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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6

    扮,今天换了婚纱,脸上化了妆,竟然别有一种妩媚之姿。红着脸说谢谢,打开丝绒盒子看了眼,惊讶地一声叹,“这是我上次看中的那套,只是太贵有点犹豫。”说着来搂南钦的腰,“哎呀,真合我心意,二嫂你太好了!”

    雅言抱着胸点头,高束的卷发弹簧一样来回蹦,“别看那些印度人头上包块红布像个瘪三,全楘州最大的商铺都是印度人开的。几个老字号反倒做不过外来客,真替他们汗颜!”

    南钦没兴趣说那些,只顾诺诺地应着,“下次你结婚,我也送你这样的礼。”

    雅言不经逗,飞红了双颊道:“和我们贫什么,见了二哥也能打趣才算你的本事。”

    她见了良宴像老鼠见了猫,大家对这个表象盲目认同,并不知道他们其实只是无话可说,说明以往的伪装还是做得很成功的。南钦笑了笑,没有反驳的欲望。

    “二嫂这只镯子倒满别致的,”良宴的另一个堂妹守云搬着她的手臂看,“是二哥送给你的吧?上次我路过龙凤银楼看见他,那时候他就在挑这个……咦,不是同一款了么!我记得那款上面镶了三颗红宝石,这款没有。不过还是光板的好看,本来就是镂空的,再加红宝石就落俗了。”

    南钦不敢再让她翻转,怕一个跑偏露出里面的瘀青来,别的没什么,多费唇舌解释也伤脑筋。便含糊地打岔,“我也不太懂这个,今早出门前他给我的,说拿来配这件旗袍好看。”她故意扬了扬手,“好看吗?”

    大家自然都说好,他们那样的佳偶,还有什么是不好的呢!

    楼上热闹地寒暄,底下的乐队奏起乐来。雅言看了看表,“快十一点了,准备准备吧,姐夫大概也要到了,十二点证婚人要致辞的。”

    于是大家忙着替德音补粉,替傧相点口红。一场婚礼就是一次新生,所有人满含善意,期待那一刻的到来。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茶茶和蛇六姐的赏!

    第 5 章  帅府西侧辟出一栋楼作为礼堂,牧师是天主堂的主教,早早就派车把人接来了。南钦隔着窗往外看,对面的红楼是哥特式建筑,尖尖的屋顶,彩绘玻璃。因为要举办婚礼重新修葺过,前后鲜花环绕,乍看之下像生日蛋糕上装点的巧克力花房。

    良宴不知被什么事绊住了,到现在都没有出现。南钦也不甚在意,只是和大家一同盼着,嘀咕着,“新郎官怎么还不来哟!”

    楼下车来车往,下来的都是陌生人。南钦是专门负责探看的,等了很久花车不见踪影,她也有点心不在焉了。倚着窗框盘弄手镯,那九曲十八弯的圆弧和剔除了实心的花瓣衬着里面皮肤,确实有种玲珑剔透的美。她茫然抚摩,和良宴相识三年,她一直是被动的。可是即便这镯子像个手铐,她也心甘情愿带着,没有想过要拿下来。

    曾经很长一段时间里,想起有他,她就觉得自己身后有座坚实的堡垒。良宴带给她的不单是一段婚姻,更是她后半辈子所有的依托。她一直那样依赖他,到现在也没有改变。有时他出勤,十天半个月不在家,她的心就像掏空了似的,这些他都不知道罢了。她是成人的身体孩子的灵魂,从十六岁遇见他起就没有长大过。

    她拿掌根敲击窗台,手镯的接口相撞,发出钝而哑的声响。她才想起来,怕金子太软敲得变形,忙抚了抚,确定完好才放心。

    随意往楼下一暼,恰巧一辆沃尔斯利轿车从喷泉池边打了个弯过来,车上下来的人戴眼镜,穿着笔挺的西装,那劲松一样的身形,一看便知道是金烛。

    关于对他的记忆,更多的是他的细致和耐心。彼时她刚丧父,跟jiejie从北京来到楘州。南葭收不住性子,前脚刚到,后脚就摘了孝跟朋友去夜总会跳舞了。她初来乍到,被丢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对这里的生活习惯一无所知,还是金烛桩桩件件的指点他。南钦没出过远门,对他的诸多体恤很感激,加上父亲才亡故,有个亲人对你好,就感觉分外安慰。那时候南葭晚出早归,回来也只是闷头睡觉,她和金烛相处的时间反倒更多。年轻的女孩子,刚开始对异性有朦胧的好感,身边有这样一个温柔英俊的男人,心就渐渐不受控制了。她不知道金烛是什么感觉,反正自己是陷进了暗恋里。然后很不幸的,这个秘密被南葭发现了,她惨遭流放,去国外后便遇见了良宴。

    现在想来,不过是年少时不切实际的浪漫想象,那时候懂得什么是爱?只是不知道南葭有没有告诉他,她自己心里也满疙瘩,开始有意避忌,除了父亲的生死祭,平常就不怎么来往了。至于良宴和她的矛盾,她知道源头一直在金烛身上。良宴这个人很奇怪,自己可以百无禁忌,却要求她像一个朝圣者。他在感情上有洁癖,不能接受她曾经喜欢过别的男人。南钦不懂,事情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严重,她解释过很多次,他却一次比一次咄咄逼人。后来她干脆放弃了,每次争执都像在打她耳光,她不能再接受他莫名其妙的怒火。如果疥疮终究要溃烂,那就让它烂个彻底,她的婚姻只剩走一步看一步了。

    金烛从台阶下上来,从容的样子并不像遭受过挫折。生意人生来就有两副面孔,公众场合永远得体大方。

    南钦想得出神,雅言顺着她的视线往下张望,轻声问:“二嫂在看什么?”见了金烛的身影又长长哦了声,“听说他们已经离婚了?”

    南钦点点头,“我事先也不知情,今早良宴告诉我我才知道。”她叹了口气,“为什么要离婚呢?如果我父亲还在,一说离婚非打断南葭两根骨头不可。”

    雅言倒看得很开,“夫妻间讲究缘分,缘尽了,如果闹得不那么难看,离了婚还可以做朋友的。”

    在婚礼上谈离婚似乎不太好,南钦立刻打住了,抱歉地冲德音笑笑。德音受的是西式教育,并不在乎这些忌讳,只是头上那朵珠花总戴不好,这让她有点着急。南钦过去帮忙,雅言在窗口接替她。这里刚固定好发夹,那边嚷着新郎的花车来了。

    新娘子扭捏起来,镶了碎钻的婚纱两侧因为紧张被揉得发皱。南钦取笑她,“对付得了雄兵百万,却对付不了一个姜尙谦。”

    德音抿嘴一笑,“咱们半斤对八两,谁也别笑话谁。”

    新郎驾到,婚宴也就可以开始了。新娘由傧相簇拥着进礼堂,南钦便找个位置坐下来观礼。原本嫁女儿,女方应该过男方指定的教堂行礼,只是因为冯家太过强势,姜家又讲究和为贵,到最后协商决定两边设宴,先在女方这里办一场西式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