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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望,便伸出大掌,握住了她的双手,柔声道:“今晚就辛苦娘子陪我一起守岁了。” “从前在家的时候,最喜欢守岁了。小时候是父亲,长大以后是兄长,会在院子里摆开许多烟火,我拿了燃香,去点烟火。金陵的冬天,有时候还下着雪。烟火在极深极深的黑夜里绽放,无比灿烂。”宋织云任由他的大掌摩挲着她的手,只看着窗外,回想着金陵的日子,想起来仿佛已经无比遥远。 “那我们就在崖州也放烟火!”石震渊说着,拉着宋织云的手,走到了万流院里,只见那院中早已摆好了许多烟火。石震渊命人拿了燃香,递给宋织云,问道:“可敢点火?” “敢。”宋织云拿过那香,脸颊红通通的,不知道是外间的冷风所致,还是太过兴奋。 “那我们看看谁点得快吧!”石震渊道。 “好!”宋织云说完,便开始去点那烟火。很快,五颜六色的烟火在深蓝色的夜空里绽放,照亮了整个崖州的天空。 宋织云抬头看着那璀璨的烟花,又看着那忙着点火的石震渊,有丝丝缕缕的甜蜜沁入心间。 作者有话要说: 周末还要去应酬,想死的心啊~~ ☆、两小无猜 第二日一大早,正月初一里,石家众人自都早早地起身了,齐齐到黎山堂给辛老太君拜年。连着家中丫鬟仆妇,并外间管事小厮,都齐聚了黎山堂的院子里,等着辛老太君的红包。因主家去年有喜,加之崖州周边海患平定,今年的红包必定比往年更大些,因此人人一脸喜气。 等家中诸人拜年完毕,辛老太君也不留人,只道:“今日乃春节首日,正该到要好的同僚、师长家中拜年,方显出诚意来。否则接下来几日,亲戚间走动起来,恐怕□□乏术。你们都自去吧。” 每年大年初一,石震渊必定与石定海、石浮山、沈桡、木沉舟等高级将领在演武场上与守军共饮,又有演武演习,以示对军卫的重视。于是,石震渊自黎山堂离开,便自去了演武场。 宋织云正在琢磨是否该去拜访下詹神父和魏修女,又想到他们本非大胤人,自不过春节。前去拜访,似也无甚意义。 却是突然,石弄潮凑上前来,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二嫂,要不咱们一起去给何叔拜年吧。往年都只有我一个人去,今年可有人陪我了。” 宋织云打量了一下石弄潮,只见这少女一日比一日更显风姿,眉目之间满是妩媚,口唇红如玫瑰。洋红色撒花织锦袄裙衬得她格外艳丽。 宋织云因西洋织布机的事情,与何叔也接触过几回,自是十分钦佩这般能干的工匠。只是,她与何叔并非师徒关系,贸然到访,恐怕反而打扰别人的闲暇时光。 石弄潮看她犹豫,抱着她的手臂撒娇道:“二嫂,一起去嘛。何叔孤身一人,连那陈掌工都回家跟妻子孩子过年了,就他一人,肯定希望有人跟他一起过节的。” 宋织云拗不过石弄潮的撒娇,想着去略坐一下,也没有什么关系。石弄潮自是早备好了礼物了,只拉着宋织云就往外走。 崖州城里热闹非凡,人人都穿了新衣,外出给挚友亲朋拜年。小孩在街巷里点燃鞭炮烟花,爆竹声声,火花阵阵,笑声不断。 何叔的家就挨着织厂旁边的巷子里,小小的两进院子,养着几个老仆。宋织云与石弄潮下得车来,谁知那来开门的却是周兆庭,只是他脸色淡淡的,不复从前的明朗欢乐。 宋织云微微诧异了一下,旋即想到周兆庭给何叔拜年,也合情合理。倒是石弄潮,笑着和周兆庭打招呼:“你来得可真早呢。莫不是把何叔的大红包给领走了!” “夫人,新年好!”周兆庭根本没有回答石弄潮的问题,只向宋织云作揖。 “周兆庭,我跟你说话呢。”石弄潮见周兆庭不理她,约莫有些生气,口气就有些冲了。 “二小姐,新年好!”周兆庭对她的脸色变化视而不见,也向她作揖,淡淡地道,“何叔在等着你了。”说罢,也不看她们的神色,径自往院中去了。 宋织云伸手拉住要追着周兆庭而去的石弄潮,低声道:“今儿大年初一,可是要让何叔高兴高兴。” 石弄潮回头看了一眼宋织云,那漂亮的凤眼明显红了,只沉默着跟着宋织云进去了。 何叔正站在厅里等着她们,看到她俩进来,很是欢喜。他独身一人,可算是看着石弄潮长大的,对她颇为疼爱。至于这位金陵世家里的侯夫人,经过西洋织布机一事,倒也觉得世家里的小姐并不全是经不得事的人,也有几分尊重。 “夫人和二小姐能大年初一来看老头子,老头子我真是开心。”何叔自是给她们每人备了红封,鼓囊囊的,似是放了不少钱,“我算是你们俩的师傅了,红封可要收下。” “谢谢何叔!”石弄潮小孩心性,这会又能欢笑着跟何叔说话了。“何叔,是我的红封大,还是周兆庭的红封大?” 何叔听得她这般问,不禁哑然失笑,道,“怎么?堂堂侯府二小姐,还要跟阿庭比红封呢?” “你对他可好了,比对我还好。”石弄潮嘟囔道。 何叔哈哈大笑,道,“老头子我如今还被吃醋了,何德何能,何德何能!” 石弄潮扫了一眼周兆庭,道:“今年我还想喝梅花酒,去年的酒坛子埋在老梅树下了,让周兆庭去挖出来呗。”这何叔的院子里有一棵几十年的老梅树,今年的梅花露酿了明年喝,如此已经多年了。石弄潮小时候,只能闻闻酒香,这两年也能喝上一两杯。今日是惦记着这味道。 宋织云一贯知道石弄潮任性,爱撒娇,倒是不曾想到对一个老师傅,也能这般性情。沈氏是个性情内敛的人,这个女儿倒是个异数。 何叔看着周兆庭脸上写满无奈,笑眯眯地道:“你们两个都是我的好徒儿,弄潮你带着阿庭找到那梅酒吧,这回阿庭得听你的。” 弄潮听得何叔如此说,两眼发亮,拽着周兆庭的袖子就往院子里去。 那两人离去了,宋织云方问道:“过去一段时间,弄潮在船坞里可好?” “呵呵,实在阿庭天赋异禀,总是更快地弄明白各处机关,二小姐总落在他身后,心里有些不开心。今日让阿庭听她的,也不错。”何叔笑道。 “这西洋战船真的十分厉害?我们的宝船能否比它们更强?”宋织云问道。 “如今才研究了二十日,个中厉害,难以胜数。恐怕将来还会更强。生平所见,这激得老夫都想跟着詹乔治学西文了!”何叔仍是微笑着,只神色凝重了不少,“且看来年造船局,能否真有所成了。” “到时候,恐怕还要麻烦何叔您。”宋织云很是客气。这何叔年过五旬,少年即在石震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