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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张家大少,钟乐岑说过,他叫张靖存。不过今天此人西装革履,一件银灰色欧版西装,看精致的手工就知道价值不菲。旁边椅子上还搭了一件深蓝色羊绒大衣,昂贵的标签还半露在外面。沈固看他,他也在端详沈固,眼光都是一样的尖锐。 周文轻轻咳一声:“沈先生按照萧老先生的遗嘱,您可以继承他名下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和房屋,但您只有分红权,没有出售权和在董事会中的投票权。您身故之后,这部分股份由法定继承人继承。” 沈固冷笑了一下:“谢谢了,我早说过,不需要。”什么身故之后由法定继承人继承。他这辈子既不会有老婆更不会有孩子,等他死了,所谓的法定继承人只有萧家那边的人,这不是明摆着么。 周文有些尴尬地说:“沈先生,这,这是萧老先生的遗愿,希望您能接受。您也看到了,连萧女士都没有继承到股份,您——” 沈固懒得再跟他说话,径自走到病床前,略作迟疑,还是弯腰向萧士奇微微鞠了一躬。然而在这一低身时,他忽然发现萧士奇鼻孔里有些暗红色的东西,像是未擦干净的血迹。再仔细看看,不只是鼻孔,萧士奇眼底和耳孔里都有些微未清理干净的血迹,虽然已经凝固,又经过擦拭,但痕迹没有消除干净,还是被他一眼就看了出来。 “他是怎么死的?” 周文被他锋利的目光盯得倒退了一步,支唔着回答:“沈先生说什么?萧老先生,哦,萧老先生是心脏病发作突然去世的。” 沈固冷笑一声:“心脏病会造成耳孔、鼻孔和眼底一起出血?你不如说他是被人打得七窍流血我还相信一点。” 周文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旁边的张靖存忽然笑了一声,慢悠悠地走过来,对周文摆了摆手,眼睛却看着沈固:“这位就是沈先生?果然是一身的煞气。” 沈固不知怎么的,就是对他没什么好感:“张先生?” 张靖存一怔,脸色微微沉下来:“沈先生认识我?” “有个朋友,跟张先生有过数面之缘。” “不知是哪一位?” “钟乐岑。” “哦?”张靖存微微露出一点讶然之色,“沈先生认识钟家大少?” “认识。”应该说,是认识得不能再认识啦,从里到外,全部认识。 “那就难怪了。不过请不要叫我张先生,敝人现姓邵,邵靖。” “邵靖?”沈固这一下真的惊讶了,ZIPPO的限量版打火机,继母的拖油瓶,一系列线索全部串起来,“邵飞——” 张靖存,或者应该说是邵靖,眉猛地一扬:“怎么?沈先生还认识舍弟?” “我们以前是战友。” 邵靖上下打量沈固:“难道沈先生就是舍弟说起过的沈组长?难怪会有这么重的煞气。舍弟也是手上沾过血的人,但这股煞气就远远不及沈组长。” 沈固一摆手:“那都是以前的事了。请问邵先生,他究竟是怎么死的?”这会他已经可以肯定萧士奇的死八成与那“发之者亡,视之者盲”的诅咒有关,更与邵靖脱不了关系。 果然邵靖漫不经心地说:“他盗坟掘墓,惹上了诅咒,而且杀了自己的伙伴,以致亡魂索命,祸及子孙。现在想要消弭,自然只有把一切由他一身承担。现在九窍流血大部分是因为诅咒之故,当然也有亡魂索命,在他体内撕咬的缘故。” 沈固看着萧士奇平静的面容:“但他的神态并没有什么痛苦的样子。” “那是因为用了大剂量的麻醉剂。不过麻醉剂只能平息rou体上的痛苦,对灵魂的痛苦无能为力。所以他死的时候仍然是受尽折磨的,而且死后魂魄将不能转世。这样诅咒就会只施行于他一人,不致祸及子孙。” 他们说话这一会儿,萧士奇的皮肤上已经渐渐浮现出一片片的皮下出血点,开始是鲜红色的小点,渐渐连成紫红色的斑块,在他脸上手上不停地扩散开来。邵靖皱眉看看:“赶紧把他火化,否则再过一个小时就烂了。” 周文白着脸用床单盖住了萧士奇的脸,不知给谁打了个电话,片刻之后,就有两个穿医院工作制服的年轻人进来,把尸体从病房后门推走了。沈固等这两人走了,才冷冷地说:“周律师,他把股份和房子留给我,到底是打什么主意?你最好还是痛快地说,否则——” 邵靖掏出打火机点了根烟,吸一口,吐出一个烟圈,淡淡地说:“也没什么。只是诅咒虽然由他一人承担了,萧家那买替身的石磨阵一时却停不下来。因为买的替身太多,再转上几天,萧家后三代的财运也就耗尽了。这阵设得邪,只能把后院房子全部拆了大晒,用中正阳和之气去熏烁鬼气殆尽。但是房子一拆,那些阴气难免外泄,你是一身的煞气,在正屋里住几天,就能挡住那些阴魂不外散。这对你也没什么损失,不过是借你的煞气镇镇。” 沈固讥讽地说:“怎么,邵先生的符咒法阵还不足以挡住这些阴鬼?” 邵靖不耐烦地说:“这些东西都不成形,数量却是太多,水一样无孔不入又无孔不出,什么符器法阵都难保无一漏网,只有以气封气才能万无一失。” 周文眼看着气氛不对,赶紧上来打圆场:“沈先生,这事不单是为了萧家,张天师——不,邵先生还是为了不放恶鬼出去害人。这,这事如果钟先生知道,一定也会赞同的。您看,就是十天半个月的事——” 邵靖打断他:“是三个月。” 周文心想这位爷也够难缠的了,说话连个弯都懒得拐,别人想圆都圆不上。再遇上沈固这样的硬脾气,要是没人在中间调和一下,这两人还不得打起来?赶紧陪着笑把话再接过来:“是,是三个月。沈先生您看,这也算维护社会治安了吧?” 沈固想想钟乐岑那脾气,要是知道了这事那是肯定要答应的。周文就是要钻这个空子,眼看沈固表情缓和,虽然没有明确表态,但这事也就十有八成了,马上说:“事情不能拖得太久,您看明天是不是能拆房?天黑之前您一定得入住。” 沈固哼了一声,不置可否。周文心里松动了一下,又说:“关于股份的事——” 沈固毫不客气地打断他:“明天我会搬过去,其他的事我一概不想听!”说完,不再理睬周文,转身就出了病房。 病房外的萧家亲朋已经散了,走廊里的椅子上坐了个人,手捧着头,听见病房开门的动静就抬起头来,正对沈固:“呃——沈哥?” “小麦?你怎么在这儿?” 小麦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