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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远本来听说他中毒,还在琢磨这太监会不会一命呜呼,然而现在看来,以他这一惊一乍比唱戏还夸张的劲儿,少说还能再活二十年。 秦风含笑坐在床边桌子旁的条凳上:“高公公,不用起来了。” 高才一副不敢失礼的样子,试了试,实在是有心无力,只好儿半欠着身摊在原处,将就着行礼:“九爷……奴才的命是您救的,请受奴才一拜。” 秦风这才一拦,笑道:“我几曾有这样的本事,都是景神医的能耐,公公谢他就够了。” 景异根本不搭腔,没等高才厚着脸皮去谢,这位神医不知犯了什么脾气,脸色一沉,身如鬼魅的飘然而去,走了。 高才:“……” 秦风懒懒道:“公公莫怪,此人害羞。” 李明远顿时想喊景神医回来,看这满嘴跑舌头的戏子怎么胡说八道。 高才倒是会给自己找退路,顺着秦风的话说道:“……世外高人,总有些不同之处,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他一边说,一边儿忍着不舒服,调整了个姿势,这一侧身,一抬头,方才瞧见远远站在暗门口的李明远,立刻惊了一惊。 “世子爷?”高才称呼道,“怎么是您?” 高才一直跟在皇帝身边,纵然是个太监,在宫中也是只手遮天的,下至杂役宫人,上至嫔妃皇子满朝文武,没人会轻易得罪他。 李明远深知其中缘故,自然从流不能免俗,此刻也只好打起精神,笑着点点头算作客气招呼:“公公,许久不见了。” 高才自知身份,谨慎小心,嘴里连称“不敢劳世子爷挂念”,心里却飞快地转了起来。 先前那一场滔天的乱子让他心有余悸,背后的事情必然错综复杂,前朝的事儿他不敢妄言,却在心里有一本儿明白账,谁与谁的恩怨谁和谁的仇,没有人比他这在皇帝跟前伺候了几十年的人更看得明白。 他对李煦无疑是忠诚的,所以作为帝王的回报,李煦十分信任他。 可这信任是一把双刃剑,若是有人对自己不利,这帝王的信任就是保护;可若出了其他的变故,这信任就是把置他于死地的刀。 高才偷偷打量着李明远和秦风,暗暗琢磨着什么样的事情能把这两个人联系在一起。 李明远不必说了,肃亲王的嫡长子,未来板上钉钉的肃王爷。可是,肃亲王李熹和皇上不和,他都清楚的很。 至于秦风……这位公子爷的来龙去脉,尘世间已经很少有人知道了。 可是高才却是知道的。 其中利害关系,若是走向了那个生出变故的方向……高才暗暗打了个激灵,仿佛虚空中悬着的无形的利刃已经逼在了他的脖颈上。 怎么办…… 秦风将高才的表情一一看在眼里,姿态慵懒,笑容优雅含蓄。 “高公公。”秦风轻声唤道,“您可认得方才那位出去的大夫是谁?” 高才闻声像是突然被唤醒一样,反应迅速地应道:“景神医为皇上诊治过多次,如今竟劳烦他为老奴cao心,罪过罪过……” “称呼声神医也是抬举他了。“秦风笑笑,“不过景家是医术世家,究根底,也不过是太/祖皇帝年间出身乡野的赤脚大夫罢了,后来偶然给太/祖诊过几次脉,得了太/祖一块儿‘悬壶济世’的牌匾在家里挂着充门面,又几辈几代隐居在蜀中那鸟都不爱飞的山谷里……公公可知道,他家祖上是谁?” 高才一怔。 秦风没有难为他的必要,直接告诉他了答案:“昔年□□问鼎中原,逐鹿天下,终究打下了晋朝江山,称帝之后,遍封功臣,造丹书铁券四份,颁于功臣,传于无穷。以丹书铁券为信,封四大异姓王公,准其子子孙孙世袭罔替。只不过这四大铁帽子王造反被诸者一,后继无人者一,还有一位,家中倒是为朝廷鞠躬尽瘁,只可惜,最终只剩下一位遗孤,就是昔年平阳公主的亲生母亲,因此,这一支的丹书铁券最后落在了平阳公主手里……还有一家,就是景家。” 高才闻言怔了一怔。 他伺候皇帝多年,伴君如伴虎,有的是心眼儿,不然坟头草都已经三丈高了。 秦风只这么一点,他就明白秦风想说什么了。 秦风不是无缘无故提起丹书铁券,他是在施恩。 怪不得景家处江湖之远,竟能如此风生水起名满天下,原来是这样的门第与出身。 手握丹书铁券就是免死的金牌,不参政不夺/权,今上敢念他家先祖的功劳,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抹杀开国功臣的后裔,因此,天下没有什么人是景家不能得罪的。 而景异是景家这任的家主,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请来的。 想要杀死皇帝的毒,不会是什么轻易就能解的毒/药,若非秦风搬来景异,高才这条小命怕事要交代了。 高才这太监也许不是个善人,但他是个聪明人,聪明人知道识时务,更懂知恩图报,当即真真正正地行了个大礼:“高才谢九爷救命之恩。” 秦风一勾唇,再不推辞:“公公客气,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比起给老和尚造那劳什子塔,救公公的命就实在多了” 高才立刻听出了弦外之音:“九爷,如有吩咐,奴才在所不辞。” “哪敢劳动公公做事。”秦风笑容淡淡:“公公,我此番来,只是想问您一件事。” ☆、第35章 倒V 高公公觉得自己有点慌,总觉得最近遇见的问题都不是什么好回答的问题。 问题也有真心和假意。 比如皇帝之前问他,当皇帝是什么滋味,这就不是个真心的问题。 毕竟普天之下的皇帝只有一个人,其余的,不是死了,就是还不能想也不敢想当皇帝是什么滋味。 退一万步说,即使真的想了,也只能暗搓搓地想,抓耳挠腮的想,否则就是谋反——那没别的可说的,活该作死的命。 当皇帝的人或者居上位的人脾气通常都不太好。 以前朝叶太后为例。 这位叶太后是个了不得的寡妇,二十六岁皇帝丈夫去了,留下他们孤儿寡母,本该是当傀儡任人鱼rou的命,而这位铁腕的寡妇愣是宰了顾命大臣,自己扶持儿子,垂帘听政成了实权上的皇帝。 这实在是个传奇人物。 传说这位叶太后曾与朝臣对弈。 这朝臣是个宠臣,平时恃宠而骄,在太后面前随意惯了。 那天叶太后午睡没睡好,颇有起床气,朝臣在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