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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他甚至给马也带着,上下被战甲扎得严实,若不是那领头的威风,我当真是认不出来。 而她的表情,我确实看到了,她是个不同寻常的女子,这么多的悲愤,习惯了隐藏,似乎已经忘了如何去表达。那么单薄的身子,就一件红衣,大东天的立在墙头,俨然只勾人的艳鬼,偏大军当前,静静地立在上面,观赏着下面的战乱。 人群中,就有那么一个人,轻易夺走她这么多,自由,年华,和善,尊严,她原本安逸无忧的一生。 到头来,如何让接受,几十年的怨恨,是一场笑话? 让她失去的那么多,都是笑话? ☆、逆转 她轻轻地从城墙上飘下来,像风吹起的枯叶,慌乱中便有一匹马,雪白的战马,流星般飞奔而去。 迟了一步,他勒紧马头,停在她面前。 血从血红的衣中渗出来,染红雪白的雪。 她微吃力地歪过头,似是有些好奇地望着他,又伸过手,葱白纤细的手指有些调皮地挠挠马的前蹄。 马很温顺,它垂下眸,友好地打量着这调皮的大姑娘。 它认识她。 似乎周围都很安静,听不见厮杀怒吼,刀剑争鸣。 她笑了,触目惊心的血流过白皙的颈脖,泪水洗刷过漂亮的眼珠子,像无心一样漂亮的眼珠子。 美人一笑,众生倾倒。 她面前的人,像是被严寒冻住了。 可惜,我并未看到结局,又硬生生被人架走了。 “这是个局。”座上的人略显疲惫,“我的好女儿,不应该解释一下吗。” “有用吗?”我淡定地坐了下来,“兵临城下了,父皇还是好好享受最后一刻一统天下的滋味好了。” “你果真恨我到如此地步?连故国都要舍弃?“ “非也,父皇,只要您肯舍弃这一切,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只要活着。” 话是这样说,我看得出,他并不想舍弃。 北上一统,实是损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做法,若近期无内患外忧,休养个几十年重整即可恢复,只是没料到杀出了个山大王,可以说,这才是北国的真正实力。 真正的猪,真正的虎,如今才显现。 这便是苏夫人所说的后招。 父王并没有想到,北王,将自己的死,也算了进去,并且,还是个请君入瓮的诱饵,是一次值得冒险的千载难逢的机会,对于双方,都是。 而无心,怕是扮演了挺重要的角色。 父皇沉思良久,突的笑了出声,我并不喜欢如此癫狂的笑,大难临头,他却对我说。 “无忧,你知我为何当年为何如此吗?” “历年来,双生并不只是这么一对。你的母亲,就是。” “她,可是为祸者啊。用尽手段抢了她meimei的身份,费尽心思到我面前。” “你以为她当真这么完美?她不过是为了摆脱李家的控制罢了。” “这样的丑事,还要劳烦我遮掩。哈哈哈。” “多么可笑,还有你的好meimei,也是顶了你的身份,这都是你的好母亲干的。” “可笑你还怨我,怨我这个为你母亲铲除把柄,为你打抱不平的好父皇。” “您说笑了,父皇。李家集权甚重,大哥二哥小妹毫不知情,母亲,只不过是你用来制衡李家的一枚棋子。” “您的目的,已经达到,又何必说这样的陈年旧事。” “至于我,公主的尊贵,我无福消受。” 我并不知道是因为我变了,还是父皇变了,十年,可以改变的太多。 “别慌,”大军破门而入的时候,父皇拉着我挡在身前,他在耳边说到,“听说这次领军的是你的小情郎,我便看看,我的女婿,是何等的人杰。” 理所当然,父皇还颇有新意地在我的脖子处横了把剑,锋利得破了皮。 “让我猜猜接下来他会做什么?他不会杀你,会娶你为后,安抚那些个南国遗臣,你在,没有理由反,只是,这只是暂时的,一旦他有了斩草除根的十足把握,无忧,怕是危险了。” “这赌,你押错了,无忧,若是我,起码也是会留你性命的。” “是吗?”我弯弯嘴角,“父皇要相信,我是有福之人。” 看见我,他似乎有点惊讶,但也只仅仅那一瞬。 我仍微笑着看着他,看着他镇定地拉开弓,那结实的弓弦吱叽作响,那又是我送他的,连把弓的姿势,都是我教他的。 现在,箭对着我,蓄势待发。 划过皮rou,正中目标。 我受了轻伤,我身后的人轰然倒下。 我并不是没有看到,死前,他的手紧紧拽着个香囊。 做工并不精细,笨手笨脚的像是个十三四岁小孩的杰作。 他说,“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终于要来陪你了。” 终于。剩下我一个。 雪停了。 据说,那战事停后,山大王消失了。 我醒来后,哗啦啦的床下跪了一大片,哦,真如父皇所料,我被封后了。近日染了些风寒,许是在山中行走许久的缘故,一时涕泪横流,惹得众人都以为我为故国伤怀,一时流言蜚语的便兴了起来。 我便甚是郁闷,那么场战乱过后,我住的仍是同一个地方,吃的仍是穿的仍是,何来伤怀?难不成是因为我那个扔了我十几年不闻不问的父亲莫? 庆幸的是,我便可以稍自由些,毕竟他需要放我出去,钓鱼。 我为鱼饵,他拉着渔绳。 有什么可怕的呢,毕竟似乎我也没什么是值得在乎或能够失去的了,我并不指望他能给我一个解释,不指望,亦不敢,不敢去面对。 是我先毁了他的国,虽然,害死他父亲的,是他母亲,害死他母亲的,是他自己,也是他们,一步步推他至今日这副田地。 但,是我,使他断掉一切挽回的可能,虽然这可能很渺茫,虽然,看起来我只是迫不得已。 死是很容易的,活着才不容易。 你看,苏夫人死的多么轻快,从此,通敌叛国的罪,便是我一个人的。 是我修书给父王,是我在书中绘了幅北城军防图,是我告诉他机不可失,是我冷眼旁观着他的家国,被人侵占,践踏,是我,引来的南国的兵。 是我亲手毁掉这个令我痛苦半生的笼子,却也毁掉他自幼长大的地方,我看着他长大的地方。由一片繁华到徒留乌雀哀鸣。 我带来的,惨烈,悲痛的战争,不是始作俑者,也是助纣为虐者。 ☆、重逢 宫早已是不堪入住,众人便草草收拾,挪到了上次南北大战前北王室迁前行宫。 立后的仪式也甚是草率,他浅浅托住我的手,一步一步走上上百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