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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敛厉色。 随后自然是食不下咽,碗里的细长浓香的面条被尚武帝用竹筷截成一段一段,碎片一般沉入汤底。 付完钱也到了快开工的时辰,顾岸准备把顾顾送回家。刚从摊子走了出来,三人被一个算命先生拦住了去路。 “请问有事吗?”顾岸礼貌的问道。 那算命先生围着三人连连转了两圈,也不回话,嘴里发出两声“啧啧”。 顾岸耐心道:“请问有何事?” 算命先生抬目看向尚武帝,突然发出一声突兀的笑声,格外诡异。 尚武帝被他看得起了一手寒毛,顾岸却似乎毫无发觉般继续用寻问的望着他。 “啧啧,龙身龙运却没有龙心啊。” 尚武帝脸色一变,顾岸上前一步,微微挡住了他。 “先生何出此言?”顾岸问道。 算命先生仿佛没看见他们的戒备,犹自笑道:“太过执着于一人,何处装得下普罗大众。” 若说前半句只是让尚武帝有所防范,这句却稍稍惹怒了他。不管他心里怎么看重顾岸,他这七八年来算是对得起天下百姓了。若是早年他也许不会在意,但恰恰就是因为那些大臣们抱有这种心态,他才会与顾岸几乎形同陌路。 不过他也只是想想,并没有出口反驳的打算。 算命先生似乎也并没有与尚武帝纠缠的意思,眼神一沉,落在了小小的顾顾身上。 “天资聪颖啊……” 没有父母不喜欢别人夸奖自己孩子的,刚刚还忌惮着他的顾岸立即绽开一个笑容。 “小时候受过些苦,但并无大碍。之后会遇上贵人,从此衣食无忧。” 这显然指的是自己,顾岸有些骄傲。 “不过……”算命先生沉吟。 “不过?”顾岸紧张问道。 “不过却是离不开这里的水土,一旦远走他乡便有性命之忧。” 这是个什么意思,尚武帝心中有些不详的感觉,又压了下去。 顾岸也在琢磨着他的话,低头不语。 倒是算命先生等了一会,忽然开口道:“可否看看公子的手相?” “啊,好。”顾岸反应过来,张开手掌。 算命先生抓住他的手。 尚武帝额角青筋跳了跳。 那算命先生的眼盯住顾岸的手,指尖照着顾岸掌纹的纹络划着,居然给朕摸上了!还在摸! 尚武帝刚才可是好气度,现在就憋不住了,冷冷地插话:“看够了没?” 算命先生呵呵一笑:“好了好了。” 顾岸倒是挺虚心:“先生有何见解?” “公子命中带禄,一生大富大贵。” 看了又摸了这么半天才来了这么句废话,尚武帝直接把他列为了诳人的骗子,好在他没对顾岸说什么不吉利的话,不然尚武帝很有可能回头找人挑了他的舌头。 顾岸特别赞成地点点头:“是,我天生命好。” 尚武帝无心再听他扯下去,想拉了顾岸走,恰巧算命先生似乎再无心于他们身上,也不收钱,嘴里神神叨叨地念着什么走远了。 === 尚武帝彻底沦为了一只跟屁虫,顾岸走到哪他跟到哪,顾岸干什么他干什么,既然顾岸自身都随便他,其他人也不好多说什么。 尚武帝不愿干坐着,如今光是看着顾岸已经不能满足他,他还想要更多。 “小张,帮我拿个铲子。” “给。” “朕……我来帮你干。”尚武帝不由分说夺过铲子,一股脑儿往地上一戳却拔不出来了。费了好大的劲儿狠命一抽,尘土飞扬而起,溅了尚武帝一身。 顾岸有点看不下去:“这边我来吧。” “那我……” “顾头儿,这边来帮一下忙!” “行。” 尚武帝的话被人打断,不知所措地站着。顾岸往旁边跑到一半,突然想起被“闲置”着的尚武帝,随口道:“陛下去帮忙搬一下木头吧。” “我……”尚武帝还想说什么,顾岸已经听不到了,转身垂头丧气地去搬木头。 尚武帝找到堆满木头的地方,心不在焉地随便抓了一块,他也没意识到自己何曾干过这种重活,注意力全在不远处的另一个人身上。 可木头搬起来之后又不知要放在何处,尚武帝就这么扛着一块木头在原地转了几圈。 尚武帝这才发现旁边人投来的不解的目光,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不管要往哪放,先向顾岸走去。 顾岸随和,手下的人说起话来也口无遮拦,有人瞟了尚武帝一眼,凑到顾岸身边说话。 尚武帝毕竟是习武人,耳力比普通人好上几分,那小张附在顾岸耳旁说的话便一字不差地落入他的的耳中。 “头儿,你那个朋友怎么回事?一看就是个没力气的,光扛着也不动,今天的活快干不完了,要不就让他在一旁歇着吧,起码不添乱。” 顾岸似乎没有为难,道:“行,你先去那边挖,我跟他说声就来。” 尚武帝就盯着顾岸朝自己走过来,将手中的木头捏地死紧,像生怕被顾岸抛弃一般,也不想抛弃那块木头。 顾岸是一口答应,见到尚武帝的样子终究有点过意不去。 “给我,我来吧。”顾岸向他伸出手。 尚武帝不松手,凝视着他。 “陛下去休息吧。” “……” “陛下,我还有很多活要干。” “……”尚武帝顾不上脏乱,xiele气一般瘫坐在乱石砖瓦上。 他还是拿走了,还是被他抛弃了。尚武帝抓乱头发,伤心之后一股股闷气涌上心头。他恶狠狠地瞪了那小张一眼,用杀人的目光将小张一点一点凌迟。小张感到背脊一凉,没有在意,抹了把汗继续埋头干活。 尚武帝越发觉得有些压抑不住体内的暴戾,从一早顾岸的拒绝,到诡异的算命人,再到小张的奚落。他本身就思念顾岸到了一个不可控制的地步,渴望与他接吻,渴望触碰他、抚摸他的全身,而这些人都是阻力。 尚武帝看了一眼阳光下的顾岸,那个人几乎夺去了他所有的目光,无论是在宫里懒洋洋的男宠,还是在工地男人味十足的头儿,都霸道地把他全身心占据得满满当当。他咬了咬牙关,硬生生忍下了破笼而出的欲望。 尚武帝晚饭的时候不见了踪影,顾岸等人起先没有在意,各自干着分内的事。 “嘿!”“嘿!” “什么奇怪的声音?” “好像有人在叫?” “我去看看。” 直到隔壁一直传来奇怪的叫喊声,顾岸心生疑虑,闻声而去。 顾岸从没见过尚武帝这个样子,衣服俭朴粗糙,两腿叉开站稳,双手紧握着斧头往下劈,汗如雨下。 尚武帝专心致志地砍柴,但顾岸一来他还是敏感地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