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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不上了,爱妃已经卧床好些时候了,居然因为太医的一句话就起死回生,那位太医也因为这句话得了好多的赏赐。 但是第三天情况又急转直下,鄂妃睡到日上三竿还没起床。她的贴身宫女叫她起来用早膳,轻轻推了她的肩膀一下,浑身都在动——已经僵硬了,死了!那个叫她的宫女吓得魂飞魄散地跑去找皇上,皇上一听说鄂娘娘薨逝了,就口吐鲜血,昏了过去。 承乾宫、养心殿、慈宁宫乱套了。皇上暴怒到把手边所有能打碎的东西都打碎了。被打了板子的太医们一瘸一拐的赶紧溜之大吉。 这样的事是肯定要禁口的,鄂妃宫里的宫女们全部被送到慎刑司去拷问,那个太医也失了踪。整个紫禁城只有皇上一个人知道鄂妃怀了孕,所以皇上认定了是皇额娘害死了自己的爱妃。 认定了又怎么样?一点证据都没有! 此时的顺治皇上失魂落魄,躲在养心殿不出来。 皇贵妃薨逝也是皇家的大事,所有的皇室宗亲都来吊唁,所有的一、二品命妇都来守灵。福晋和云儿自然是逃不过去,俩人奉行了沉默是金的策略。 顺治皇上再也没有振作起来,他的精力都用在了念经礼佛上面。发多大的洪水也阻止不了他的早、晚课,和他的佛家师父、师兄们在一起研习佛法。他的师兄行森趁此机会鼓动他剃度、出家,仿佛只有出家才能摆脱人世的烦恼。 顺治十八年正月初七,在经过董鄂妃仙逝的巨大悲痛和绝望之后的顺治皇帝终于撒手人寰,随着心爱的人去了。举国悲痛、江山素缟。 从失去爱子的巨大哀伤中挺起胸膛的博尔济吉特氏,把八岁的皇孙玄烨扶上了皇帝的宝座,是为康熙皇帝,她自己则成为太皇太后。 顺治皇帝在离世前两天,把皇兄福佑叫到跟前,虚弱地说:“朕一直想把大清的江山托付给您,朕的孩子都还小,靠太后很难支撑,不知皇兄意下如何?如果您实在是不愿意坐那把龙椅,就让煊王爷来坐。朕知道,煊儿各方面都比朕的几个孩子强。看他做的事就是个有担当的。而且,朕已经把那些礼物给您了,您可以随时……” 王爷跪在顺治的床前,热泪盈眶地说:“不是臣假惺惺地推辞,皇上的信任为臣能够理解。但是,愚兄和煊儿命中没有帝王的福分和才干,只能帮助皇上。您也知道,臣是佛门中人,是方外之人……” “唉,朕就不勉强您了。那么您说,哪位皇子可以接替朕的皇位?您尽管说,这里只有我们兄弟两个人,但说无妨。” “按理说臣不应当涉足尘世中的大小事情。但是,这一次,臣要说一句,非三皇子莫属。” “说说您的理由。” “很简单,三皇子聪明睿智,又仁厚祥和,在众多的皇子中是为佼佼者。两年前他就明确表示要效法父皇,做一个圣明的君王,可见其志;再者三皇子出过天花,没有这方面的后顾之忧。” “皇兄,大臣王熙和钦天监的汤若望先生都是这个意思,那朕就立三皇子为太子。这一老一小就请您为朕多cao心吧。” “臣当尽全力辅佐。” 顺治和王爷谈了很久,第三天就病势沉重。御榻前宣布了四位辅政大臣及一些重要事宜,便闭上了年轻而又劳累的眼睛永远地睡了。 顺治皇上将辅佐幼帝的权力交给不相干的外姓人,无非是怕象当年多尔衮与豪格争夺帝位那样弄得骨rou相残。顺治是位仁德的皇帝,不愿意自己的兄弟、子侄再重蹈覆辙。可是也留下了大权旁落、鳌拜横行的隐患,这个也不能怪他了。 八岁的玄烨登上了皇帝的宝座,太后成为太皇太后,四大辅臣进入角色。这一次太皇太后汲取了上次的教训,决定不再象对待儿子那样对待孙子,事事亲躬、面面俱到,要给他一个能**的空间,不再对自己产生怨艾。她也知道先前自己是有些过分,把儿子管得太严其实也是太过宠溺。 顺治皇帝驾崩西去,王爷也有些心力交瘁的感觉。太医们发现皇上患了天花,就叫王爷马上离开。但是直到皇上驾崩,王爷也没离开半步,一直陪伴着皇上,等到大丧办完。他又和福晋一起安慰伤心欲绝、一夜之间花白了头发的太后,陪伴了几天,才经太医给消毒回到府上。大家的心情都很沉重。 回到府上的王爷很消沉,就在园子里的书房里坐着,几天不出来。开始福晋和云儿都以为是和皇上手足情深在思念皇上,可是又感觉不大对。论远近,王爷和先皇皇太极是父子,应该比兄弟还骨rou情深,去世的时候也没见他这么伤心,究竟为什么呢?其中有什么隐情?福晋没敢问,先和云儿商量怎么办?又和先生讨主意。 陈先生也觉得王爷的情绪不大对劲,这是从来没有过的,必须弄明白问题的所在。于是和福晋说:“下官去和王爷聊聊,有些个事情他可能不方便和你们女人说。” “那就请先生打开他的心结吧,拜托您了。”福晋说。 陈先生来到王爷的书房门口,和守门的两位侍卫说是找王爷下棋的,王爷的老丈人谁敢拦着?现在的先生可是王爷名符其实的老丈人,因为云儿已经是王爷的嫡福晋。王爷也没有说不让人进去,就把先生放了进去。进门先问安,王爷忙起来让座、还礼。 “王爷,下官不揣冒昧,来到这里,很想很您聊聊。自打您从宫里回来就情绪低沉,您说下官是您的朋友,能不能和朋友敞开心扉一吐胸中块垒呢?” “先生,十分感谢您的美意,可是本王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生在皇家,身封王侯,照理是该八面威风,可是多年来的感觉却是到处陷阱,到处阴谋啊,一个不小心就要陷入万劫不复之中,不但失去性命,还要连累妻子儿女。” “您能说说吗?下官以人格担保绝对不会对任何人说起的。” “先生是本王的良师益友,自然信得过,本王也正想和先生聊聊。事情是这样,皇上殡天的前两天晚上,本王抽空去解个手,回来刚进门,就和一个年轻太监撞个满怀。那公公一下子就跪下了,一边说着该死一边在本王的鞋子里面塞个东西,然后匆匆走了。本王觉得好象是个纸团,可在那个地方不能看,侍卫、太监、宫女来往穿梭似的,准备找机会再看。正这个时候,里面的吴公公出来找说皇上在叫本王,来不及多想就进去了。从大门外到皇上的御榻也就是几十步,可是本王凭着习武之人的警觉发现在乾清宫的四周布满了身穿甲胄、手拿刀斧的兵士,也未在意,皇上病危,提防突来变故的准备是必要的。进到里面皇上就和本王说起要本王接替他掌管江山社稷,说什么孩子还小之类的,非常恳切。就象当年刘皇叔托孤于诸葛亮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