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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排。孙贵他们,既是过来打理铺子的,便就近在那铺子周边赁屋居住。所有费用,算到铺子中去就好。”宋织云嘱咐道。 一众仆妇丫鬟便各去安排,宋织云方得心思细细打量这新婚洞房。 正殿共有五间,对着门口的是金丝楠木罗汉榻,榻上铺了红底喜字纹坐垫并靠枕,只是天气炎热,一早铺上了冰草编织而成的垫子。罗汉榻上放置着方几,摆的茶水正是她喝惯的六安瓜片。罗汉榻后方墙上还挂了一幅妈祖娘娘升仙图。妈祖娘娘端庄雍容,衣裙艳丽,裙角翻飞,一派富贵气象。罗汉榻下首左右两侧,分别置了两个黄花梨木太师椅,配着与罗汉榻上一样的坐垫并草垫。 正殿西次间,窗下放置着罗汉榻,罗汉榻上的案几上摆了一个小自鸣钟。榻前摆了一张圆桌,应是日常用餐之处。靠墙一面,是个高及屋顶的多宝格,放着各色摆件、瓷器、玉雕、珊瑚雕等,一处圆筒青花瓷瓶里放了一大束白色玫瑰花。 正殿西内室,是一个小小的纺织绣间,临窗放置着崖州一带最轻便的纺车。靠西墙是一个书架,宋织云随手一翻,便见有不少图样册本,当是当地工匠流传之物。北墙一侧,是一个高及屋顶的黄花梨木衣柜,可放置日常衣裳。 正殿东次间,置了一道黄花梨木屏风,上嵌着崖州繁盛图。转过屏风,临窗放了黄花梨木长书案,上面放置着文房四宝。靠墙一侧是一个高及屋顶的书架,其中一格放了一个小小的妈祖神龛,神龛前尽是供奉着白色鲜花,花心处泛着淡黄色,屋内清香一片。 再往里走,便是卧房。临窗处,是一个梳妆台,上面放了梳妆盒首饰盒,小巧的邢窑白瓷瓶里放了一束紫色的团花,雅致极了。靠东墙一面,又是黄花梨木衣柜,还有一面及人高的西洋玻璃镜,照得人像极为清晰。靠北墙一侧则是黄花梨木架子床,挂着红色纱帐,自有一股喜意。 黄花梨木衣柜与架子床之间的墙壁上,开了一个雕花小门。宋织云一时好奇,打开了门,走得几步,转过一个小屏风,才发现是洗浴间。原来正殿一侧的耳房与正殿房间相连。想必有其他通道供仆人丫鬟进出。 宋织云退了出来,在梳妆台前缓缓坐下,看着那紫色团花出神。 接下来两日,石震渊忙碌异常,多在万流堂与幕僚、管事议事,常到深夜。万和院除了有门直通万流堂外,也有独立的大门直通石府的西甬道,宋织云向辛太夫人并沈夫人问安,可行走此路,与石震渊互不干扰。 到得第三日,宋织云一大早醒来,便在沈氏派来的嬷嬷的指引下,穿戴整齐。崖州婚礼礼服俱是白色,用天丝织就,纹样正是石家的神兽朱雀鸟。宋织云头戴着朱雀衔珠冠,正面的朱雀用白银造型,却在表面镶嵌了珊瑚石,展翅欲飞,口衔南海珍珠,侧面的朱雀则口衔珊瑚珠串。 沈氏安排的执礼太太扶着宋织云的手,两列八名执礼丫鬟身着白色礼服手提朱雀灯引路,其他仆妇分列两行跟随其后。一行人出了万和院,入万流堂,穿过万流堂正门后,过仪门,入银安殿。辛太夫人坐于中央,沈夫人则坐于下首,观礼之人则分列两侧。 石震渊站在堂前,见得宋织云过来,快步来到银安殿门前。执礼丫鬟入得银安殿,分立两侧。执礼太太将宋织云的手送到石震渊手中,便退往一侧。 石震渊只觉得她的手轻柔滑腻,比最好的丝绸都要舒服。明眸红唇在白色婚服的衬托之下更是艳丽夺目。珠冠上的珍珠与珊瑚珠红白相应,摇曳生辉,细碎的光影闪烁着投影在新娘白净的脸上。 “新郎新娘拜见太夫人!”执礼太太唱到。石震渊恍惚了一下,忙与宋织云双双给辛太夫人磕头。 “新郎新娘拜见夫人!”石震渊与宋织云又给沈氏磕头。 “新郎新娘至家庙,上告祖宗!” 只见执礼太太站到石震渊与宋织云面前,为他们引路。原来这银安殿有前门后门,只在正门与后门之间隔了紫檀木的照壁,面对正门一面设了座椅,又悬挂着先皇御赐的墨宝,上书“安海平澜”四个大字。 穿过后门,进入后殿,甬道左右种了数株菩提树,年岁颇深,树荫重重。石震渊轻扶着宋织云的手,走进了家庙。石家镇守崖州,任职宣慰使,已有近两百年历史。历代帝王,鞭长莫及,对此莫不是安抚绥靖为上。那家庙中的祖宗牌位,也就数目巨大,密密麻麻。 “新郎新娘三拜列祖列宗!新郎执香,新娘执花,上告祖宗!”执礼太太唱道。石震渊与宋织云叩首毕,便有执礼丫鬟分别给石震渊送去檀香,给宋织云送上白色香花,引领而人置于案前。袅袅轻烟间,又闻到淡淡花香,宋织云有一种如梦似幻的感觉。 香花放好之后,石震渊和宋织云又在执礼丫鬟引领之下,跪于家庙之中。“请族中各位长辈为新郎新娘赐福!”执礼太太道。 最先过来的是辛太夫人。她从执礼丫鬟手中接过白色香花串成的链子,轻轻地挂在宋织云的脖子上,口中念念有词:“从今往后,你就是石门宗妇了。上供奉祖宗先辈,下守护千秋万代,内辅助太君夫君,外应对同宗外族。” 接近便是沈夫人,动作话语都与辛太夫人一样。此外,还有几位同族同支的长辈,俱是如此。想来是崖州娶亲的礼节。 待到宋织云的脖子上挂满了鲜花之后,执礼太太总算朗声道:“宗妇见礼毕,婚礼成!” 石震渊扶着宋织云站起来。宋织云站起身来,目光所到之处,人人都脸带笑意。只是,当看到大嫂潘氏的时候,却见她仿佛有失神之色,宋织云忙收回视线,只微微侧脸看着石震渊,随着他的步伐而走。 随后,在执礼太太并执礼丫鬟引领之下,宋织云回到万和院,一起随同的还有观礼的十余个年轻妇人。崖州旧礼,凡一族迎娶宗妇的,为便于以后应对交际,同族、亲族同辈妇人应当与新妇见礼认识。石震渊则在外院与前来祝贺的崖州各衙门流官、各大部族族长族老、宣慰使府文武各值官、石家宗亲长老喝酒说话。 ☆、温香软玉 宋织云坐在万和院正殿的罗汉榻上,只见周围站着十余个盛装妇人。从衣着装扮上看,有汉族的,也有黎族的。宋织云只认得大嫂潘氏,周围妇人皆三三两两站在一处,小声地交流。潘氏却一个人站着,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二少奶奶可真是难得的大美人,崖州边陲之地,再没遇到这样的美人了!”一个黎族打扮的女子笑道。她皮肤黝黑,手背还有朱雀纹身。“我是你顾嫂子,在石家快十年了。”宋织云回想沈氏交待过的族亲宗亲,这顾嫂子乃是三叔公家的长孙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