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小说 - 耽美小说 - 边城响马之凤过青山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3

    呢,镇三关借着油灯的微弱光亮,就发觉那娃子的小屁股好像有些红了……

    息栈俯卧于炕上,没有吭声,小犬齿却紧紧扣住下唇,至阴至寒的眼神悄然埋没于床铺被褥之内。

    第二次了,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凡事不过三。

    镇三关,若再有一次,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搓完了一整只小乳猪,镇三关将这少年重新裹上羊皮衣裤,再拿大氅蒙上,往炕洞里添了几根柴火,忍不住笑道:“呵呵,看半夜热不死你的!这酒烧心!”

    转身出去了,不一会竟然又转回,整了一碗热汤面和一碟羊rou。

    “知道你不喝杂碎汤,这是清汤臊子面,吃了!羊rou也得吃,驱寒,补阳气,这是腊羊rou,不膻,都吃了!”

    息栈不语。对方那碗面已经戳到了他鼻尖底下,不吃也得吃,再说他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本来身上就没有二两rou,现时就觉得脖腔子往下只剩一副薄薄的皮囊,毫无油水。

    他伸手放在床边的土坯台子上,示意镇三关,我自己会吃,不用你端着!

    羊rou对他来讲,当真是难以下咽,但是他心下明白,这玩意儿能驱寒,长劲力,补阳气,镇三关说的没错。

    镇三关在屋子一角的椅子上靠着,闭目养神,呼吸平稳,如同熟睡一般。却在少年吃完面汤和羊rou之后,恰到好处地睁开了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娃子,跟老子学学,你这个剑使得,谁教给你的?”

    少年避开对方的探询目光,轻声说道:“有热水么?”

    “还没吃饱喝足?”

    “要多来一些热水,沐浴。”

    “啥玩意儿?”镇三关瞪着两枚大眼睛莫名地看着他。

    军师强忍窘意,在一旁插嘴:“他说要洗澡……”

    “洗……这大半夜的洗个啥澡?没热水了!”

    息栈白了那二人一眼,心想,你们这绺子里的人每天都不沐浴,不更衣,不搽粉,不薰香,不拂灰扫尘?

    怪不得个个浑身酸臭,一股子羊杂碎汤的腥膻之气!身上那皮袄皮裤都油花花的,上面还一层黑黢黢的腻子,是不是从太祖高皇帝穿到当朝陛下这会子了,都还没洗过呢?!

    这么脏,还拿你那两只脏手摸我摸了那样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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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

    (1)管亮:和“管直”一个意思,枪法准。

    (2)挣着了:得手了。兰头海不海:得钱多不多。

    第八回.意难平辗转纠结

    小屋内火光昏暗,影影绰绰,偶尔只听得炕洞里干柴被烈火烧灼炙烤,发出“噼噼啪啪”的爆裂恼人声响。

    息栈缓缓躺倒在被窝里,状甚虚弱,额前起了一层薄薄的汗珠。

    镇三关看看这少年的模样,慢条斯理地说:“嗯,明儿个找人给你弄点儿热水。你先歇个,夜里头凉,盖严实了。”

    那二人出了屋,关了门,门口似乎上了岗哨。

    息栈迅速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那扇大门,心中暗自忖度了一番,终究耐不住体内骤暖骤寒两股浊气相交,肺腑疲累,昏昏然睡了过去。

    镇三关的炕上。

    面前搁着那一把锃亮清幽,雕饰华美的凤纹宝剑。

    带须书生将那剑鞘中的云雷纹剑柄抽出,寒淬之光遍洒床前,顿时令窗外残月凋零失色,星辰羞赧无颜。

    一柄三尺长剑,造型瑰丽,身姿修长,刃光清冷,以指尖弹之,声声悦耳清脆。

    书生又拿起剑鞘,在鞘口机关上用指尖轻轻一磕,一柄一尺长的短刃“砰”地一声轻轻弹出。这短刃骨骼清丽,双刃锋利异常,中间嵌有极细的一道血槽。

    “四爷,可以啊你!”镇三关笑道。

    “当家的,这不是一般的剑……”

    “能认得出?”

    “认不出……可是剑上写着了。”

    书生将那长剑的剑柄示于灯下,鞘口有两枚细小的篆字:“鸣凤承影。”

    又拿过短刃,仔细辨认其上的小篆:“雏鸾转魄。”

    镇三关皱了皱眉头,听得是一头雾水,却又饶有兴味。

    书生总结道:“一长一短,双剑合一。长剑名为‘鸣凤’,短刃唤作‘雏鸾’。而这‘承影’、‘转魄’之名,则是上古春秋时期传说中的两把名剑,估计没有人真的见过。”(1)

    “等会儿等会儿,四爷啥意思?这娃子把春秋时候的俩名剑给咱整这儿来了?”

    “呃……以鄙人的拙见,这两柄剑至少是汉朝或者更往后的器物,因为它并非青铜所铸,分明是两把铁刃。”

    “不是现下的家伙?”

    “不像。这剑身的颜色气质,和这刮削琢磨的功夫,当真不像现下市面儿上能买得到的那些削泥剁rou的凡俗之物。”

    镇三关那两只墨黑的瞳仁在油灯摇曳映照下,显得有些出神,半晌才说道:“老子早两年就想平了这快刀仙的绺子,没想到这一回,竟然做得这样容易。呵呵……老子腰里这两把匣子都还没派上用场呢,那快刀仙已经趟了,他奶奶的,当真是不过瘾!……这小剑客倒是帮了俺一个大忙!”(2)

    “当家的打算如何处置这小剑客?”

    “处置?呵呵,把人留下,养养伤,好好问问他。他既然把老孙家那两兄弟都给插了,肯定不是他们的人,按说也不会是柴胡子和陆大膘子的人。他既然没主儿,单人独骑得往外跑……嗯,俺再想想吧!”

    白日头里,房中摆上了一只大号木桶,里边儿是咕嘟咕嘟的热水,又对了些井水。

    抬桶送水的俩伙计进进出出了几趟,嘴里不住地嘟囔:“他奶奶的,这么大谱!咱大当家的要洗个澡都自己拎水,自己上河沿儿洗去。这位小爷啥人物,让老子给他拎水?”

    息栈从炕上起来,伸手沾了下桶里的水,说道:“不够热,还有么?”

    “还他娘的不够热?老子的尿水热,你要不要?”

    那伙计牛眼儿一瞪,作势就要从裤裆里掏家伙往木桶里撒尿!

    息栈凤眉倒竖,双目一凛,寒光四射,立时看得那伙计浑身就是一激灵,没来由地汗毛耸动。

    俩伙计咕咕哝哝得,很不满地出去了。

    息栈心中暗恨,这真真叫做凤落平滩被犬欺!往日里华车美饰,锦衣玉食,仗剑而立,踏雾穿云,哪里到过这种鸟地方,受这种腌臜气?