺像个人的。”如幽灵一般出现在徐弈博身边,那轻飘飘传进耳里的话吓了徐弈博一跳,见到来人,卓敏庭,上课总见不到人,下课就突然出现了,“你不是翘课了?” 卓敏庭挑了挑眉,弯了弯嘴角,“翘课是偷偷摸摸的行为,我可是光明正大的不想浪费时间。” 徐弈博:“……”好吧,他承认,把他堵的咋舌的除了宋遇安,便是卓妖精了。 “你走那么快干什么?”遇安明知故问,加快脚步,感觉自己都要跑起来。 顾淮阳头也不回,自顾自加快步伐,却在没有听到她的喧嚣后,停下了脚步,带着疑惑转身,看到女孩站在不远处,落日余晖,似有点点殷红爬满她的肩头。遇安突然大步朝他走来,站到他面前,扬了扬眉,用她那一贯轻快又带着狡黠的语调开口:“你是在等我吗?”那副模样完全一副轻佻的登徒浪子,调戏的自然是沉默寡言的顾秀才了。 顾淮阳一如往常的孤傲清冷,绝对不会回答她,遇安早就对他的冷淡习以为常,对顾淮阳,她一贯采取厚颜无耻的登徒浪子态度,丝毫不在意,又故作疑虑问:“看在你回头了的份上,我想问下你,你行色匆匆是要去哪?” 沉着的顾淮阳回头望了望,这才发现为了躲避这个吵闹不休的女孩,他压根没看路,前头是女生宿舍,再偏头对上她的双眸,神采奕奕,眉飞色舞。 顾淮阳不愧是顾淮阳,冷冷一眼,依旧泰然自若,没有丝毫尴尬,然后往回大步走去。女孩看着他这般有些气急败坏的背影,笑逐颜开。 窗外的阳光已经褪去,天边的最后一抹白成了灰色,室内早就亮起了白色的灯,但此刻,却不是很亮,带着若有若无浅浅的暗色,投在他的侧脸上,他微微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唇线勾勒地恰到好处,眉头舒展开来,那双如夜色沉郁浓墨的眼底涟着一抹浅浅的温柔,一向专心致志,心无旁骛的顾医生,此刻摊在桌面的资料,一页也未翻阅,他的双眸散漫游离,指腹不经意又有节奏地轻轻敲打在桌面,发出细碎的砰砰声。那个曾经把他的世界闹得天翻地覆后又音信杳然的女孩回来了,而他风平浪静的内心也不受控制的泛起涟漪。这种奇怪的感觉,似曾相似,令他有些不知所措的欣喜,又……陌生地令他生厌。 门被敲了好几声,他都没有听见。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推门而入,看到的是全神贯注,低头查阅资料的顾医生,他失笑,“顾医生。” 叫唤了几声,顾淮阳才抬头看着温知故。看着他那副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