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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的零用钱,多年积攒而来,却被一个老骗子悉数骗走的不甘心,想起自己夜里唉声叹气的入睡,一早醒来又是活蹦乱跳。 他其实挺喜欢村里的生活,与世隔绝算不上,但也胜在安静,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无需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喜欢不喜欢,村里的人都是直来直往,活着不累。 可是他总是不甘心自家败落的如此窝囊,怨恨那些官宦大家随意就能欺压良民,就想着若能修仙,成了飞天遁地的仙人,就能放肆的出手教训那些人,给爹爹讨一个公道。 可没想到,一眨眼的工夫,一切全都成了泡沫。 整个村子被大火付之一炬,如果不是他进了山没回来,他应该也是那些怨灵里的一个了。他会被烧的黑漆漆看不清面目,灵魂永无救赎之日,永生永世束缚在这世间,成为没有思想只有破坏本能的怨灵。 而他,最终也还是死了。只是,唯一不同的是,即便他死了,也还有机会亲手报仇。 当思绪渐渐回归身体,公输弈发现了自己的变化似乎很大。他已经能够重新的控制这具原本就属于他的身体了,但是,他没有疼痛感,闻不到花香,尝不到滋味,即便身体再次受到重创,他也感受不到疼痛与舒适,甚至没有了恐惧。 他变得不像个人了。 他才想起来,他已经不是人了。 亲眼看着那个女人葬身火海,被烧的连骨头渣都不剩,他唯一的感觉就是觉得痛快。 很奇怪,明明他几乎要失去情绪,却还能感觉到痛快与松了口气的感觉。 然后,他转头看向了大阵外席地而坐的五个男女。 再然后,他一眼就认出了其中的某一个女子正是在大街上拦住她说要收他为徒的那个女骗子。 他现在当然已经知道了,这个人不是女骗子,而是他一直以来都很羡慕很憧憬很崇拜的修士。 凡人眼中的神仙,飞天遁地,无所不能。 他以前一直想要成为那样的人,而如果他在她说要收徒的时候没有因为当初那老骗子的阴影而下意识的认为对方也是骗子而拒绝了的话,恐怕他现在也是修士了。或许还能赶得及救下村里的人。 只可惜,他们来的太晚,她们来的时候,村子已经没了,村民已经全都遇难了,而自己也已经死了。 那么,现在的自己又是什么呢?像自己这样的存在,在寻常人眼中如同魔如同鬼,是被害怕与厌恶的存在,那在修士的眼中,又该视自己为什么东西?他又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公输弈知道自己应该逃的,可他无处可去。 这里是他的家,但是已经没了,自己变得不人不鬼,又无家可归,逃又能逃到哪里? 何况,对方帮他报了仇,他很清楚,如果不是对方的那个阵法,他根本无力与那个杀他全村人的仇人抗衡。既如此,哪怕对方要他的命,他也认了。 完成了复仇,只觉得再没有遗憾的公输弈就那么自大火之中走来,而后停在了桑红衣的眼前。 “你打算怎么处置我?”小小的身躯看起来如此倔强,即使身体已经千疮百孔破破烂烂,但对方的灵魂却已经不是孩子了,他拥有着无数人的灵魂加身,有着不输于大人的思维与理解能力,但本质上,他依旧是个孩子。 “你不逃吗?”桑红衣看着公输弈,脸上露出满意的表情。在她看来,这就是自己的下一个徒弟了,看他的神情灵动,一点也不死板,她就知道,公输弈的怨灵王之路已经进化完成,不需要她再费事的为他启灵。 但是,这样有利也有弊。固然不需再费事为他启灵,但他自己完善了灵智,就代表要收服他就不会是一件容易的事。 “不逃了。”公输弈平静的说道。 “为什么?”桑红衣心思一动。 “无路可逃,也无处可去。你帮我报了仇,我这条命任你处置。我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去到哪里都是被人喊打喊杀的命运,我不想过那种偷偷摸摸如同丧家之犬的生活,所以,即便死在这里,死在你手上,也好过死在别的不认识的人手里。至少,你为我报了仇,为全村人报了仇,如果不能活,至少死在你手里也是一种结局。”公输弈说起话来就像个小大人,可惜身子依旧就那么点高,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 桑红衣顿时就笑了,道:“你倒是看得通透。所以,如果我要杀你,或将你炼制成邪器,你也不反抗?” “我不反抗,你随意。”公输弈认真的模样在众人看来还有点滑稽。 “既如此,那我若要你拜我为师你自然也没有理由反对了?”桑红衣对拜师的事念念不忘。 公输弈却愣了一愣,随即皱着眉道:“你要收我为徒?” “怎么,我看起不像是认真的?”桑红衣笑着道。 “我对自己的情况虽不算了解的透彻,却也知道一些。”公输弈却一直皱着眉没有舒展道:“我这种情况,应该就是人们传说中的邪体怨灵王,无论是灭杀还是炼制邪器对你而言都有着莫大的好处,你何必非要收我为徒?” “千金难换我喜欢。我就是要收你为徒,我就觉着你该做我的弟子,犯法?”桑红衣笑着,但看在公输弈眼里却看不懂她笑的含义。 说什么犯不犯法,凡人的律法又如何能束缚住神仙? 大临朝本是修仙皇朝,上层的人物无一不是修仙者,但下面运转国家各个层面的官员却以凡人居多。而皇朝颁布的律法束缚的也只是凡人而已。因为如果都按着修仙者的逻辑来管理国家,这个国家迟早要完。 而修仙者之中,哪来的什么律法? “你不必收我为徒,我可以发誓效忠于你,对天道起誓永不背叛你。我会成为你的影子,替你做任何事,不惧死生,不会退缩,因为你是我的恩人,所以我心甘情愿为你所奴役。”公输弈的表情很认真道:“你若不信我,可取我魂火的一部分,我若有害你的念头,你可随时了结我。” 桑红衣叹着气,有点不耐烦道:“你这熊孩子是听不懂人话还是怎么的?拜师,快点,我还急着去收你师妹为徒呢。” 公输弈一窒,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承认,这一瞬间,他有了情绪,一种名为欢喜的情绪。 即便到了如此人不人鬼不鬼的境地,却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