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小说 - 耽美小说 - 归路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5

    股从盆地涌上来,脚边堆着衣服,头也没回:“挑一挑,都要怎么洗?”归晓扒拉着,将要干洗的丢到墙角先,再去看剩下的。

    牛仔裤和不娇气的衣服机洗就好……“那个,我自己洗。”

    是几件在他部队不方便洗的内衣和内裤……

    路炎晨点点头:“会洗?”

    ……废话当然会,从小就会好吗?“嗯。”

    路炎晨也没说什么,将那些内衣放进去泡上:“来教我用洗衣机。”

    归晓哦了声,开始给他讲起来大概的用法,她只会最简单的功能。有些复杂的也不会,也没有什么太多用处,就含糊带过了。

    “说明书呢?”

    “……明天找找吧。”

    路炎晨再去盯了她一会儿,挺无奈笑了。

    他这些年养成的习惯,凡是上手的东西一定要吃透用烂,恨不得拆成碎片自己都能再组装上才算舒服。但也不能指望她能找到,看看型号,网上应该找得到说明书。

    于是,路炎晨到她家的第一个晚上头两个小时做的事,就是:干活。

    从洗衣服开始,到擦干净每个房间的家具,拖地板,洗干净厨房所有的东西……

    他干什么归晓就亦步亦趋跟在后头看着,陪聊,忍不住了就说一句:“你放着吧,下周阿姨就来打扫了。”路炎晨没听见似的,烧了开水将所有毛巾类的东西全冲了一遍。

    完全不怕烫,探手就从guntang的水里抄起来,拿手绞干:“去,挂上。”

    归晓一个个又将毛巾挂回去。

    她人回来,看到厨房的炉子旁,路炎晨两手撑在大理石台边沿,去烧一锅新开水。

    头顶洒下来的是灯光,身前是火光。

    特别的俗世气息。

    归晓凑近,张望那将将要烧开的水。

    小时候就这样,每次他干活时候她就跟在一旁瞅着,时不时内疚着咕哝两句,小内疚一下,然后继续瞅着他干活。对于这一点海东还开过玩笑,说小姨子天生就是享福的命,他倒不觉有什么,只要他乐意惯着就行,一锅配一盖,都是注定的。

    不过要换成别人,他也不见得乐意。

    火苗子舔着锅底,烤热她的手背:“你怎么对我家这么熟?”

    他答的很敷衍:“猜的。”

    他看她手离火太近,怕燎到她,将她手带过来,在左手掌心里揉捏着玩。右手漫不经心地捏着透明玻璃杯的杯口边沿,一点点转着圈。

    等水开。

    归晓的手被他揉得发红发烫,两人之间的温度不断攀升,像点了一根火药捻子,一路沙沙地溅着火星烧下去,烧到了心里。头顶的灯光被遮挡去,等他挨到自己嘴唇时,她屏了下气,心跳得厉害,不自觉人就变得软绵绵的,轻靠上他。

    人在疲累时亲热,有种困兽依偎的错觉,只觉得暖融融的,心底像被融掉了一块,还在慢慢扩大着……偏他亲了就走:“我先把事情做完,一会儿和你有话说。”

    她轻“哦”了声。

    路炎晨看出她的不满情绪,去打开抽油烟机,点了根烟抽上了。噪音充耳,水也滚起来,他没耽搁,将碗碟筷子都丢去洗干净的锅里。

    他拿了锅,咬着烟斜她一眼,含糊不清地说:“快去,别溅到你。”

    归晓终于被轰走了,回房换了轻便睡衣,拿了条毯子出来,在沙发上看电脑。一整天的车途早扛不住,眼皮打架,也是累,没等到他就睡着了。

    睡了不知多久,隔着毯子被人拥住,屋子里黑了,他关了灯。

    路炎晨摸到她露在毯子外的脚,摸摸,凉透了:“去床上?”

    他两只手裹住她的双脚,轻揉搓着,泡了整夜热水的掌心格外柔软、温热,难得没那么粗糙了。她脚小,他手指长,围住也没什么问题,不过终究是有缝隙透风,他索性将她的脚放到怀里继续焐热。归晓动动脚,踹到他身子下——

    蓦地躲开,醒了三分:“……脖子睡得好疼,”本来颈椎就不好,这么窝着睡了会儿,头都抬不起来了,“你不是有话和我说吗?”

    路炎晨盯着她看了一会儿。

    “我现在工作有两个选择。一是拿钱走人,加上这么多年存的,肯定能补上所有账,还有剩余办个婚礼,再开个汽修店也没问题,”他慢慢地说,“还有一条路是直接工作,就没有这么多钱拿了,你要再等我两年才能平账,然后再办婚礼。”

    说完,他又停顿了一会儿,才继续说:“这个工作很稳定,但会有风险。教人拆弹,也会有现场支援,”他措辞比较慎重,简短,“如果有必要。”

    这个假设的意思是:太过危急的场面,必须要他们这种身经百战的人上。

    “你去修车太浪费了。” 归晓挺认真地想着,要如何说。

    那天在他部队食堂吃饭,大家在喝酒,她很识相不打扰,反倒听高海说了好多他们平时做的事。他们的路队精通英蒙俄,那几个中队都是海陆空三栖作战,又会拆弹,绘图,绘人像……这样的人血是烫的,心是忠于祖国的。

    你凉了他的血,掏走他的心,就不是他了。

    “你要让我去做这行,估计不行,我心理素质不好,当初高考就怯场了,第一场考试大脑空白了半小时才好……可你去做,我没有任何意见。高中我们分手和这次不同,那时候情况特殊,而且年纪小,一想到你几年、十几年都可能不回来就受不了。别怪我……”

    “没怪过。”

    从来没有。

    痛苦有,但没怪过。

    归晓又抱着他腻了会儿,发现在沙发上睡也不错,路炎晨将个茶杯端过来,喂了她一口水,刚泡没多久的普洱。她品着这味道,心想:很好,他根本就不是反恐的,是搞刑侦的,连那么多罐子茶叶放在哪儿都是什么茶,全摸得一清二楚:“你怎么想起泡茶了?”

    “口渴。”

    其实是看她从回来就从冰箱找饮料,没喝过热水,特地给她泡的。

    “你要喜欢喝普洱,”归晓被温热的水润了嗓子,倒是开心,“我明天去多弄点好的。”

    路炎晨笑了声,见把她喂水喂挺高兴,在正事上也算互相领会彼此的意思了,也没再耽搁。将她的下巴捏了,去亲她,普洱的香气搅在口腔里,唇舌上。实践出真知,他如今算是能理解为什么每次有家属去队里,无论何时推开那些人的门,总能撞上突然从在床上腻乎亲热的一对儿——

    呼出来的灼人气息就在她耳根子边上。

    他将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