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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气,声音却柔软和暖。 “小羊羔,跟老子学学,你以前家里干啥的,你爹娘呢?这一晃忽然找不见你了,你给丢到这两千年以后的大漠里了,爹娘不得着急唉?” “我没有爹娘。世上唯一会惦念我的人,也已经殁了。” “咋个叫没有爹娘?” “将我卖掉了,不要我了……卖了十两银子。” “把你卖给啥人了?” “大富大贵的人家。” “那可是美着你了!重新投了个好胎。” “……好什么,卖进皇宫了。” “你个小崽子卖进宫里做什么?俺们这山里人,养不出儿子来,才去人市上花钱买别人的儿子。老掌柜的就是,咋个也生不出儿子,他自己报号‘钻天燕子’,外边儿的人就送了他个憋屈的绰号,‘滚地骡子’!所以他才收了俺做他儿子。你们那位皇帝老儿难道也生不出个太子,要过继别人的小子?哈哈~~~~” “……” 镇三关纳闷地转了转黑眼珠子,忍不住皱眉笑道:“哎呦,不是把你卖进宫当小太监吧?你小子上辈子难道是个太监?” “当太监却是命好的了。” “啥?被咔嚓了还好?生下来明明是个爷们儿,却做不成纯爷们儿,好什么好?你这糊涂娃子!” 息栈不以为然地说道:“当个小太监六根清净,没人招惹烦扰。” 总之都是伺候人的功夫,下身儿被咔嚓了,也好过心、肝、肺、肠、脑子都被凌虐得残缺不全,人不人妖不妖! “那你咋个不去跟皇帝老子争一个做小太监的名头?” “这如何有的选?面目身子长得不合意的,就拨去净了身做宦官;长得合意的,就留着……” “呦~~~!那你还算中看的吧!老子好好瞧瞧……” 镇三关说笑着,抬了一根手指拎起息栈的下巴,眼神玩味,仔细端详了一番:“嗯,是不错!这细皮嫩rou,眉眼也讨喜,咋看都像个俊俏的小羊羔!不知道将来配谁家的小娘们儿去!” 息栈苦笑:“当家的又糊涂了,你看见的就不是我么……” 现在这张脸、这身子简直难看死了,既不中看又不中用,稍微运个功就上气不接下气!小爷现在最恨的一样东西就是镜子,你们绺子的极品特供羊杂碎汤都只能排第二位了! “那你以前啥样儿?标致不标致?比现在如何?”大掌柜的一副色迷迷的眼神,盯住少年,心中不禁好笑。 少年神色恍惚:“以前……以前……” 以前…… 长安城内,府邸官衙,歌楼台榭,酒肆教坊。 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有艳女歌姬唱作: 栈桥晴雪,露亭观山。莲舟唱晚,对月贪欢。 清鸣凤语,柳岸拂鸾。剑气沉喑,诗酒茶烟。 横波匀黛,粉颈玉肩。水静风止,鸟寐花眠。 青衫燕袖,天外贤禅。艺绝六郡,色冠长安! 那个时候,并没有太多的市井之人真的曾经见过,那隐于紫裳宫中的青衫少年其人真实面目。有幸睹其真容的,多半是临死前的一瞥,惊艳之下,恐惧之巅,丧命于那鸣凤刃尖之下。 一剑破肩,血溅白壁,如三月春红纷飞。 一张俊脸慢慢扭曲,五官尚在抽搐,四肢仍然挣扎。 “你,你……原来你就是……息鸾亭……乱臣贼子,还不伏法……” 黛眉轻耸,凤眼流痕,齿间吐兰,声音冰刻冷决:“江充,你缘何定要诬陷太子殿下?谁教你使得如此歹毒阴谋?” “你,你暗中唆使协助太子谋反……还不认罪伏法!……” “分明是你这无耻佞臣栽赃诬告。大内深宫之中谁人幕后指使,你讲实话,可以死得痛快一些!” “你个妖人!……” “噗哧!”又一剑刺进了肩部,手腕一拧,肩胛碎裂,那人惨叫失声,滚到地下扭动身体。 再“唰”、“唰”几剑后,两根臂膀被削掉。 绣衣使者死前绝望之中,恶狠狠地瞪视青衫少年:“妖人……他日定然不得好死,千刀万剐,万箭穿心……忘川溺落,厉鬼捉魂,永世不得超生!~~~~~~~啊!!!!!~~~~~~~~~~~” 大掌柜的觉察到怀中少年的身子骤然有些发抖,面色渐渐失血苍白。 “俺说你是要冷了吧?快些回转吧!” 息栈尚自恍惚之中,身心俱疲之下,不断品尝留恋这副胸膛的温度,哪里舍得就这么回去?暗暗使了蛮力,拽住大掌柜的衣服角,赖在地上不走。 镇三关刚要起身,衣服被拽住,竟然没站起来,脚底在雪地上一滑,“哧溜”,又坐到了地上! “你……你这小狼崽子敢暗算老子!反了你了!”镇三关吼着,一把掐住息栈的脖子,将他一掌按倒在雪堆里。 息栈并不反抗,后仰栽倒之时,就势再使腕力,一把薅住大掌柜的皮袄,另只手扣住男人的腰眼,毫不客气地将这人硬生生直接拖倒,叠至自己胸前。 镇三关没料到小狼崽子敢跟他来真的!脚底下绊蒜打滑,差一点儿摔了一个脸贴泥,嘴啃嘴! “你!……” 镇三关伏在息栈身上,皱眉瞪眼,灼灼黑目怒视少年,唇边却分明存着一丝酒香醉人的笑容。 那一刻的山川,含情脉脉,寂静无声。 大掌柜详详注视着眼前近在咫尺的一副妙颜。 两道细眉轻轻舒缓,两弯凤目淡淡流光,吐纳白气的浅粉色小唇,划起一道诱人的虹。 唇角潋滟,贝齿留芳,轻抹暗挑,笑意天成。 白皑皑的漫山冰雪之中,息鸾亭的偶展欢颜,如姣花照水,春暖莺飞,似轻吟慢舞,别有洞天! 那一笑,天山绽放千年冰莹雪莲…… 那一笑,大漠铺撒万世月色华光…… 那一笑,静待天边祥云袅袅,晕染山外雾色氤氲,聆听谷中溪水潺潺,徜徉林间鸟语花香! 第二十三回.品珍筵诗酒风流 口中呼出的两道袅袅白气,互相痴缠于一处,温柔似水的凤眼对上了炙热如火的俊目。水火相遇,你来我往,似乎已经耐不住性子,想要一口生生吞噬,同化对方的融质。 镇三关面色泛金,眼底如墨黑的深渊,唇边的笑容顷刻间消失,脸一点一点逼近,身子一寸一寸相抵。 息栈的胸腔里一波一波地异动,一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