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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1

    果是故意杀人,一定有原因的,现在的材料看不出这个原因你没发现吗?在这堆材料中,他们两人甚至都不认识,陈尔没理由去杀他。没有原因去杀人的是精神病,那你们整个程序就完全错了。”如果是精神病人,那么现在应当启动的是强制医疗程序,而不是公诉程序。

    “她的行为表现出的是故意杀人,她的主观也已经承认自己是故意杀人,那么她就是故意杀人,至于理由,不管出于什么理由,故意杀人就是犯罪,她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甄一唯对情绪激动的陆依依冷静强调,同时食指点点桌面上那张被陆依依压在手掌下的申请书:“她精神状况你我的判断都做不得准,要看最后的鉴定结论。”

    陆依依不可置信的看向甄一唯。这是一个能将拒不支付劳动报酬案办的像故意杀人案一样扎实的检察官,而现在面对真正的故意杀人案,他却对其中明显的问题视而不见。

    “那你觉得她的认罪态度正常吗?她接受你们讯问的态度正常吗?从当初定她过失致人死亡到现在定她故意杀人,你觉得她的表现是正常人应该有的吗,你在她身上看见一点惊慌了吗?她一个才刚满18岁的小姑娘,你觉得她表现的没问题吗?两次认罪是不是都太干脆了?”陆依依的音量拔高许多。

    “正常人就干不出来故意杀人的事。”甄一唯眼前浮现出上半年那场故意杀人案开庭时,六名嫌疑人被当场宣告无罪后,受害人家属绝望流泪与嫌疑人高声庆贺相互交映的刺目画面。

    他是检察官,他的职责是打击犯罪,目前的证据能够证明陈尔故意杀人的事实,他就有责任来追诉她的罪过,无论她的杀人动机是什么,究竟她和关振平之间发生过什么,她杀了人,她就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而他要做的,是送她去接受法律的审判。

    陆依依气急,专捡他痛处戳:“你也就是仗着陈尔在昨天做有罪供述了,她如果当庭翻供,我必定让你重温上半年那场失利。”

    “哈,我拭目以待。”甄一唯轻笑,仿佛在面对一个不自量力的稚儿,态度令人着恼。

    两人再不言语。陆依依用力在申请人处签下自己姓名,甄一唯复印备份。期间沉默无言,全无交流;事后各自冷脸,不欢而散。

    ☆、第三十四章

    甄一唯在陆依依走后继续之前被打断的工作, 书写手中的案件风险评估报告。

    “综上,对犯罪嫌疑人陈尔提起公诉无社会风险性。承办人:甄一唯。”

    准备落笔时间的时候,恍然发现嫌疑人姓名写错了。

    动作幅度有点大的将手中报告团成一团,随手丢在桌面上。

    “我出去抽根烟。”甄一唯对金朝交代一声, 走进吸烟室。

    金朝从甄一唯揉纸时, 就感受到他浑身上下的烦躁。

    警醒自己今天一定要小心做人。同时心里暗暗佩服陆依依, 甄检察官这么个公认感情缺失的人,居然几次三番的被陆律师弄得情绪失控,可见她气人的功力非凡。

    甄一唯倚靠窗沿,单手执烟, 遥望远方。他不爱抽烟,但需要一个独立的空间来清除脑中杂念。

    香烟燃尽, 微烫的指尖拉回他放空的思绪。

    甄一唯苦笑,连放松都只能给自己一根烟的时间。理智回笼,他又成了那个无坚不摧的检察官,不容许自己身上有丁点茫然与无助的生存空间。

    所有人谈论他都是能力强, 结案率高,江城公诉第一人。只有他自己知道,面对很多案件,他也会有矛盾、挣扎、无助的感觉。独自背负黑暗,守卫公平与正义的最后一道防线太久, 久到他也常常误以为自己拥有钢铁之躯,下意识的排斥自己身上存在这些脆弱情绪,会因为它们的出现而产生自我厌恶之感, 忘记自己也只是普罗众生的一员,并非身具三头六臂之能。

    随手一掷,烟蒂呈抛物线进入垃圾桶,甄一唯挺直脊背,周身再无任何情绪外-泄。

    “准备一下,下午去看守所提审。”甄一唯回到办公室后,立刻同金朝吩咐。

    “提审谁?”甄一唯手中现在有三个案子,金朝询问。

    “陈尔。”

    江城市第二看守所,相同的会见室,不同的是摄像头闪烁着红点,提醒里面的人们,所有的一切都在监控之下。

    在询问过案发全过程之后,甄一唯提问道:“你为什么要策划整整一个月来杀害关振平?”

    “因为他该死。”相比起邱启军讯问那天时她激动的情绪,今天的陈尔面对相同的问题,平静许多。

    她的声音并不大,语气也不激烈,却无端让在一旁做记录的金朝心底发寒。

    “没有人该死,无论他做过什么,对他处理都应该由法律来决定,而非其他任何人,即便你曾经是他某些行为的受害人也一样。”甄一唯在来前已经联系邱启军,详细的了解了他讯问的过程,面对这样的陈尔,未感意外,语调平稳的进行反驳。

    “不,法律已经无法决定了。”陈尔忽然失落。

    “为什么?”甄一唯还会开口,旁边的金朝耐不住好奇,将心底的疑问说出了声。话毕,便惊慌捂嘴,无措的看向甄一唯,示意自己的无心。却发现甄一唯并未在意,而是继续将实现定格于陈尔。也在等待她的答案。

    陈尔双手掩面,肩膀微微颤抖,即使未发出任何声响,也明显能看出她在流泪。陈尔语带哽咽,抽噎回复:“都是我害的,都是我的错,我也该死。”

    甄一唯透过铁栅栏将一张纸巾放在她桌上。

    陈尔接过轻声道谢。

    甄一唯这次提审,对狱警提出请求,未将陈尔双手固定在镣铐之中,想从环境上营造出让她放松情绪的氛围。没有着急继续讯问,在陈尔渐渐止住眼泪后,才接着发声:“你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你们之间之前发生过什么?”

    陈尔将额头埋在手掌中,不敢同一只望着自己的甄一唯对视,声音细小:“对不起,我不想说,我就是故意杀了他,是故意杀人,你们判我罪吧。”

    这是陈尔在今天下午最后的表态,此后无论甄一唯问什么,她都不断道歉,却绝不吐露任何有效信息。

    “唯哥,她什么都不说,怎么办啊?”金朝在回程的车上,发愁的问道。

    “你觉得这案子现有的证据能起诉吗?”甄一唯答非所问。

    “嗯?”金朝突然被发问,一时还真被难住,认真对照犯罪构成再将卷宗翻阅一遍,不确定道,“可以吧?”

    “嗯。”甄一唯惜字如金,确认点头。

    金朝得到肯定答复不敢置信:“那我们还跟她纠缠个什么劲啊?”他们的讯问其实在陈尔将案发过程再次确认过后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