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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足足一分钟,才有人结结巴巴开口问:“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说我哥那辆SUV被盗的事吗?” 申队长很严肃地瞥了子皓一眼:“那件事,暂时还没有明确线索。” 成深根本没去听他们在说什么,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某人身上:“是你干的吗,小诺?” 文诺低着头,脖子勾到极点,透过宽松的后领口,皙白后背上突出的脊骨历历可数。听到成深问话,他才慢慢恢复正常姿势,一脸茫然:“我不知道。” 问话的人还没说什么,郑直纳闷了:“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啥叫不知道哇?” 成深放低声音:“你的意思是,记不清楚了?” “嗯,我那段时间经常、经常一个人喝酒,然后------”文诺在不知不觉地往沙发里缩,搁在喉头的手微微颤抖,“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 申队长看了看手中的记录,冷静地指出:“李东行说你27号那天借了他的摩托车去用。” 这一瞬成深对自己飞去洛城与麦大导演会面的决定后悔不已!囧娃比他预想的还要能闯祸,只不过离开了三天,就闹出这么大件事来! 眼看着成深太阳xue上的筋都暴起来了,子皓这叫一个着急:“喂,扫把星,是你干的就赶紧承认,这躲躲闪闪的算怎么回事?” 申大队长收起记录簿,语气很和蔼,神情很严肃:“如果是酒后驾驶,并且有逃逸行为,那就基本可以认定为交通肇事了,必须负全部责任。” 尴尬的沉默中,文诺的声音响了起来:“那个女的,是叫姜力琪吧,她好了吗?” 成深一把攥住文诺胳膊,疼得后者闷哼一声,又连忙松了手问:“你怎么知道被撞的是她?” “新闻里说的。”文诺转头看着大个子,似笑非笑,“姜家的太子女,又是吴鸣女友,八卦里相关帖子漫天飞舞呐!” 成深心底“咯噔”一下,感觉喉头突然发干:“原来是这样。看样子,我出国这几天,错过了很多事啊!” 深黑色的眼珠紧盯着身旁怅然若失的男人,似乎房间里其他人都已不存在:“但是我已经很努力了-------可能潜意识里我还是忘不了他吧,所以会恨那个女人,恨到想杀死她-------” 凌乱语句毫无逻辑浑不似平日表达风格,男人却是懂的,粗大的手掌抚过文诺鬓边耳侧,停留在锁骨附近流连不去:“别这样,现在我们还不确定——” “从李东行的摩托车上提取的痕迹经过检验,与事故现场留下的相一致。”申队长冷冰冰地□□来说,“文诺,距离事发已经过去了五天,你为什么一直不与我们交警队联系?” 文诺低垂着头,完全是一副做了坏事被逮住的模样:“我,我真的不记得了。” 郑直叹口气:“你小子当时是被撞得脑震荡了吧?甭管问什么,不是不知道就是不记得!得,把身份证和驾照给我。” 流氓警察摊开手,手指头勾一勾,活像是在索要好处费。 文诺下意识地在身上摸了摸,然后想起换过了衣服,于是脸红红地望着成深。后者“啊”了一声,跳起来跑到洗衣房去了。 留下的几个人相对无言。其中六只眼睛齐刷刷盯在那个面无表情目光呆滞的家伙身上,显然是在奇怪他为什么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轻易入定。 等那个高个子女郎与陈婷婷挥手告别开车离去后,姜力琪才从黑暗中走出来。昏黄的路灯光映照下,她的脸色有些憔悴:“婷婷,那个人是谁?” 陈婷婷被吓得整个人抖了一下,回过神来连连拍打胸口:“姜大小姐,您能不能别这么神出鬼没的?出院怎么也不打个电话给我?” “给你个惊喜嘛。”姜力琪耸耸肩,“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行行,先上去再说。”陈婷婷漫不经心地揽过好友肩膀,两人并排走向门厅内。 电梯发出轻微的一声蜂鸣,开始快速上升。姜力琪努力控制着失重感造成的眩晕:“刚才那女的是谁?我看着眼熟。” 陈婷婷掏出烟盒,观察了一下旁边人的脸色,又塞了回去:“你应该见过的,南方影业的金牌制片人赵晚亭。”将沾染了烟味的手指搁在鼻端贪婪地嗅着,她忽然嗤笑一声,“你肯定猜不到她找我是为什么。” 还是太高估自己的体力了,也许不该这么早就要求出院。姜律师靠在电梯扶手上,勉强打起精神配合演出:“为什么?” 陈婷婷叹口气:“老娘好歹也算是一线明星,丫居然不是找我拍戏!居然让我帮她联系那个娱乐记者李树生!” 姜大小姐眼皮一跳:“她找李树生干什么?” “说是要跟TMD新闻界保持良好关系!”电梯到了目的楼层,陈婷婷不耐烦地按着开门键,“狗屎!谁TM信哪!” 门开了,姜力琪跟在一线明星身后步出电梯,摇摇头:“你个暴力陈,公众场合那妩媚温柔是怎么装出来的?” 陈婷婷回头,妖娆一笑倾倒众生:“人家是男人心女人身嘛,有什么办法?” 姜力琪夸张地打个寒战:“得了得了,您老请打住,要不小的我晚上要做噩梦了!” “切,不解风情!”陈明星撩一撩肩头长长卷发,扭着腰肢沿走廊大步流星,“说正经的,你那车祸调查得怎么样了?确定凶手是文诺那小子了吗?” 进了陈明星乱糟糟香喷喷的闺房,姜律师颓然倒在沙发上再不肯挪动一分一毫:“倒是找到了一些旁证,但现在的问题是,就算能证明是他撞的我,也很难认定他是故意的。” 陈婷婷在厨房里丁零当啷做着事,一边大声朗诵般说着:“丫就是故意的!你叫吴鸣出来作证不就得了,保准能定丫一个故意伤害!” 姜力琪苦笑一声,没有回答。 春天的夜晚,潮湿而温暖。 东行在街角与同伴告别,正要发动借来的小Polo往租住地开去,手机响了。 “喂,谁啊?”被打扰的感觉让他的语气不很和善。 那边传来的声音很平静:“李东行,你嗑药吗?” “你、你胡说什么?”东行后脖颈上的汗毛全体站立起来,握着手机的手开始颤抖,“这种话也能混说的?” 那个声音仍然是平静的,却让人无端觉得恐惧,仿佛那是暴雨前夕的平静:“如果不是因为嗑药被人胁迫,你为什么要陷害我?” ☆、第四十二章 公元九一五年初秋,梁国都城。 风吹过池塘,带着几分萧索。枯黄的竹叶随风起舞,沾在孑然伫立的男子发间,流连不去。 似乎是承续了那个令他爱恨交加的人的品位,年轻梁王最近也开始穿起黑衣服来。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