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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他不得不再割了一道,直到感觉差不多了,才翻过袖子盖住伤口,低头去看冰面。 落在上头的血迹正消失,不到片刻,冰面上已经丁点不剩。 他静静看了一会,才飞身回到岸边,随手将卷了刃的匕首抛给西北,不悦道:“能不能找把锋利一点的?” 西北叹了一口气,“是。” 这一百三十年,楼琉衣寻来无数奇兵,大都用不了几日,并非这些奇兵不好,实在是因为蛟龙的鳞片太硬,非是用有法力加持的法宝来割不可,只是他们与天界早已断了往来,甚至可以说势不两立,又去何处借足以破开龙鳞的法宝? 楼琉衣能在人间和妖界寻到这些,已经是很不容易。 其实繁烨也知道此事,倒也并非是故意为难西北,他不过是随口一句抱怨,每日割血,他总是来的准时,一百三十年,一日不拉,若非不周山上太冷,他又为蛇所化,最经不得冷,怕是会直接在山里住下。 湖面上依旧没有动静。 这么多年,这么多日夜,每一日都抱着希望等待,每一日都在失望中度过,西北已经习惯了,倒也不觉得多沮丧,平静道:“多谢蛟王,蛟王慢走。” 繁烨随意挥了挥手。 西北送他到结界门口。 繁烨望了一眼通往山下,数以万计的石阶,“每日都扫,不累么?” 西北摇头:“不累。” 繁烨嘲道:“可惜他却一步也不敢往上走。” 西北也向着石阶之下看了一眼,只是雪雾太大,根本看不了多远,他收回目光,说:“本也就不是为了他扫的。” 送走繁烨,西北回到后山。 裹着白裘的少女蹲在湖边,正用葱嫩的手指尖戳着冰面,听到脚步声也没有回头,“今日还是没有动静么?” “嗯,”西北走过去,“楼夫人呢?” 少女一手支着下颌,“为我寻药去了。” 西北点了点头,“楼夫人不容易,你没事不要乱跑。” 少女不服:“我不过就是在山里走走,哪里乱跑了?” 西北道:“山里太冷了,对你的身体不好,你真的不和楼夫人一起搬走?” 少女扭头瞪他,“你问了多少次了?还要我说多少次?不走,我们不走,你好烦。” 西北嘴角一抽,“……不识好人心。” 少女拍拍手站起来,她与西北差不多高,扬着小巧下巴道:“你才是不识好人心。我母亲知恩图报,若她也走了,山里就剩你一个,你怎么拦得住外头那么多寻衅的妖怪?” “……随你。” 若是从前,西北想,自己一定会叉着腰与她吵一架。 但现在…… 还是去给她做饭罢。 厨房升起炊烟,西北站在一张小凳上,动作麻利地将切好的菜下锅,油与水相遇溅出来一些,他完全没有在意,翻动锅铲,调味,出锅,一气呵成。 饭菜端上来的时候,楼何奈正坐在院子里,对着结界外头的风雪发呆。 “吃饭。”西北给她摆好碗筷。 少女收回目光,拿起筷子,在那些菜叶子里拨弄了两下,嫌弃道:“这么多年了,你的厨艺怎么还是这么差?” “……爱吃不吃。” 虽然他们看起来差不多大,但他好歹也活了快两千年,总不能跟楼何奈一个一百来岁的小孩子计较,更何况楼琉衣确实帮了许多忙,照顾楼何奈是理所应当。 半人半妖,妖丹比寻常妖怪小了许多,身体虚弱,需要进食饮水,畏惧寒冷,若非楼琉衣每日以妖力灌入她妖丹中为她续命,只怕命数早已走到尽头。 晚间楼琉衣归来,身上像是受了伤,面上难掩倦色。她将一颗尖锐非常的牙齿交给西北,道:“是虚妄山上那一位的牙,明日给繁烨试试罢。” 西北点头,也不过问到底是哪一位。对于妖界,楼琉衣比他熟了太多,她既然带了回来,就说明这颗牙足以割破繁烨的鳞。他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这颗牙能用几次,以及繁烨会不会嫌脏,不愿意用。 果然第二日,繁烨指着那颗牙怒道:“八尾狐!你找死吗?!” 西北抽了抽嘴角,不愿意用就不愿意罢,发什么火? 这日楼何奈的状况不错,早早就结束了筑丹,楼琉衣走过他们身旁,轻飘飘看了繁烨一眼,“这么激动做什么?” 繁烨气得咬牙切齿。 西北不明所以,就听楼琉衣轻笑了笑,说:“当年你还是一尾水蛇时,被赤鸟啄得满街乱窜。我替你报了仇,你不谢我也就算了,怎么?还想与我打架不成?” 繁烨怒道:“要报仇我自己不会去?你多管什么闲事?” 楼琉衣给楼何奈整了整裘衣,淡淡道:“我家孩儿内丹如何,我有什么指望,对蛟王来说也是闲事,你最好也莫要管。” 繁烨:“……” 西北恍然大悟。 他不禁看了一眼楼琉衣,又看了一眼楼何奈。 还好他没有跟楼何奈吵架。 作者有话要说: 来,庆祝一下可耐的出生。 今天没有傻周,让他先休息会 来不及回大家评论,但我都有在看,感谢所有鼓励,超爱你们的! 感谢: 23520123的地雷,么么哒~ 第101章 第一百零一章 九重天梵绿湖外,两名小童端着果盘路过,一白一紫,正在窃窃私语。 白衣仙童左右看了看无人,压低声音,对身旁的人挤眉弄眼,“诶,你听说了吗?” “听说什么?” “敖渊龙君和公主要解除婚约啦!” “啊?这事不是说了一百多年了,天帝一直没答应么?” “是啊!我也是前几日路过姻缘司时无意中听到的。拖了这么多年,天帝终于是松口了,幸好公主还在锁灵台里关着,不然指不定怎么闹呢。” “哎,早该答应了,”紫衣仙童轻声叹道,“可惜了不周山君,等了这么多年。” 白衣仙童立刻摇头,“不是不是,山君等的那是个凡人,可不是龙君。” “都说不是龙君,可到底也是龙君一魄,这三魂七魄怎么分不都还是同一个人么,还能分开看?” “嘿,这你就不懂了……” 小童们走远了。 湖边琉璃花圃后,两道身影正对座下棋,小童们自以为压低了声音,殊不知所言全部落进了外人耳中。 南灵落下一子,摸着越来越长的胡子,问向对面的人,“天帝当真答应了?” “嗯。”天尘应了一声。 南灵奇道:“敖渊每月都要上来一次,每一次都被天帝拒绝,怎么忽然就同意了?” 天尘吃下他一颗黑子,淡淡道:“万事自有天意。” 南灵嘴角一抽,“天意天意!你说了一百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